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方十丈之外的地方,韩宣武看了一场好戏后,心生退意。
眼看人家就要破案了,他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睡觉。
然而他一想到乱葬岗里茫茫多的鬼物,韩宣武决定先不走了。
“等碍事的人走了!我要大干一场。”他暗地里摩拳擦掌的想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崂山封鬼法阵布置成了。
只见以歪脖子松树为中心的两丈范围里,地面上插上了六十四面巴掌大的微型旗幡,呈现出八卦的图形。
法器的幡面以五色代表五行,上面以绣着种种笔画繁复的道家符。
“好了,诸位大人,我要发动了!”
尖耳猴腮的道士提醒了一句。
接着,他右手托着罗盘,左手并指成剑形,疾步绕着阵法边缘走了三圈。
眼见罗盘上的指针对准了天干地支六合方位,道士突然看向阵法左指一挥,一道金光陡然落入阵法中心。
“敕令,阵起!”
随着他一声大喊,封鬼阵法瞬间如同通了电,六十四面旗幡泛起道道金光,彼此间射出一道道以金色光线,两两相连。
刹那间,阵法里形成一面金光法网,将无名坟茔死死封在阵法里面。
啊!
阵法刚开始运转,正在坟茔里沉睡的鬼物顿时被惊动了。
只见一道人形黑烟陡然从坟茔里升起,刚接触到金色光网,便瞬间发出滋滋的杂响,
黑烟体积马上缩水了小半,有无数细小好像黄纸烧尽后的灰烬从其身上挥发出来。
转眼间,黑烟消散露出了原形,竟然是一张残破不堪的黄表纸人。
”遭了!那鬼物会鬼法!”那道士脸色大变,失声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又有五道人形黑烟一头撞上了金色光网,将其高高的顶起,并开始极速消耗起阵法的力量。
眼看金色光网亮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那道士急了,不再吝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法力,全力往阵法里灌输法力,以维持法阵的运转。
他同时喊道:“快出手打散那些傀纸鬼!别让它们冲破了法阵。”
这时,一直守在张兴传身边的神秘人突然出手了。
随着一阵哗啦的清脆响声,一道胳膊粗的乌黑锁链从神秘人袖中闪电般射出。
刹那间,乌黑锁链瞬息飞过几丈距离,无声无息的穿过金色光网,旋即分化出五条纤细许多的分支锁链,猛的缠上了那五道黑烟。
就见锁链骤然向内一缩,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黑光,而五道黑烟瞬间融入进黑光中消失不见了。
然后五条锁链迅速缩回主链中,随着神秘人目光转向坟茔。
那条乌黑锁链如活物般在空中盘旋了半圈后,突然向下一头扎进了坟土里。
此时,乌黑锁链仿佛变成了一道无形无质的光影,丝毫没有破坏坟茔的完整。
下一秒,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一只白衣女鬼被乌黑锁链捆绑着,生生拉出了坟茔。
白衣女鬼相貌妖艳,舌头拉的老长,脖颈上明显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此外它腰间还系着一条血色结衣带。
这鬼物手脚被锁链捆住,尽管拼命挣扎,身上爆发出一层层的黑光,然而黑光却被乌黑锁链轻易的吸收了。
叮叮当当!
白衣女鬼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曳着拉到神秘人身边。
神秘人冲张兴传道:“大人,事成了!”
除了张兴传之外,司徒鸣等人看到这一幕后,心里十分震惊。
早知道张兴传身边有一位厉害高手,没想到人家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那崂山道士却一脸羞愤,大喊道:“见鬼!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早早出手!害得老道我不仅大费周章,而且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法力。”
神秘人的面孔被斗篷遮挡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所有人却能清晰感受一阵淡淡的讥讽,仿佛在说:“刚才给你机会了,但你不中用啊!”
张兴传称赞道:“阎度,你办的好!”
神秘人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一声不吭的退到张兴传的身后。
韩宣武旁观了整个过程,此时对神秘人起了不小的兴趣,心里暗道:“那条锁链真的跟幽冥铁链好像啊!”
韩宣武神识小心的向那人靠了过去,感受着此人身上透出来的阴暗气息,惊讶的发现:“此人气息不类人却接近鬼物,似乎和阴间有不小的关系。”
”谁?”
神秘人灵觉极其敏锐,竟然察觉到了神识的存在,瞬间扭头看向韩宣武这边,目光冷冰冰,仿佛死人一般。
韩宣武心里一惊,立即遁入土里,尽力收敛气息。
“有外人来了?”张兴传脸色微变问道。
神秘人阎度摇摇头,语气带着一点疑惑道:“可能是我感应错了!”
“那就好!”
张兴传心里一松,关键时刻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转眼间他又冲司徒鸣笑道:“司徒,此事大功高成。你我一同回去复命如何?”
“遵命!”司徒鸣以一位下属的态度干脆回答道。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片刻后,张兴传众人已经撤离了乱葬岗。
乱葬岗上磷火点点燃烧,鬼物飘荡不休,氛围阴气森森。
韩宣武躲在地下,心里默默的数着数,并不打算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仅过了一会儿,神秘人阎度的身影忽然重新出现在歪脖子松树下。
他环顾四周,语气里满是疑惑的嘀咕道:“难道真是我感应错了?看来真的没有人!”
说完,他挥动斗篷,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一刻钟后,阎度陡然出现在松树上,他又返回来了。
不得不说此人的疑心病真重!
“呼,真的没人!”阎度摇摇头,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回,他真的一去不返了。
自始至终,他也没发现藏身地下的韩宣武。
稍顷,韩宣武表情轻松的从地上升上地面。
他伸了伸懒腰,大步走到歪脖子松树下,围着它慢慢走了一圈。
“啧啧!谁能想到一只鬼物有如此心机,要不是有生死簿,连我都以为那白衣女鬼是凶手了!”韩宣武盯着松树的树干,不禁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