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息耐心地听他把上次的话再说了遍,然后长叹了一声:“不行啊!老夫不能接受你们投降。”使者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没背过气去,半天才问:“为什么?”
李息想了半天才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们不能投降。”
使者跪在地上,恳求李息:“反正明天我们不跑了,大将军想要什么只管拿去,只求给我们留条活路。”
李息很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你说错了,你可以叫老夫将军,但不能叫大将军。我们大汉朝只有一位大将军,那就是卫大将军。记好了,下次可别乱叫,叫错了有人会不高兴的。”
使者带着哭音说道:“将军!将军!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就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李息看了看徐自为,见对方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又对使者说:“老夫就是想给你们一条活路才不进攻的,这样不是挺好?为什么非要投降啊?”
“我们……我们……”使者憋了半天才说,“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再不投降我们都要死在这片沙漠了。我们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了,马也快杀光了,用不了几天我们就都要渴死、饿死了!”
“什么?杀马?”李息很是惋惜,“可惜啊,可惜,你们怎么能杀马呢?太不象话了!这样吧,你们拿马来换粮食,一匹马换给你们五只羊。怎么样?不亏吧?”
使者哭丧着脸:“我们不想换,只想投降,我们真的跑不动了。”
“不行。”李息很坚决,“昨天不是给你们休息了一天吗?你们现在不能投降,你们要是投降了,老夫保证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啊?!”不仅是使者,就是帐内所有的人都没听过这样的话。
李息想了想,叹了口气:“老夫也体谅你们的难处,这样吧,老夫让人给你们送点粮食去,虽然不多,也够你们几天的。你们就省点吃,再咬咬牙坚持坚持,总能等到投降的那一天。”
“啪!”使者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气愤的,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李息问问左右:“他没事吧?”马上有小校跑过去看了看了,然后回复道:“回将军话,他没事,只要晕了过去。”
“噢,没事就好。”李息让左右把他抬出去,“你们把他抬下去吧,等他醒了再给他几车粮食帮他送过去。”
晚上,十几个羌人首领再一次聚在一起,当使者把汉军主将的原话说了一遍,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大家有一种等待死刑执行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叫起来。
“我明白了,汉军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有人自作聪明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他们一定是要拿我们的脑袋去领赏。”
“拼了!”有人快被逼疯了,“这样下去也是死,不如拼了,就算死也比这样活受罪的强。”
“哎……”多数人都没有信心,“怎么打啊?所有的士兵只能吃得半饱,哪有力气和他们打。”
一提到吃,又有人想到了汉军送来的那批粮食:“可他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吃的?不会下毒吧?”
“用不着下毒我们也会死的,他们是不会白白浪费几车粮食的。汉军主将一定是个疯子,他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没有人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汉军与羌兵继续着这种追逐游戏。所不同的,是汉军给羌人指出第二天的行军路线及宿营地,并提供少量的粮食,如果没有这些粮食,羌人肯定早完了。
又过了五天,就在两军即将走出沙漠的时候,第三支军队出现了,这就是李息的目标——赵氏兄弟率领的一万匈奴骑兵。
赵佳义和赵能离开匈奴大营之后,迅速向西南方向搜索前进,终于发现了汉军和羌兵。当听说汉军与羌兵都到了漠南,所有的将领都为之一振,只有赵能感到奇怪,他说道:“三万骑兵追两万步兵,竟然从祁连山追到了大漠,这怎么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赵佳义不以为然:“三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说明汉军战力太差,根本拿羌人没办法,三万人追了一千多里地也没灭了人家。”
“大哥,还是小心点好。”赵能提醒他,“汉军和羌兵的战斗力我们是清楚的,羌兵是不可能逃这么远的,小心有诈!”
“哼,怕什么。”赵佳义根本没把弟弟的提醒放在心上,“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不用担心,他们远道而来,在沙漠里行进了二十多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有力气打仗?我要是汉军的主将,一定会绕过沙漠,直插狼居胥山,那样我军就要腹背受敌,必败无疑了。”其实他不知道,李息进军是个人决定,就是想挑起大战,而且又没匈奴出兵的消息,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所以不可能绕过沙漠,直取狼居胥山的。
赵能点点头,绕过沙漠的确比穿越沙漠更加有利,他问赵佳义:“要不要派人和羌人联系一下?”
“当然要。”赵佳义还没有完全昏头,“问问他们怎么逃出来的,再问问汉军的情况,再派人通知单于。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这里?是不是太近了。”
赵佳义似乎早就想到这一点,他满不在乎的说:“不要紧,这里离汉军有六十里,中间还隔着羌人,我们只要监视好羌人,就不用怕了。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汉军一动,羌人必定也动,如果不是一伙的,汉军肯定要先消灭羌人,再找我们决战。”说到这,赵佳义得意地问赵能:“三弟,你说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有是有,不过我总觉得……”赵能总觉得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在哪儿。
“来人,通知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赵佳义已经下了命令,“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找汉军决战,我要乘他们疲惫之际全歼他们。”赵佳义憧憬着取得胜利,他希望单于也能封自己一个自次王,重建自己父亲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