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好?”
“皇上来了。”婉转的声音,家常的话,好像两人是多年的相知且熟昵。
高云浩出现在凤院门前的拱形门洞中,见到坐在椅子上的袁秀天后明显停了脚步,心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看着她头顶着荷叶,坐一把竹椅,身边还放着一张竹制的小桌,哪一点像皇后。
桌上是一壶香茶一只茶杯,还有一盏高山流水,蜿蜒小溪,竹片的水车缓慢转动着的微景。
水车带着小溪中的水流到最高点,然后垂落掉进山顶上那刻意开的洞口,再从山侧面一处山洞里外吐着水烟,看上去带着几分仙境,让人想置身其中却又不得门而入。
袁秀天顺着高云浩的视线看向假山,顺手将头顶的荷叶取下放桌上,从椅子上起了身站在一旁笑着说:“臣妾让少府那边请人来做的,天气热能增加点潮湿的感觉。”
高云浩问道:“你想法是一向这么多吗?”
“闲来无聊做着玩,都是些上不台面的想法。”
“那假山让人多做点,朕看着可喜,赶明给太后也拿两座,就说是皇后送的。”
“皇上给臣妾做面子,可真是天大的恩赐了,皇上请用茶。”袁秀天往空茶杯里倒满一杯热茶,推到桌脚靠近高云浩。
“不问问我原因,你罚了我奴才我还帮你搭关系台子,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不想,女人家家事想多了容易老。”
高云浩失去了耐心:“袁秀天,你再敢跟朕打马虎眼,那就自己掂量着去领罚。”
袁秀天针锋相对:“皇上把臣妾推到风尖浪头臣妾要感恩戴德吗?”
“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
“臣妾在这院子里独居惯了,不是说山野村妇无教养么,或许是许久没有什么说话的人,所以今天见皇上又紧张说话就失分寸了。”
“袁秀天,你真是巧舌如簧,胆大包天!”她是山村野妇,那他是什么?山村野夫?
上好的青花瓷杯子破了一地,滚烫的茶水也撒了一地,破了,都破了,杯子茶壶破了,两人之间的装模作样也破了,周围的下人跪了一地他们的胆子也跟着破了。而那被高云浩用宽袖扫翻的茶杯,最先砸向晴儿的额头一起破了,额角上流出的血混着茶水,流过晴儿被茶水烫红的脸。袁秀天看着晴儿,高云浩看着袁秀天。
他以为没有低估过她,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浅薄了,袁秀天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不是小打小闹,她根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你简直大逆不道,巧言令色不说,还跟朕耍心眼,朕看朕要不直说直话的问你的罪,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脚踢翻了小几,假山、茶壶、荷叶狼狈的滚在一起。
胖茶壶里的茶水从壶嘴和壶口涓涓流泄,带着热气打湿了地面和一切。
煞说过晴儿是袁秀天唯一的弱点,动她或许没辙,他当今皇上动一个丫鬟难不成还下不得手?
袁秀天眉目凝然,收回看已经跪倒在的晴儿的视线,慢慢的走向高云浩,再慢慢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臣妾知错。妇道人家议国事,无端猜测皇上心思,自当问罪,还请皇上能就事论事别伤及了无辜。”
高云浩,这一跪从此以后你我就再没有前世对你的半点夫妻情分,汉河楚界之分,我就把你当做祖宗跪着供着。
跪你是跪这个时代,供你是供这时代的封建,在你的认知里丫鬟下人就是拿来打骂使唤的,但是在我的观念你你动我的人就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
“好,好你个袁秀天,为了个丫头倒心甘情愿领罚了,你倒醒事的很,那该怎么责罚自己说!”
高云浩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袁秀天对晴儿就那么的担待,一个贱命的丫头却被自己的主子当主子供,而她袁秀天倒是没事就跟自己作对,她就不想想她皇后的身份是谁给她的。
“皇上,请您能体谅娘娘刚从鬼门关上走一遭回来,娘娘身子骨弱,说刚才的话都是被奴婢给撺掇的,是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愿意承担所有责任,皇上求求您不要责罚皇后娘娘。”
“晴儿,你忘了本宫刚才给你交代的事了?给我退下去,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晴儿满脸泪水,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想连累与她,拉着袁秀天的裙角死活不肯撒手。
“朕道你是一国之母,你却以为朕把猖狂借给你了吗?”
袁秀天笑了:“猖狂?臣妾只知道臣妾有个诙号叫闲凉皇后,臣妾在民间的名声说不上臭名昭著,也能算的上不堪入耳,这称号可是拜皇上所赐。”
袁秀天血红着眼,心里心疼着晴儿的伤,那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就被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家伙给弄伤了。
袁秀天初入宫的这一年不出席任何祭祀、祭天、不见任何封国来的贵宾,闲着凤院里面一日复一日的发呆,差点发成呆子了,也没有见这位别号族帝的皇帝抽空来瞅一眼,他当初把袁秀天置于何地,如今却有了窥探的心思,他是皇上该他嚣张,但总有一天他也会尝尝被人骑到头上的滋味。
她已然被轮为了笑柄,但那又何妨。闲凉闲凉,悠闲凉薄,这样的日子过着才舒坦。
“臣妾今日之事但凭皇上发落。”
袁秀天遇事冷淡的态度和她话语中的责怪终于激怒了高云浩,他口不择言的说道:“死怎么样?”
众人大惊,袁秀天不再看高云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