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夜君临和魉二人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夜君临白衣翩跹,如鬼魅般穿梭在利刃之间。
大多数人都会被他汹涌澎湃的内力震开,少数强者与他兵刃交接时,刀剑立马发出如马儿受惊,高举前蹄时一般夸张的嘶吼声,声浪反复刺激着陈小安的耳膜。
不夸张的说,纵使其他人身上伤痕累累,漫天掉落残肢断臂,夜君临始终是干净孑然。
他干净是干净了,陈小安却被一只飞过来的胳膊砸的满脸是血。
靠!你丫的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抹干净脸上的血,其实是呼啦啦把它擦拭开了,陈小安无语地瞧着那几十个人拿夜君临和魉毫无办法,只能反复在边缘试探,时不时冲上去碰两下又缩回去。
跟那些个游戏里只会边缘ob的射手法师无差要是遇到她这种峡谷猎马人,绝对要骂的他们不敢再当杀手!
这些人都不会事先做个调查的吗?不该惹的人也要惹!
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了吧?
陈小安想的没错,这些人确实拿夜君临他们没办法,但明的不行,他们可以来暗的。于是她就亲眼目睹她面前一个本来躺着装死的比从怀里掏出不知道什么粉末,暗暗朝着夜君临他们接近去。
小心!
陈小安几乎是立刻就喊了出声,夜君临也是第一时间就给了反应,回头朝她看去。
陛下!小心!
魉毫不犹豫地冲到夜君临面前,替他当下那一捧土红色的的粉末
呃!啊!
纵然他是魉,是经受过无数痛苦历练的影卫,在被那粉末灼到的时候依然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闷哼声。
这下陈小安可以笃定那粉末绝对不是非同小可的东西了。
魉!
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害了与自己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的心腹,夜君临不由怒火中烧,既是气那些耍诈的奸人,也是气疏忽的自己。
受死吧!
趁着夜君临将注意力集中在魉身上时,一群黑衣人趁机发起反扑,他的背后是数十把闪烁着冰蓝寒芒的利刃。
君临!
陈小安想跑过去保护夜君临,可她的面前也渐渐被几个受了伤的黑衣人挡住。
这些人坚信,他们就算打不过夜君临,要打败这个小丫头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们就是要搅乱这夜国!
朕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
无风,月牙白的衣袍却张扬地飘洒起来,夜君临三千青丝狂舞,眼底是一片猩红,这一次释放出的真气与刚才俨然不同,就像是久眠后苏醒的真龙,一声憾天动地的咆哮叫所有人都知道它醒来了,又像是从黄泉中走出来的恶鬼,带着见血方休的狠厉!
唔!噗!
黑衣人们刚刚接近就感觉到席卷而来的如浪涛般汹涌澎湃的内力,这股无法招架的气息毫不犹豫敲碎了他们的骨肉,让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充斥了血腥气。
随即,大片血雾飞散!
唔!
陈小安远远地只看到一群黑衣人转瞬间变成一片鲜红,遮天蔽日的红,顶多只余下几块肉从那血雾里簌簌落地。
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看得陈小安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想吐又不敢吐。
这就是夜君临吗?这就是他真正的能力吗?
陈小安说不清她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有一点点对于他的畏惧或者说敬畏,但余下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心疼。
她想靠近他,替他挡下那些会将他污染的血液,又害怕他此刻或许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她都认不出
像她一样踌躇的还有她面前那些杀手,他们本身都是四方阁百里挑一的精卫,在江湖上说是万里挑一也不夸张。
可到了这个夜帝面前,竟就跟蝼蚁一样渺小无力。
这个男人,或许跟本就不能称之为人,他是修罗,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鲜血的修罗!
但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很清楚 他们已经活不了了,既然如此,那无论如何也要拉一个人当垫背的!
于是,他们发绿发狠的眸子全都集中到了正紧紧盯着夜君临的陈小安身上。
陈小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盯上她了呢?
夜君临现在愣愣地站在原地,垂眸,长长的眸子遮掩着面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能向他求救,但她想,她也不需要求救!
是你们先动手还是等我动手?
挑眉,几个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朝陈小安冲来,后者静静站在马车前,只是发丝从发尾开始已经一寸寸地变白。
一手挥出密密麻麻的蛊、虫,一手张开 冰寒的气息蔓延,几个刚刚靠到近前的黑衣人从衣服开始一点点被霜雪凝结,一个个化为冰雕,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当然他们并不算是最可怜的,因为另一边的几个黑衣人正在被各种各样毒性的蛊虫折磨,发出生不如死的痛呼哀嚎声!
君临?
无视银白的发丝,陈小安解决完面前的麻烦,想了想还是向夜君临跑去,看到他搀扶着魉,而后者此刻已经没了什么生息,陈小安呼吸一滞,连忙拉过男人的手腕。
这
你,你别太紧张,他,他还没死。
只不过情况也很是不好。
这些陈小安不敢说,但她敢对夜君临承诺:我!我一定会救活他的!你别太着急!
好累。
直直地朝陈小安怀里倒去,夜君临的眼前早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这么多年,他没有再全力释放过内力,因为每每拼尽全力,他都会陷入黑暗之中,有一种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恐惧感。
他不想成为孤身一人。
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在意的人。
累就休息吧,还,还有我呢。
心疼地抱紧夜君临,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指尖穿过他的发丝,陈小安强忍住想哭的念头,拖着两个人往马车边走。
她不能哭,她要坚强,要保护好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