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壁画上图像是活了过来变得流动不已,五根巨大铁链也随之抖动起来,就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在抽动般,铁链晃动之间有大量的鲜血从上面溢了出来。
触目惊心的鲜血就像一条不小的流水一般发出“汩汩”的声音,壁画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猛然就将其卷入其中;鲜血一落入壁画其上的人物像是被重新描绘、上色,全部都变得活灵活现起来,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走出墙壁的感觉。
“秋雅,秋雅......”
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将李师师紧紧包裹住,脑袋变得出奇的沉重起来,眼皮变得重逾万钧一般,好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上一觉,脑海之中那不属于自己的回忆碎片又不断涌来,多么熟悉的呼唤、就像可在骨子里一般岁月也无法磨灭!
“你是谁?”
“我吗?我叫做秋雅,你呢?”
“你是秋雅?那我是谁?”
“你就是秋雅啊!秋雅,秋雅,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穿着黑裙蓝上衣和中山装的学生,人海和声潮铺天盖地的涌来,拿着警棍的巡捕组成一道人墙阻止学生前去闹市,一个相貌威严的男子拿着一只铁皮筒在对着愤怒的学生喊话!
“同学们,不要激动,不要闹事,这件事情政府会给全国人民、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这样聚众闹事是行不通的,是犯法的!”
“你们将自己国家的土地拱手让人就不是犯法吗?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人就是不折不扣、最大的卖国贼、卖国奴!”
为首的学生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男青年,青年手中举着一块横幅无比愤怒地对着男子说道,青年手中的横幅白布黑字写着“外争主权,内诛国贼!”,后面密密麻麻的横幅上分别写着“取消二十一条!”以及“还我青岛”等字样!
“秋雅,今天的事情看来是不可能善了的,一会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还有别忘了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白帆,会的,我已经通知组织了!”
男青年回头对李师师说道,原来李师师也是这次请愿学生中为首的几人之一。
此时的李师师从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中醒来,自己也穿着黑裙蓝上衣神色悲愤的呐喊着,听到青年的话语她很自然的回答,就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本该如此才对。
相貌威严的男子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学生,在一个瘦小凑到自己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最后再告诫请愿的学生一次就离开了。
就在这个男子离开之后,全副武装的巡捕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般,凶恶的挥舞着手中坚硬的警棍对闯上的学生毫不留情砸去,血气方刚的学生也不甘示弱拿着自己看到的一切东西来反击,一时间,宽阔的街道乱成了一锅粥~!
学生的痛呼和警棍咋砸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鲜血四溅、横幅一地,短短几分钟的交锋之中,地面就昏倒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满脸是血的学生。
方才喊话的威严男子此时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站在某处高层建筑,端着一杯红酒像是看戏一般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下方,洋人神色鄙夷的对着男子说道。
“看来你们中国也就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还有一些血性了,你们这群人早就是为了活着什么可以不要了!”
“詹特使这话就有些不妥了,学生只是血气方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其本质都和我等是一样爱国的,不管我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男子看着洋人如此模样,情绪不知不觉中高涨了起来,说话的语气立即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洋人却无动于衷似乎被人激烈反驳的不是他一样,神色变得敬佩起来,但眼底深处还是藏着轻视。
“我很敬佩你们爱国的精神,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张大人能够压一压这些情绪高涨的学生,切莫不可以惹出太大的乱子,我可不想你我两国之间的合作受到什么影响!”
“好了,张大人接下来我们来详细谈一下贵国宝地借给我们使用的事宜吧!”
身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副做工精细的地图,洋人拿过随从递来钢笔就开始在上面画出一个不小的圆圈,鲜红的墨汁将地图浸湿一大片,不知是墨汁太过艳丽还是因为此时二人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重,地图上的红墨水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男子看着如同鲜血一般的墨汁,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个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悍不畏死的、疯狂的向前冲去,一颗颗呼啸而过的子弹就像挥舞着巨镰的死神不断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鲜血染红了大地,浸湿了土壤,太多太多战士倒下时都在向着如何杀敌、如何保住自己国土、如何为自己的家人谋一份安稳!
男子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笔是那样的沉重,钢笔勾画出来的颜色是那样的浓稠就像化解不开的血液,就像成千上万死去的战士亡魂重于泰山的重量一般,压得他觉得自己快要闯不过气了,觉得此事的自己就像溺失足水的行人。
“张大人,您看我划分的区域怎么样,贵国这块宝地暂时借我国使用,我国将会为你们提供最先进的飞机、大炮以及你们一直希望的新式教育、军事学堂,以此作为我们租借这块宝地的利息;当然,我们也会依照承诺帮助你们抵御北方的叛军!”
张姓男子心中变得苦涩无比,只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错,看着自己国家战士抛头颅洒热血换回来的土地就这样拱手让人,他心里怎么会同意、怎么会甘心!只是不甘心又如何,这样一个百废待兴、满大街都是裹着小脚扎着辫子的封建国家该怎样去和人家斗争?除了忍辱负重,除了送出自己国家的土地换取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士兵拿着土火铳像送死一样前仆后继?难道要驱使着明朝遗留下来的朽木船同战舰厮杀?难道要骑着马和敌人的汽车生死厮杀?
张姓男子平复了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般喃喃低语:“我的功过,交于后人评价、交于历史裁决,我张某人一生问心无愧,何惧他人如何评价!”
心中有了一个交代后先是仔细审视洋人拿出的英文协议而后龙飞凤舞地写下总统和自己名字,洋人看着签好的协议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