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是江沐尘来了,木清如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似乎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是江沐尘一出现,那就是什么事都不在话下。
解决起来轻轻松松。
果真——
木橙海脸色微变,下意识被江沐尘冷蔑眼神逼退一步,却还是咬牙道:“江丞相,这是木家的家事。”
“但如儿的娘亲却是本相的岳母。”江沐尘冷声道,“本相要管,你凭什么阻拦?”
木橙海被堵的无话可说。
“当然你也不可以不把本相的话放在眼里。”江沐尘慢条斯理的笑,又恢复了昔日雷打不动的波澜不惊,似乎方才的冷漠蔑然都是错觉,“只是你若是敢将主意打到本相岳母的头上,那木尚书你跟兵部侍郎及三洋知府私底下的交易就一定会进明日皇上批阅的奏章里。”
木橙海脸色顿时煞白,那是他的死穴。
“身为朝廷官员,却买官卖官做的得心应手,收着大量银钱还个个自诩清高清廉,木尚书,你好大的脸啊。”
这些事江沐尘怎么会知道的!
像是听到了木澄海内心疯狂的疑惑,江沐尘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些事本相早就知晓,你们的罪证也全都被本相握在手里,只是先前顾及着你是如儿的爹这才没有捅破罢了。但是如今——木尚书似乎是想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木橙海脸上血色尽失,急忙挤出个谄媚笑容:“误会,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丹娘她是我的发妻,我怎么可能会打扰她死后的宁静……”
“但愿如此。”江沐尘波澜不惊道,“本相会派守墓人,日夜守在岳母坟前。”
“应该的。”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虚以委蛇,江沐尘大获全胜,揽抱着还在发愣的木清如施施然的回了丞相府,而木清如还沉浸在方才江沐尘处理这事的干脆利落上,犹豫再三,终是顶着张苦瓜脸怀疑的问:“你早就知道了?”
“不早,前两天才查出来的,他们藏的很深,不容易查。”
“不是。”木清如解释道,“我说的是他让我去偷你的所谓罪证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江沐尘听明白了意思,承认的直接干脆,“嗯,他说的时候本相都听见了。”
“那你怎么还……”木清如顿了顿,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相爷,你该不会是故意把那些账本和信件摆放在我面前的吧?”
江沐尘点头道:“故意的。”
这?
“那、那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那你真心大。
然后就在这时,真正心大的木清如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瞬间撒开了江沐尘的手,退了好几步,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眯着眼睛问:“你是故意的对吧,你知道我想要你的罪证,所以故意拿出账本诱惑我,目的就是试探我?”
江沐尘:“……”
一定是这样!
木清如又顿觉后怕,瞪大了眼睛追问:“所以那个时候我要是真的拿了你的账本,估计你就要杀人灭口了对不对?”
江沐尘:“……”
她这是在生死的边缘上走了一遭啊!
而木清如越想越害怕,害怕中还夹杂着委屈,伸手颤抖的指着他控诉道:“江沐尘,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好事,只是帮你端茶倒水研墨递纸就能收这么多银钱,原来是你故意试探我,我们起码也相处了这么久,你居然一点都不信任我……”
江沐尘:“……”
估计再由着她继续遐想一会就不知该想到哪里去了,江沐尘无奈长叹,认命解释道:“本相并非是在试探你,本相只是不想你左右为难,是想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木清如显然并不想相信,“我要是真把那些东西拿走了,你可就摊上大麻烦了!你怎么会选择这种办法帮我?”
江沐尘闲适淡淡的盯着她。然后木清如就从他气定神闲的表情里读出来了几分认真,瞬间连做戏做全套都给忘记了,愣愣的说,“可我要是真的拿走了,你怎么办?”
“本相不会出事。”江沐尘淡定道,“本相并非奸臣,那些账本即便是私账,上面记载的银两却都也是清清白白,本相从不贪污受贿便不怕被查。加之那些书信也并无谋反叛道之言,即便是交到皇上桌前,也不会对本相造成什么损失,但你拿到了就可解决你的困境,这很好。”说着他揉了揉眉心,唇角笑意无奈的染上了几缕宠溺意味,“何况那些书信中还有本相和风广陌的信件,你都没看到吗?”
木清如:……
总不能说因为写的都是文言文,她看着太废脑子所以就直接带过了吧。
“看了一丁点,不多。”怎么都不能承认,木清如轻咳了声,“没仔细留意嘛。”
“本相想帮你解决困境,但没想到你却将本相故意拿出来的账本书信给收起来了。”说起这点江沐尘仍带了点忍俊不禁,他无奈道,“本相行的正坐的直,自然不怕任何人拿到那些东西揣摩度量,倒是你生怕那些东西被旁人偷走,还替本相好生藏了起来,本相很是开心。”
木清如故作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你开心什么?”
“开心你袒护本相,虽然并没有必要,但本相仍旧开心。”
木清如撇了撇嘴巴,哎嘿嘿的笑了两声,倒也觉得方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又不傻,在便宜爹和相爷你之间,我怎么着也得选择相爷你呀。”木清如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彩虹屁瞬间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往后涌,“毕竟便宜爹是伪君子,但相爷你高大威猛俊美无双,还视金钱如粪土,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何况……”
江沐尘听到她话音陡然拉长,略微挑眉问道:“何况什么?”
“何况我心悦你呀。”木清如方才退了几步,如今便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笑着道,“所以我选择偏袒你,其实也就是在偏袒我,谁让我认准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