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如瞬间再看江沐尘的眼神那就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神。
做女友粉个屁,亲妈粉才是王道。
遗憾的是江丞相正因空气干燥而移了视线,自然没能看到木清如那含情脉脉痛心怜爱的眼神。不过这也并非坏事。
“慕容祈实在是欺人太甚,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你吧。”木清如愤愤不平,“不过相爷你也是的,平常那伶牙俐齿字字珠玑,歪理正道一大堆怎么可能吵不过他们?现在还揽下了这么大的摊子……”
江沐尘终于听出来了这话里深藏之意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意思,便黑了脸色,郑重解释道,“本相并非是被欺负才接下的此事。”
木清如的下一个哈欠顿在了当地,口水差点顺着唇角流下来,忙收回手简单擦了擦,“我好像没听懂你的意思……”
“此事是本相主动揽下来的。”江沐尘颇为无奈,却也极度认真坦然从容的接过话来,“此事非同小可,虽说简单糊弄也能将此事隐瞒天听,给皇上朝臣们营造出国泰民安的假相,但这些对于那些农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毕竟若等到秋收,真正难的还是他们。那里常年缺雨,土地贫瘠,所种植的植物庄稼大多数都是颗粒无收的状态,莫说养活一家老小再上交税收徭役,便说税收都不够。这件事非同小可,极大多数可能都不会处理妥善,甚至可以说谁接了这个活计谁就惹了一身骚。”
木清如眨巴眨巴眼睛,江沐尘口中介绍的情况倒是跟她了解到的内容差不多。
她犹豫了下:“但相爷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强行揽下此事,毕竟你也说了这件事非同小可,这种时候作壁上观岂不更好,为何非要自己心甘情愿的接下?”
江沐尘垂眸想了想,认真道:“本相是南辰丞相,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束手旁观。”
望见他黑若点漆的双眸里的坚定认真,木清如终于像是隐隐明白了什么,“何况你深谙慕容祈的心性,你知道若是他去处理这件事,必定急功近利,不顾后果,所以你顺势将此事揽了下来。因为你无论这件事做好还是做不好,都不会选择简单搪塞糊弄过去。”
因为江沐尘他本身,就是个特别温柔且强大的存在。
江沐尘垂眸望她,眼底噙了丝丝缕缕的笑意,表情却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你倒是不傻。”
真是不会说话。
这样浪漫的环境下说两句情话会死哦?
木清如在心底翻了一万个白眼,恨恨道:“那既然这样,江丞相可有法子处理此事?”
江沐尘沉吟道:“户部仍是不同意暂停税收,可近来五年时间那些地域都缺水贫瘠,可见不能继续种植那些农作物,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路也只有另辟捷径,寻找能在这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生长的可食用的东西。”
几乎是瞬间,木清如就想起来了呗自己安置在赵林老家的那里野生土豆,不由的心底偷笑,“肯定是有这种东西的,相爷你放心。”
江沐尘的表情复杂了一些,“你怎么知道会有?”
“因为天无绝人之路。”
因为我有剧本。
望见江沐尘拧巴表情,木清如瞬间被逗乐了,推了他一下,“明日可有早朝?”
“嗯。”
“那就快回去睡觉吧,现在天都快亮了,你还跟我废话这么久。”
江沐尘眉眼带笑,波澜不惊的道:“跟如儿说话,说什么都不算是废话。”
嗯——舒坦,这情话,听的舒心且舒坦。
木清如笑得眉眼弯弯,屈指冲他比了个心,“回吧,过两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江沐尘看着她的手势有些茫然,虽说前段时间木清如“哑巴”了两天,但现在他看见她这个手势还是有些陌生,便学着模仿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唔——”木清如想了想,“跟你要钱的意思。”
“……”
江丞相身影一震,似是在心底无奈叹息了声,正待伸手去摸向广袖间的口袋时,看见木清如躺在床榻上把手举在头顶,十分夸张的对他比了个心。
“这叫比心!这不是缺钱!”
江丞相摸到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床头,淡定的问:“比心又是什么意思?”
“……”
代沟。
**裸的代沟!
木清如咬牙切齿,恨恨的嘟囔声没什么就翻身用被褥盖上了脑袋,瓮声瓮气的道:“我要睡了,再见。”
江丞相静静的望了她一会,声音清朗温柔如碎玉落盘,亦如春风撞入她心尖,他轻声道:“嗯,再见。”
第二日的朝堂会上倒是并没发生何种大事,这世上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灾难痛楚,能一手镇压抚平的事便无需纠到皇帝面前,而若是抚不平也需要交给皇帝及大臣抉择了。
而最后,皇上倒是问起来了那几个灾省的情况,慕容祈好整以暇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位置的江沐尘,倒是十分好奇他的回答。
江沐尘出列:“只需换一种农作物便可以。”
皇上犹豫再三,“这个法子户部先前也是想过,可并未找到任何适合让他们种植的东西。”
“既是未找到,而并非没有。”江沐尘气定神闲,挺直腰板,单手负于身后静静的打量着面前一列户部官员,淡漠道,“臣自会花费时间精力去查找。”
慕容祈淡定的接过话茬:“只怕江丞相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太子殿下倒是多虑了。”江沐尘不卑不亢的对上他的脸,“在本相这里,不可能会发生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容祈轻笑,“但愿如此。”
下了朝堂,慕容祈淡然的站在宫墙高处望着江沐尘离去的背影,须臾,侧目问向木橙海,“你确定户部并没有适合在那等贫瘠之地生存的农作物吗?”
木橙海言语中皆是笃定之音:“下官担保绝对没有!否则这几年的时间里,那些农民怎么可能还饿着肚子?”
也是。
慕容祈轻轻敲击着墙壁,眉眼深处皆是几分嘲讽的笑意:“看来江沐尘注定要惹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