苏真回头瞧了眼赏金众人,没有炎帝的催促,他们居然没人说话,十组组长和组员均是盯着苏真,仿佛探路涉险成了她们天经地义之事。
苏真嗤了声,目光落在仁身上道:“炎帝退位让贤,你怎么打算?难不成还和炎帝一个策略,让我们五女一男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去替你们去涉险吗?”
仁迟疑片刻,尴尬道:“这…这我可说了不算,我也不是团长,指挥不了任何人。”他目光环视,就听泰山道:“仁,还是你来吧,你说怎么办,我们五岳组听你的。”
五代后梁跟着道:“我同意。”
五音组的宫和五经组的周易同时道:“我们也同意。”
仁挠了挠头,瞧着余下五组组长道:“那你们呢?”
钻天鼠、金、青、洞庭湖、炎帝彼此瞧了瞧,洞庭湖道:“那你就别客气啦,金先生至今不肯露面,我看是死了,他死了也好,免得突然冒出来难以服众,你说吧,打算怎么办?”
仁为难一叹道:“苏副组长他们也不容易,咱们虽然是互为敌我,但也不能太不讲道理、太不上道,这次我看不如…”他目光微微一扬道,“不如洞庭湖、金、钻天鼠,你们三组人陪同她们六个一起下水,我们余下的人在岸边警戒,你们看如何?”
洞庭湖、金、钻天鼠彼此一瞧,心里不是滋味。
洪泽湖一甩手道:“凭什么?你要做团长我没意见,但团长就必须身先士卒,凭什么要我们三组人下去,难道我们的命不值钱,你们的命就值钱!”
泰山抬手一指道:“洪泽湖,为什么总是你发出不协调的声音,你和我们大家有什么难过的,非要事事出来挑拨,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就说清楚。”
仁朝泰山一摆手道:“泰山别着急。洪泽湖,那照你的意思打算怎么办?”
洪泽湖双手怀抱道:“我的意思嘛,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跳下去游过去,就像在廊桥上炎帝说的,不管金先生是谁,有危险大家一起上,谁也别想朝后躲!都说要团结要团结,现在他妈就是体现我们团结的时候。”
他这话还真有些号召力,洞庭湖、金和钻天鼠立刻表示赞同。
仁想了想,面露微笑道:“好,洪泽湖的话有道理,既然咱们是一个整体,遇上危险无论是谁都别想推脱,行,我们一起下水游过去。”
泰山第一个反对道:“我不同意,如果水下真有美人鱼那样的怪物,我们岂不是直接去送死!与其一起死,不如就让苏真她们去探路,我们谁也别跟着。仁组长,洪泽湖是我们公认的白痴,你怎么能和白痴一般见识。”
洪泽湖斜睨泰山一眼,并不动怒而是继续瞧着仁。
仁也颇为为难道:“洪泽湖,泰山说得也有道理,你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洪泽湖上前伸手抓住仁的手臂,乐呵呵道:“来来来,仁老大,我们这边说话。”
仁一脸茫然跟着他走了几步,可任谁做梦也想不到洪泽湖竟突然发力,连拉带推,就听“噗通”一声,两人一并落入水中,头灯的光柱在水下一阵摇晃,片刻之后两人才冒出水面,洪泽湖大喝道:“仁团长,咱俩就直接游过去吧!”拽着仁拼命朝对岸游。
这一举动惊得岸边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五常组脸上缠着纱布的智喝道:“追!”他和信以及五常的唯一的女性礼三人齐齐跃入水中,也不顾一切跟在洪泽湖和仁的后面,此时洪泽湖已放开仁,两人扑腾了七八米已游到水潭中央,仁一咬牙只能什么都不想,跟着洪泽湖全力朝对岸游。
几分钟后,洪泽湖、仁、礼、智、信先后登上对岸,各个都趴在岸边大口喘息,倒并非二十几米的距离太远,而是他们几个都承受着巨大的心里负担,生怕水面下会有什么怪物袭击,好在没有,一切平安。
眼见如此,五岳泰山组、五代后梁组、五音宫组和五经周易组也先后跃入水中游向对岸,余下留在岸边的洞庭湖、金、青、钻天鼠和炎帝等人彼此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局。
苏真哼笑两声,舒展舒展手臂道:“诸位,咱们也别闲着啦,跟着跳吧。”她和玛丽亚、雯雯、茉莉花开、小白以及秦思雨先后下水,六人彼此挨着游向对岸,就听身后水花声响成一片,炎帝等人也如赶鸭子下水般跳入潭中,奇怪的是,这看似神秘的一潭池水真就没有半点危险,与外界的水系并无联系,苏真上岸之前还特意朝水下瞄了几眼,水很深,下方漆黑如渊,其实真的挺吓人。
上岸后忽然又传出一阵混乱声和叫嚷声,就听洪泽湖大叫大嚷道:“干什么?你们抓我干什么?”
苏真分人群望去,见洪泽湖被五岳组和五代组的人压倒在地,双手双脚都被铐住,他倒在地上还不安份,手抓脚蹬,不买账道:“你们抓我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不多时洞庭湖等人也陆续上岸,他见此情景道:“怎么回事?凭什么抓我的人?快放了洪泽湖!”
五岳组的泰山、嵩山、衡山,五代组的后梁、后晋五人围在洪泽湖身旁怒目而视,仁则脸色惨淡,呼吸急促,显然是受惊不浅,同组的礼、智、信三人均是瞪着洞庭湖,面露忿忿不平之色。
泰山道:“洞庭湖,你别怪我们这样对他,这家伙白痴癫狂也就算了,现在竟还无理取闹做出刚才这种蠢事来,仁组长可以忍,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洪泽湖鲁莽粗野,做事不计后果、任意妄为,他才是我们身边最危险的存在,所以必须限制他的行动,以免他再出什么乱子。”
洞庭湖上前狠狠踢了洪泽湖一脚,伸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道:“洪泽湖的确是个十足的混蛋,我真不知道主办方看中他哪一点才让他混进来的。但他始终是我组员,也算是我的兄弟,之前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可他至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勇武有余,缺乏点头脑而已,好在他刚才的冲动之举没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就请大家看在我大鼻孔洞庭湖的几分薄面上饶了他这一回,从现在起我会寸步不离看着他,保证他绝不再惹麻烦。”他说得字字恳切,言语中还略带了几分央求之意。
众人无以辩驳,也实在找不出太多的理由非要责难洪泽湖,正如洞庭湖所言,他事事奋勇争先,这样的愣头青在队伍里实则利大于弊,缺乏的只是好好管教。
眼见双方还僵持不下,金道:“算啦算啦,泰山,你们就放了洪泽湖吧,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钻天鼠也道:“是啊,放了他吧,我相信洪泽湖并无恶意,他还是个好同志,就是行事的方式方法有待改善,就让洞庭湖严加看管就是,再说仁自己组的人都没动手,你俩两组也没必要管这个闲事吧。”
泰山和后梁彼此一瞧,目光齐齐转向仁,仁此时神色恢复了不少,瞪着洪泽湖摇了摇头,无奈一叹道:“算啦,你们就别为难洪泽湖了,交给洞庭湖吧。”他话音甫落,还没等泰山和后梁替洪泽湖解开手铐,就听有人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说话之人的脸上,只不过那个人没有脸,或者说脸已被纱布裹住,方才只露出一双眼睛,如今他将遮住嘴的纱布揭开,露出嘴来,说话的正是五常组的智,海钓客智!
众人中最诧异的是仁,他简直不敢相信道:“智,你…你为什么不同意?”
洪泽湖又扯开嗓门道:“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不同意!”
智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片,朝洪泽湖脸上扔过去道:“就凭这个!”他两人原本距离就不远,洪泽湖的反应竟是奇快,看不清扔过来的是何物,唯有扭头避开正面,那叠纸片擦过他左脸,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苏真等人在一旁瞧着也觉得奇怪,捡起地上的纸片一瞧,纸片上空白无字,唯右下方有个“金”字的印戳。
仁看到纸片不由惊呼道:“你…你就是金先生!”
智道:“抱歉,一直躲在你的队伍里本不想多事,可既然抓住洪泽湖就绝不能放,他的问题远不止你们所见的这么简单,在他看似莽撞、愚蠢的举动之下还隐藏着更多秘密。”
洪泽湖愣了愣,猛地哈哈大笑道:“去你妈的!你既然是金先生,你才是我们之中隐藏秘密最多的那个,你一定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一切,你握着对外联络的唯一方法,却他妈的见死不救,眼见着我们那么多人一个个死掉,你小子不闻不问、视而不见,还有大家伙都瞧瞧,现在唯有他们这组还剩下四个,五代、五帝、五经组都只剩下两人,五色组的小白又投奔去了苏真那,为啥死的都是咱们的人,这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洪泽湖这一通咆哮将众人说的鸦雀无声,看似毫不相干的事反而听着有几分悬乎,至少有一点是没错的,五常组的确是生还人数最多的一组,除了义死于青铜镜台一役外,所有人都好好的,反倒是金先生自己被美人鱼抓伤脸破了相,不得不以层层纱布遮住。
沉寂片刻后,智冷冷一笑,环顾众人道:“诸位,洪泽湖表面是个浑人,心里却清楚分明得很,他这是有意煽动和破坏仁组与大家之间的关系,至于他隐藏着如何的身份,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兴风作浪和搅局,我暂时没工夫去挖掘和深究。现在既然大家到了这,我只想问你们三句话:你们还遵不遵守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你们还想不想将这次任务继续下去直至完成?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赏金和均分宝藏的权力?”
他微做停顿,隆目笑道,“如果你们的答案是三个‘是’的话,就请站到我这边,如果你们的信念有所动摇的话,那就请站到洪泽湖那边。甚至,你们可以学白,背叛我们之后站去苏真那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