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的血腥味,混乱的药材味,掺杂在一起,让陈小安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但她还是努力维持住了镇定,她并不想在这种地方认输。
知道那个人的本来面目挺好的,最起码不会觉得那么舍不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澄清自己。
任谁被安上谋害皇嗣,最主要那还是个还未出生的婴孩的罪名,都不会无动于衷。
你还好意思问!?
内室里,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传来,很刺耳很锐利也很虚弱,听得人心惊。
陈小安的表情却始终冷静淡漠,就好像被指控的人不是她一般。
还不是你送来的簪子,你在里面下了毒,能想出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计谋,舞妃!你好残忍啊!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香嫔哭喊的悲戚,如泣血的黄鹂般让人怜惜,有那么一瞬间,陈小安真的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情。
簪子?
陈小安下意识看了一眼皇后和端妃,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撇开视线,俨然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姿态。
你确定是我送给你的那只兰花簪子有问题?
那当然!你在簪子里面倒了不知道什么毒药,害我流产了,太医都可以作证!
是哪个太医?
!!!
不怒自威又凉薄冷酷的声音,一群妃子浑身一震,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却见一抹明黄色的高大身影正站在珠帘外。
尽管隔着帘子,尽管看不清夜君临的表情,一群人依然感觉到了那阵非同寻常的威压。
那便是天子磅礴震撼的气势!
这一次,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也是,好几年了,后宫好不容易有了皇嗣的消息,就这么突然没了,任谁都忍不住怒气的!
看来,舞妃这次惨了!
隔着珠帘,夜君临的目光紧紧落在陈小安身上,看她那般笔直坚毅地站在原地,明明是那样纤细消瘦的身躯
夜君临心里莫名的很慌乱。
他想现在就跟陈小安解释,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想要拥有的只有她一个。
可现在的场合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如此多的妃嫔,只怕他这话一出,不止后宫,整个前朝都会震荡混乱。
香嫔,朕问你,是哪个太医?簪子又在何处?
大步走进房间,夜君临经过陈小安身边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片苍白憔悴还有倔强的坚毅,他的心愈发刺痛起来。
可他现在不能明着偏袒她,只能不舍得坐到皇后身边。
此时此刻,他必须站在中立的位置。
只因为他是皇帝,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得代表着公正的那一面,没有人会允许他露出有失偏颇的那一面。
陛下,陛下,你终于来了陛下!求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那可是臣妾和您的孩子啊!
孩子?
呵呵,好一个孩子!
自己都没有碰过她,她哪里来的孩子?
夜君临唇抿成一条线,出口平淡的不像失去了所谓的孩子。
那就拿证据出来吧,朕不想冤枉了任何人。舞妃也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夜君临这话说的好像两边都有照顾,但皇后却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陛下根本没有问起孩子的事情,按理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突然没有了,陛下不应该比谁都紧张,比谁都在意这件事情吗?
为什么完全不问香嫔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不问为什么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太奇怪了!
陛下,没想到夜君临到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床上的香嫔狠狠咬了咬牙,柔柔弱弱道:这事您问外面的岳太医就好,臣妾的身体是有他照顾着的。臣妾半月前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但为了保护孩子,就打算等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陛下,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香嫔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手从帐幔中伸出来直指陈小安:都是舞妃,都是她害得我!上次臣妾去她那里呆了一下,她送了我只簪子。我对那簪子喜欢的紧,就经常戴着,谁知最后害了自己和孩子,是臣妾太不小心了!看舞妃娘娘那么可爱好相处,就没了警惕心
反正说来说去都言之凿凿的说是她做的呗。
不知道是不是对夜君临有了深深的厌恶之情,陈小安现在只觉得不耐烦,她现在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吐槽。
想来实在是对这场闹剧感觉无聊了吧?
说白了一群女人想尽办法想让她死,她只要还在这宫里一天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陈小安默默翻了个白眼,淡淡道:那簪子拿过来,快点把话说完算了。
没想到陈小安到这时候还是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还越发吊儿郎当起来,一群妃嫔直接是恨得咬牙切齿。
贱人!一会儿等死吧你!
陛下,那岳太医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躬着身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臣岳群见过陛下。
直接说是怎么回事就好,另外把簪子拿过来,朕会让林太医过来看。
陛下,簪子在这里。
香嫔身边的丫鬟盈盈把用丝绸包裹好的簪子递到夜君临面前,旁边的楚公公连忙接过。
见此,陈小安越发自信,这东西要是在太医手上她倒是会担心被掉包,但是在丫鬟手里,只怕这些人先入为主的已经自以为确定她下药了吧?
回陛下,香嫔娘娘确实是半月前就已经怀孕,当时是臣为她确诊的,也是很为娘娘和陛下高兴。谁知前几天突然发现娘娘脉象虚弱了让不少,似是中了什么****,臣给娘娘开了各种药保着,谁知最后还是出了这种事情,臣恳求陛下原谅!
你应该求陛下原谅的不是保皇嗣不利的事情,而是欺君罔上之罪!
陈小安还没有说话,背后突然传来男人温柔中又带着愠怒的声音。
夜君临锐利如剑的眸子落在珠帘外,膝盖上的手握紧成拳。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