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微臣是奉命来给你看看伤口的。”
袁秀天视线撇向门,看到了身着从七品官服的太医令,疑问道:“张太医?”
“是,皇后娘娘,微臣正是张军伟。”
“还真是你!”这老家伙当初伤了晴儿,如今还敢拎着药箱上门,胆子够肥的,“怎么着,什么风能吹动张太医来本宫的凤院,礼多必诈呀。”
“娘娘误会了,老臣食朝廷俸禄,职责就是照顾好宫中各位主子,不是礼,是应该的,应该的。”张太医虽然没有和袁秀天过多的接触,但是上一次被搬空太医署的事却在他心中落下了根。
初始他心中还有怨怼,对皇后娘娘一手搬空太医院的手段颇多非议,但随着时间流逝张军伟静下心想也明白这事儿最初就是他的错。
想他张军伟做人算光明磊落,但是在袁秀天的事上多少有些偏颇,不是他仗势欺人瞧不起这个皇后,实在是他对袁楚夫这个人看不上眼,所以也就连带的看不起袁秀天。
再加上袁秀天入宫以来一直没受过宠,他就更觉得袁楚夫的女儿也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人。
但是直到出了袁秀天在金尚殿馈赠马鞍这一出儿后,张军伟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有眼不识泰山,回想袁秀天对自己的作为,一没有犯规矩,二没有超过用药配额,左右都没有错,哪里轮的到他起记恨皇后娘娘了,怪只怪他起了私心,倒辜负了朝廷给他这一太医的头衔。
张军伟眼尾扫到了袁秀天的手,见着掌中的血已经从指缝间流滴到了地面上,不由心中着实吃惊,这么多血想必不是轻伤,皇后娘娘身为一介女子却不哭不闹,态度沉稳眼神没有飘散倒是带着几分坚毅,虽然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但这般的气度何以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顿时态度从惧怕有了几分佩服,心中对袁秀天升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张太医不但精通歧黄之术,还晓知进退得益,当太医屈才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在宫中当差多少也得识人眼色不是,还望娘娘能大人大量饶过老臣以往的不敬,看皇后娘娘伤势不轻,不如先就医娘娘您看。”张军伟心思起了改变所以态度也就恭顺了很多。
袁秀天哪里会看不出来,瞅一眼他的药箱故意讥诮的说道:“可别带了个空壳子来走穴一番,本宫从来没有陪人做戏的嗜好。”
张军伟赶紧的点头作揖:“老臣今日的药带够了的,皇后娘娘可别再臊老臣这张老脸了,老臣自知丢脸到家从今往后绝不敢态度轻率了。”
“既然是奉命来看伤的,你以为你杵在门口就能隔空治病吗?”袁秀天终于松了口。
“是是是,老臣疏忽了。”张军伟赶紧迈进了门朝着袁秀天走去,刚想取下药箱放在桌上听袁秀天说道。
“去看看晴儿脸上和头上的伤,治不回原样本宫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晴儿额角被茶杯砸的正着,然后就一直晕晕乎乎的,袁秀天就怕她是脑震荡,这身在古代真把脑子砸出个好歹连治都没法子治。
“皇后娘娘,你手上的伤?”
“听不懂是不是?”袁秀天打断张军伟的话眼下是两片阴霾,只兑着一杯盐水缓缓的往手心里倒着消毒。
张军伟被袁秀天阴翳的脸色吓的心中咯噔一阵下沉,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赶紧到了榻边,摆开针、筒、先为晴儿诊断。
袁秀天独自坐在桌边的红木花盆椅上思及祥和的举动,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中,思绪纷扰霸占了整个神经末梢,连手中传来的刺痛都无法感觉。
祥和作为高云浩的贴身太监,但却在处置她的事情上和高云浩公然有了分歧。
作为下人从来都是以主子的意愿为意愿,当他和主子意愿有相悖时,只能说明一点,祥和身后还有个更大的主子,这个主子就是他自己吼叫出来的太后。
皇上出宫前行于封国东方位置的洞明避暑山庄,卯时出宫浩浩荡荡的队伍伴着还未从西方地平线上落下的玉兔弯月前行。
同行领有品级之人有淑妃和御史大夫……曼德隆,而梅太尉坐镇朝中,暂时掌领众朝臣。
正当午时之时袁敏氏进了纳慈宫的门,对坐在椅榻上的太后行礼:“太后吉祥。”
太后不甚在意的说道:“起来吧,袁家的过来坐。”
袁敏氏赶紧绕过面前的桌子到太后身边的椅子落座,态度殷切笑意满面的问道:“姑母今天召侄女进宫,可是有事啦?”
太后眼神示意让袁敏氏动筷子:“你也别姑母姑母的叫了,说多少遍了秀天都跟云浩成了夫妻,你这么叫不是乱了辈分,你从小到大也没和我这老婆子见过面,如今就跟着小辈叫太后吧。”
袁敏氏笑意更甚,略带讨好的意味说道:“敏娘那不是怕叫太后生分了么。”
“真要是感情厚实,光叫个虚名还能叫生分咯?你年纪不大这死脑筋比哀家还执拗,行了,就照哀家说的叫,先用膳,别空着肚子说话,不然等袁太尉回来了还责怪哀家饿着他心爱贤妻咯。”
“他倒是有心,不过哪里能管着,行,都听太后的……先用膳。”
提到袁楚夫袁敏氏一幅伉俪情深的模样,脸上居然透出微微的红,招手让旁边已经试好菜的丫鬟上来给太后先盛碗汤,等太后小酌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才动了筷子。
两个女人食不言的吃完了午膳,让人撤走膳食又挪步到了纳慈宫后面的花园内,沏一壶花茶,看着满眼的风光遣走闲杂人等这才聊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