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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浮光掠影惊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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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旋搬出后台,文般若亦是开口:“邺王如今何在?”太监:“嫌疑未除,已被禁军禁足!温府上僚您也莫要发问,温大人皆是一般模样!他们互相说不清楚,只得都已受制,现如今召尔等入宫,自然便是为了查案,三位各有立场,眼下算是平起平坐!”

“这倒蛮有意思。”周游不合时宜的笑了几声。

文般若:“狄江倾那厮在此关头召我等入宫,分明便是做替死鬼,可是你安排的?你真的以为这些杂碎,能够拿下我文般若?”

太监摆手,表情委屈:“诸位自己犯下祸端,干狄翁何事?再者说杀人书生威震大戎,这群人自然不够看的,今日也属实不是为了和阁下犯难,您配合则个,咱们皆大欢喜。小的知道您轻易施为脱困易如反掌,按照往日光景,小的软禁诸位,邺王也好,温大人也罢,定会罢黜我内班院,不过眼下摊上了这档子事儿,恰巧您又碰到了先王驾崩,您是邺王的人,从前是邺王脱不了干系,现在是您脱不了干系,而且邺王亦身受牵连!”文般若眉峰如剑:“信口雌黄,乱泼脏水,朝廷何时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太监亦不落下风:“各怀鬼胎,垂帘听政,邺王和温侯俊各有何般算盘,大侠心中比咱家明了的多!”文般若漠然冷笑,看看周游,周游依旧浅笑盈盈,如沐春风:“看戏看戏,你们继续!”

文般若神色冷峻:“道长,在下不是在开玩笑!满纸荒唐言,这霍乱宫廷,何处懂人喜悲!”周游依旧满不在乎:“哪里有玩笑可开,本就是人间喜剧!皇帝死的荒唐,太监自然霍乱,宫中没了法度,自然稀奇古怪!”

“皇帝不急太监急,谄媚小人生祸端!”文般若又骂咧了一嘴,太监闻言微怒:“邺王野心朝野上下昭然若揭,我现在秉公抓人,岂有不当之理?”文般若:“邺王乃紫宸国公亲生,即便是觊觎皇位,又有何违背公理?”

太监颤声冷笑:“太子凉乃嫡出正宗,照邺王的意思,岂不是他更加符合公理道义?”周旋质问:“你句句提到公理,我且问你,你现如今禁宫抓人,是奉了谁的道理?”

“是贺华黎贺公公!”太监举手作揖,神色恭敬谦卑。文般若等人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当即便哂笑起来:“偌大一个北戎国,为何要把持股掌于一个老太监!”

太监朝上拱手:“大内总管贺华黎,尽忠侍奉紫宸国公三十六载,紫宸国公驾崩前便有言在先,一旦中道崩殂,贺华黎可主掌新皇登基大业,先皇如今尸骨未寒,你一介武夫前卒,藐视皇家威严,岂不知先皇遗诏,岂容你这厮品头论足!”

这话说的颇重,文般若眯眼瞧看太监,太监如坠冰窖,气势也弱了几分:“你这厮要干嘛?”文般若抿嘴笑笑:“不干嘛,突然想喝热茶。”

太监闻言不明所以,刚要出言发问,赫然发觉已经失声,他颤巍巍举起手指,面目惊恐地指向文般若,文般若笑着看他,笑容越来越邪魅,太监的眼睛暴突圆睁,墨色瞳仁里横亘着一条银色丝线,倏忽间一闪而逝,左脑太阳穴处出现一点凝红,纤毫如尘埃,银线飘渺刺出,好似浪里白条,浮光掠影般在四周将士脑颅上游了一遭,最后轻飘飘的落在文般若的粗糙掌心,如鸿毛般柔弱无骨,却恐怖如阎王勾划!

而这一圈将士,连带着那位阴翳太监,脑袋全部开出血花,血雾接连成线,在身侧朝气喷薄成淡淡红云,到处皆是血腥斑斓,到处皆是滴血莲花!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一圈部众,霎时间尽皆软倒,只剩下五花大绑的两位道士,还有一个毫无束缚的白衣剑侠。文般若抖抖身子,白衣滴血不沾,他为周游二人松绑,笑容温润如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周旋:“杀人书生,名不虚传!”

周游:“笑面阎王,更为合适!”

文般若朗声大笑:“如此一来,规矩该我们定了!”三人跨过尸体,继续朝上方走去,没有一个人回头瞧看,有的是看的厌烦,有的是洒脱释然,有的是事不关己,各怀心思,各有境界,但结果都是一样,光看皮囊都是冷漠无情。

长乐仙宫正门,此刻已经沉重莫名,一位老太监神色庄重伫立当场,正是贺华黎。

周旋三人来到近前微微颔首,以示行礼。

贺华黎转身,气度深邃如渊,浑然没了往日卑贱的气度,好似是浑然换了个人一般跳脱,即便是文般若这般人物,看了他半晌,心中亦是微微发寒。

“我早就知晓,虾兵蟹将,怎可能拦得住书生剑侠?”贺华黎阴阳怪气,文般若听了此话也安分了几分:“贺公公抬举,在下只是心气不顺,并无冒犯您的意思。”

贺华黎:“罢了罢了,我也无心冒犯邺王和温大人,不过先皇确实说过让咱家主持大局,毕竟眼下紫宸国公死因未名,遗诏未立,不论是你们哪方说话都有失偏颇。咱家知晓文郎敢于宫中杀人,不过切勿再犯,毕竟你现在是为邺王正名,若是满手血腥,结论会有失偏颇。”

文般若轻轻点头,知晓贺华黎所言是为邺王着想,贺华黎笑笑,随即看向周游,眼神忽的冷峻起来:“文掌门,劳烦你再辛苦些,将这位道长再次捆绑得当!”文般若闻言诧异:“贺公公这是何意,难不成太子凉完全被摒弃出局了?”

贺华黎摇头:“非也,紫宸国公的死因你们可曾知晓?”文般若摇头,周旋亦然,周游面色平静,反倒是颇为好奇。贺华黎:“紫宸国公驾崩之前,龙榻前曾出现过一只异兽,因此这位道长,绝对要特殊对待!”

周旋似有所感:“异兽,指的是何物?”

贺华黎看看周游的颈部,嘴角喃喃:“那异兽便是,一只白猫!”

贺华黎意图明显,归去来兮静静缠在周游颈上,憨态可掬,睡的酣熟。

周游:“贺公公,你真的确定案发当时见到的影子是一只猫?”贺华黎闻言冷笑:“道长真会说笑,老身虽侍奉皇上,但案发当时并不在场,这猫影一事自然不是老身瞧见的!”

“贺公公明哲保身的功夫着实老道,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周游这话挑衅意味明显,贺华黎瞧瞧自己空荡荡的裤裆,看向周游的眼神里已满是怨毒!

周游:“你说你没瞧见,那这猫影冲煞一事出自何人之口?”贺华黎低眉斜眼:“黄门内班院这般多太监杂役,宫女常侍尽皆在场,错不了的!”

“那只猫只现于紫宸国公龙榻?”周游理直气壮的追问,贺华黎微微摇头:“非也,前不久百里太后受难之时,现场也有异兽的踪迹!虽说无人瞧见,但地上尽是猫毛错不了的!”

“所以说,你们认定我的猫便是当晚那只?”周游看看酣睡的胖猫抿起嘴角。

“老身只是猜测,咱家是做奴隶的,不敢妄下论断,毕竟道长身上有猫,招摇过市太过招惹忌讳,出了事端之后难免会有口舌之灾!”

在场诸人皆是心如明镜,宫里出了此等荒唐的龙凤大案,不管是哪一方势力必须有一个替死鬼站出来,经过方才门前的掂量揣测,贺华黎明白只有太子凉的人目前最适合做代罪之僚,至于真相究竟是何般模样,可以留到以后慢慢细细考究。

文般若不知是好心还是假意,竟开始帮周游说起话来:“贺公公,一只猫而已,岂能杀人乎?”贺华黎:“文郎此言差矣,人能杀畜生,畜生自然也能杀人。”

文般若:“但它仅仅是一只猫,不懂人言,不通人情,不讲人道,属实荒唐。”

贺华黎:“老身认为凶手便是,不懂人言,不通人情,不讲人道,属实合理!”

周游将归去来兮取下,抱在怀中抚弄:“贺公公,我这只猫是睡不醒的,您自己瞧瞧。”贺华黎瞧看一眼,犹自冷笑:“世间又有多少人真的醒着哪?道长应是出尘之人,紫宸国公和百里太后皆是人中龙凤,现如今龙凤皆寂,白猫无用武之地,同理处置以绝后患,未尝没有可能!”

周游浅笑不再争辩:“一只睡不醒的猫,遇上一群不讲理的人,驴唇不对马嘴,再如何说道亦是浪费唇舌。”贺华黎:“随道长如何说道,眼下北戎国唇亡齿寒之际,老身临危受命,一举一动皆牵系家国兴衰,因此不敢错乱分毫,无论是哪方势力到来,皆要守老身定下的规矩,北戎国传承几百年的江山基业,绝不能就这般在老身手里葬送绝断!”

周游举起归去来兮:“想要便拿去,我会查明案情,但在此之前,务必保全小兮性命。”周旋闻言冷哼:“他已嫌疑深重,可还有资格查案?”

贺华黎:“这位道长代表太子党势力,虽说如今太子势微,但北戎国出现龙凤皆陨的惊天大案,实在是亘古未有过的非常之事,因此择人做事也必须用非常手段,如今凶手未有定论,因此在这之前,强权论调皆不管用,唯有拿出证据,方才能拥有清白,老身不管你们个中恩怨,老身只看这场皇家命案,如何轰轰烈烈的完美收场!”

周旋闻言气结,文般若倒是颇显大度:“如此甚好,依我看这位道长自在风流,也颇顺本座心意,那便各为其主,各显神通,查明真相,昭告天下!”周游浅笑点头:“挺有趣的,可以一试。”

贺华黎:“这位道长,丑话说在前头,当今你嫌疑最深,因此老身必须对你施以枷锁,其余二位暂且无此要求,你们随我来,我先带你们去看紫宸国公。”说罢有黄门小厮上前抱走了归去来兮,又给周游戴上了手铐脚镣,周旋在一旁看的幸灾乐祸,周游看他一眼,随即笑笑摇头不语。

周旋:“师兄,从小到大,是不是从未吃过这般礼遇?”周游坏笑着回看他一眼:“师弟,你猜一猜我身上的物事,多久后会戴到你身上呢?”周旋见他这般,心底微微发毛,抖手重重挥袖,往前走不理会周游,周游平淡自然,举起手铐冲文般若展示一番,微微哂笑道:“今后一段时日,不能如阁下般甩袖子了。”

“道长气质卓绝,虽说身有繁琐,心中自在飘摇,反倒是那位黑衣道长,处处洒然临风,身上却好似有万钧之重。”文般若照旧捧了周游一嘴,周游浅笑,脚步加快了几分,三个人跟着贺华黎,一路走到长乐仙宫深处,宫里已经是森严戒备,禁军塞满了每一条回廊,来到龙寝前方,贺华黎停下脚步。

“三位驻足观看,不可再越雷池一步!”

三人应允,周游瞧看过去,发现里面一切如常,紫宸国公安静的靠坐在龙榻上,下半身披着镶龙金丝蚕被,身板笔直,已经僵化,皮肤青白透红,表情却万分惊恐,难以名状,嘴角微张,流有些微涎水,眼神凸鼓,瞪得溜圆,瞧看向窗口方向,半只手臂举在空中,手指顺着眼神指将出去,如此这般,挺尸当场!

贺华黎面容悲伤:“案情未能查明,先王尸骨难有善终,实在是北戎国之悲,天下之悲,愧对列祖列宗,愧对人臣之责啊!”文般若轻咳:“贺公公,你是人奴,不是人臣。”贺华黎闻言尴尬,眼神怨毒更甚:“多谢文掌门提醒!”

周游顺着紫宸国公手指看去,视线落在窗上,窗子半支开,外面斜斜着插进半枝寒种红杏,尾端落在桌上的香炉孔里,香炉已经熄灭,背后掩映着一块黄铜古镜,镜子里的人影歪歪斜斜,无论是谁照进去,都会显得面目可憎。

周旋:“贺公公,如何看出他杀端倪的?为何拦着我等,不让我们进去瞧看?”贺华黎:“先王身上没有伤痕,但太医说脑后有损,具体还未探查明了。毕竟是先皇遗骨,必须要祭过太庙,祈求福泽宽恕,才可以让诸位近距离观摩,几位也可再去瞧瞧百里太后那边,明日邺王和大礼官都会进宫来,到时再做进一步商议。”

“等等,我曾听闻说,紫宸国公一直寝居于乾元殿,为何会突然住进这遥不可及的长乐仙宫?”文般若突然发问,此言一出贺华黎面色立时不大好看,周游静静观赏,周旋也警觉起来。

贺华黎干笑咳嗽几声:“当日百里太后身孕,但紫宸国公年事已高,许久未曾临幸百里太后,如此一来这孩子便说不清了,偏偏是有了此子之后,紫宸国公的旧疾复发频繁,加之乾元殿和养心宫相距不远消息灵通,紫宸国公偶有乱想时常动怒,这病便没完没了,邺王担心皇上安危,因此在百里太后出事后压下势头,将紫宸国公移送到此地静养身子,谁知没过多久,紫宸国公也出了这般稀奇古怪的事情,苍天无眼,龙凤皆收!”

文般若:“邺王此举本是心怀大戎气运,谁知运势莫测出了这般事由,这案子必须细细的查,牵扯太多方面,牵扯太多纠葛!”周游:“你们烦恼太多,我只是颇为好奇,这百里太后怀的三皇子,究竟有位什么模样的野爹哪?”

贺华黎:“道长,先王尸骨未寒,万万不可打诳语!”周游:“他已死去多时,尸身早已冷若寒冰,不信你自己上前摸摸看。”贺华黎悲怒交加,拈指指着周游,气的浑身乱颤。

“道长,禁宫重地,非常时期,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文般若也觉得此言太过,善意出言提醒,周游笑着应允:“多谢文郎,我这就慎行下山,不然石阶太多,滑脚便不值当了。”

周游说完转身便走,不多时已没了踪影,他就是这般脾性,旁人看不惯,他便不看旁人,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知案情现场记住了几分,就这般洒脱的走,没有一丝一毫留恋。

“无怪乎太子倒台,拥戴者皆是此般狂徒,怎可能温养潜龙铸成大事!”贺华黎冲着门口大声呵斥,文般若笑笑:“贺公公少些动怒,日后还得相见,若是一直受气,小心步先王后尘!”

文般若说罢哈哈大笑,转身大袖一挥,龙行虎步出了宫廷,这杀人书生在宫外杀了人,沿路禁军侍卫已尽皆知晓,此刻寒颤若噤不敢阻拦,但见那一抹白袍如浮云掠过,飘飘荡荡缈若惊鸿,周旋见状也不再多留,拱手草率见礼后便快步离开,只剩下贺华黎独生闷气,脸若猪肝,一时之间三位来客尽皆驳了他的面子,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偌大的紫禁宫廷,交给一个总管太监来断夺,属实是难以服众的。

贺华黎亦是心如明镜,眼下若不是三方互相牵扯,他也不能掌控话柄权术,他面目阴翳的想了半晌,不多时外面走进一位小太监,拱手见礼:“贺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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