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不给你们做了，你们去找安蒂奇吧。”希波拉对着追上来的明飞和库玛说。
“先不说做药的事情。我想能帮助你。”
“不行的，不行的。”希波拉直摇头。“谁也帮不了我。”
“事在人为，说来听听。”
“好吧！说了你们也帮不了。不过我心里舒服些。”希波拉叹了一口气。“安娜是我的初恋情人。”
“看得出来。”
“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我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一直都很美，追求她的小伙子很多，我从未想过能看上我。当她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高兴地快晕了。”希波拉回忆往事，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可以体会。”
“后来，我去向她父亲提亲。但他是个商人，虽然生意不大却比我家强多了，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呢。他拒绝了我。”
“后来呢？”
“后来，安娜跑到我家里来，要和我私奔。”
“伟大的女性！那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我拒绝了！”
“什么？”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是不是傻呀？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傻！我不能让她一无所有的跟着我。我要堂堂正正的娶她，要给她一个幸福美好的生活。我要赚钱！”
“蠢货！”明飞说。
“傻瓜！”库玛说。
“不，你们是错的。我跑到明耀城去当了一名药剂师学徒，我发誓要功成名就，成为药剂大师，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安娜。”
“后来呢？”
“后来，我成功了。我超过了我的老师，所有的人都得来求我做药。我有钱了，很多钱，花不完的钱。”
“你用了多长时间才变得这么成功？”
“二十年，只有二十年。我是明耀城历史上最年轻的药剂大师。三十六岁就成为药剂大师，这是很大的荣耀。你懂吧？”
“这我倒是懂。不过，你娶到安娜了吗？”明飞故意问。
“你瞎了吗？当我回到新耀城的时候，她已经嫁人了，还生了两个儿子。”
“看得出来。”
“但我不介意！我爱她，我可以等她。她不愿意离婚，我就一直等着，一直等到去年她老公死掉。”
“好耐心。”
“我二十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十年吗？去年她老公死了以后，我以为可以嫁给我了。”
“但她拒绝了，比以前更坚定。”
“是啊！”希波拉痛苦地抓着头发。“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老公只是一个小饭馆的老板。我可是药剂大师，我能带给她更好的生活。她不愿意离婚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现在还不嫁给我。而且连一面都不和我见。”
“她不是要你答应一件事情？”
“是的，是的。但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事？”
“她……她疯了，她要我放弃制药，去和她一起炒菜。只要我答应了，就嫁给我。”
“哈哈！”明飞拍手大笑。“妙妙妙！这个阿姨真有意思。”
“你笑什么！”希波拉怒目而视。“你不觉得她疯了吗？制药是我付出一生的心血才建立的事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哎，好奇怪啊，你不是说学制药是为了带给安娜更好的生活？现在她不需要你的钱，就想让你跟她炒菜。为什么不能放弃？”
“歪理邪说！歪理邪说！三十年的心血，怎么能放弃？我的实验室，收集了无数珍稀药材，怎么能放弃！“
“有了！“明飞脑子里跳出一个主意。“我肯定可以帮你赢回阿姨的芳心。”
“你？我都不行，你有什么好办法？”
“放心吧，你无条件相信我就好了。”明飞说。“库玛，你和希波拉先去外面溜达一圈。过一个小时回他的实验室。保证让他得偿所愿。”
……
一个小时之后。
希波拉和库玛急匆匆地回到了实验室。
明飞扛着一根大棒坐在门前台阶上，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门外散落着无数破碎的烧杯，试管。
五颜六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混蛋！你把我的实验室怎么了？”希波拉头发要竖到天上了。
“你看见了，打烂了呗。”
“天杀的！我的心血！”希波拉挣开库玛的拉拽，猛地扑过去，一把拎住了明飞的领口。“我要杀了你！”
明飞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杀了我也没用。反正已经毁了。”
“我和你拼了！”希波拉再爬起来，从地上抓起一个玻璃碎片，鲜血从他的手里流了下来。
“小希！”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那么温柔，充满怜悯。
“安娜？”希波拉回头。
一个大妈从墙角转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洗的发黄的厨师服，身材已经变形，两鬓已经灰白，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但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湛蓝，留着一丝动人的颜色。
可以想见，年轻时，她一定是个美人。
“安娜！你怎么来了？”
“这个年轻人请我来的。他说你已经下定决心，砸碎了实验室。”
“我……我……”两行热泪涌出了希波拉的眼眶，他哽咽道。
“你还爱我吗？“安娜大妈说。
“爱，我爱你。”
“跟我走吧，厨房里还缺一个人。”
希波拉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好，我跟你走。”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安娜张开了手臂，希波拉走过去，两人时隔三十年，再次拥抱在一起。
希波拉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良久。
等到他终于平复了情绪。
“希波拉，其实我没打烂你的实验室。”明飞笑嘻嘻地说。
“什么？”
“你看！”明飞打开房门，里面完好无损，和希波拉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那这些碎片？”
“到处都是药店。这些东西很便宜。”明飞一脸无辜。
“这……”形势的大起大落让希波拉彻底死机。“你骗我！”
“现在你可以做出选择了。是她？”明飞指了指安娜。“还是这？”
“我……”希波拉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实验室。
安娜静静地看着他。
明飞和库玛也静静地看着他。
希波拉楞住了。是奋斗三十年费尽心血的事业……还是日夜思念从未有一天忘记的初恋？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终于，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