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虽然说和想象的过程不一样, 奈奈还是得到了一只狗……一只果戈里。
这概就是所谓的“奈奈失萨摩耶，焉非福”吧，果戈里看起来还是比宠物店里那只被人买走的萨摩耶更聪明的一点的, 重的是，保住了万元的小金库，就意味着果乱步被开除的话，他又多撑那么几天了。
“精打细算”的奈奈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想买狗狗的了。或许是因为怕乱步接送她上下学的路上走丢——是乱步现在已经闭着眼睛也从侦探社或是宿舍走到圣夜小学的门口了；或许是因为怕乱步乱吃东西出事, 所以需一只会打110做心肺复苏的狗狗——是果戈里那细瘦的胳膊概连一下标准深度的心脏按压都做不了。
这么看起来，她好像就只是养了一只会打110 的“汪酱”, 而且还是不会说日语的那种。
周五这一天的晚上, 果戈里被一起带回了乱步的宿舍里。
侦探社的员工宿舍说不上也不算是小, 一间起居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卫生间，只有乱步一个人住的时候绰绰有余, 后来加上了奈奈也勉强算得上是刚刚好, 是再加上一个果戈里，好像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挤了。
榻榻米上丢着两床刚拖出来没铺好的被褥, 乱步一指的那一床被褥, 说：“这是我的！”然后又一指边上小一些的那床被褥, 继续说：“这是奈奈的！”
后一指半开着拉门的壁橱, 对着和奈奈排排坐在榻榻米上的小男孩说：“你睡在这里！”
壁橱对一个小孩来说，足够的宽敞了, 只是一直堆放着被褥没收拾过, 所以空气有些混浊而已。
奈奈扭头看坐在她旁边的果戈里，瘦瘦小小的男孩脸上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 他盘着腿，仰着脑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乱步，尖尖的下巴扬起, 金色的眼眸深深地弯下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应了一句什么奈奈听不懂的单词，概是类似“好”、”了”的意思。
语气也很欢快昂扬。
从醒过来后，奈奈每次看见他，他都是这样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乱步的脸上也经常带着天真烂漫、自散漫的轻快笑容，是果戈里的笑容和乱步看起来有点不一样，虽然说奈奈没搞明白不一样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作慢腾腾地铺好了自己的被褥，奈奈没管他俩，九点半一到，就按时爬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睡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猝死过一次的奈奈分在意自己的睡眠时间，并不想有机会二度目开启异世界人生，而且睡眠充足才长得高，奈奈并不是很想一直当一个小矮。
抱着乱步给她买的小黄鸭玩偶，她把半张小脸埋进了被里，闭上眼睛，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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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准了木田的有关调整出勤时间的申请书，福泽谕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脊背挺直地坐在办公桌后，作为半个长辈，给予了这个才岁却少年老成的孩以关切的叮嘱。
“你的年纪较同级的学生尚小，进入学后，应该以学业为主，不可意气行事。侦探社的工作对今的你而言也应放在第二位，唯有不断学习，才在以后的人生中更好的为人处事，切不可本末倒置。”
“是，我明白了。”
少年一本正经地应下了他的话，接过得到了批准的申请书，起身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说：“社长，另外还有一件事，关前几日被奈奈带回侦探社的那个男孩，特务科那边是否还……”
“不，这件事暂且放下。”福泽谕吉沉稳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可奈何，“关那个孩，乱步和我汇报过了，我另有打算，特务科那边就不用汇报了，近日注意港口的静就可以。”
“了解。”木田对着社长又是一个恭敬的鞠躬，“那么我先出了。”
小学已经开学，下个星期，跳级考上东的木田也该学报了，学期间，他只有没课的日才来侦探社上班。侦探社除了木田以外，本就只有乱步和与谢野两个调查员，这一年来，侦探社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响，收到的委托更是与日俱增，只有这么些调查员，根本就忙不过来。
或许是该再招些调查员了。
福泽谕吉的心里理所当然地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他的思绪复又是一转，想起来乱步和他说的有关奈奈的事情，一时间又是进退两难。
今不是招新人的好时机。
奈奈那微妙的【异】，还有那个从意利黑手党家族逃出的名为果戈里的孩，无论哪一个暴露了，都会给侦探社招来无穷的隐患。
福泽谕吉没法用两个孩来冒险，也没法用侦探社来冒险。前者是无辜的生命，后者是许多人的心血，都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
在良久的思考过后，他终是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下有了决断。
【……果然只让乱步近多加些班了吗。】
*****
即将迎来加班命运的乱步这个时候还在宿舍里呼呼睡。
今天是周末，这周末不是他值班，所以他可以一觉睡到中午再起床。奈奈已经习惯了乱步的作息，除了担心他会猝死所以偶尔半夜爬起来拔网线以外，她基本都是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觉，起床后自觉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一个人自己玩。
今天的天气很好，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早上的空气有些潮湿，晴朗的天空一碧洗，连漂浮的云彩都像是被雨水洗涤了过了一样，洁白得像是丝絮的棉花。
奈奈捧着一盒牛奶，趴在窗台上，吸溜吸溜地喝着，在她的边上，果戈里也学着她的样，靠在窗台边，咬着吸管喝牛奶，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xoчeшь | пpoгyлrtьcr？ ”他突然开口，语气轻快得像是树梢上啾啾鸣叫的小鸟。
奈奈只听懂了这好像是个问句，是她不果戈里在问什么，所以她吸着牛奶，转过小脑袋，面瘫着一张小脸看着果戈里，幅度很小地歪了歪头。
“？”
她听不懂果戈里的话。不为什么，果戈里的嘴角还是带着弧度微微上扬的笑容，却又不继续说话了，金色的眼眸笑得弯起来，远远的望着窗外。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两边瞳孔显现出了些微的不同，奈奈看得不清楚，也没有怎么在意。相比下，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语言不通是个|麻烦。
虽然说人和狗狗的语言也是不通的，是奈奈觉得，这和“人和人”间的语言不通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萨摩耶学不了人话，果戈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把喝完的牛奶盒丢进了垃圾桶，奈奈咚咚咚地跑回了房间的中央，把睡得仰八叉的乱步推醒了。
“爸爸，起床教果果里说话。”
爸爸虽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