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抬头看看小芸，她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司琴吸口气，放低眼睛：“外婆，我把你的房子拿出去和人合伙开铺子了，卖的衣服，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外婆哈哈笑起来，“说说，什么是伤天害理的事？你就开铺？你哪来的衣服卖？和谁合伙？”
司琴抬起头来，看着外婆，看上去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倒是对自己的话觉得好笑。司琴歪着头想了想，笑起来：“外婆早知道了？”说着倒在外婆怀里，撒起娇来，“外婆不生我的气吧？我保证不耽误学习，我保证努力把房租挣回来。外婆，不瞒你说，我都还几天睡不好觉了，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了，这些天我难过着呢，比把我拿去太阳上烤还难受。”
外婆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笑着：“啊呀呀，我的心肝，早知道就不和你爸你妈合起来唱这么一折子，瞧我的宝贝难过得，谁会舍得把你拿去太阳上烤。哪怕你到太阳下走走，外婆也要给你戴上帽子，打好伞呀。我的乖乖，瞧瞧你，生意没耽误，学习还上去了，真是好孩子。伤天害理？天呐，怎的就有这样的想法。”
司琴抬眼看着外婆的脸，笑着问：“小芸姐告诉你的？”
外婆抬眼看看小芸：“你这孩子，果然知道她，也肯为她担着。拿她小时候的事来说话，有你这么个姐姐，也是这孩子的福气，哎，小芸谢谢看着她，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这里谢你了。只有你，明知她那点使你的小心思，还心甘情愿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给她使。也谢你和小方，肯和我们唱这一出，治治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毛病，不过，她不这么冒失也不是她了。”说完又笑。
“啊，”司琴惨叫着在外婆怀里乱钻，“你们合起来欺负我！”
小芸和外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外婆笑着：“也不能不罚你，去做饭去，今晚你做饭，别叫你小芸姐。”
司琴跳起来：“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外婆，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说着往厨房去了，不一会从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合着司琴特有的歌声。
外婆侧耳听听，笑着对坐在对面的小芸说：“你别去帮她，让她学着做些家务事也好，磨磨她的性子。这几天你看着她们那店怎么样？”
“生意还好，小丽会挑东西，司琴会吆喝，她们东西都比别家卖得好，杨方出的本钱已经回来了。她们这生意眼看着事成了。”小丽认真地说。
“她会吆喝不假，小时候就这么使着小方帮她干了多少事！这丫头，那么小丽姐姐怎么了？还来闹没？”外婆轻声问。
小芸脸色一正：“没有，这几天安静着呢。听街道的人说，前些天别的派出所来人，问她是不是认识个逃犯？才听见名字说不认识，可看了照片，就疯了似的嚷，说自己身上的伤就是那家伙打的，还说如果不是自己拼命反抗，就被那家伙绑走了。这可就奇怪了，前些日子还向街坊说是她男朋友呢，说在什么矿上做厂长。再说她那身伤，街坊们看得清楚，是杨方打的，怎的就成了别人打的了？听小丽妈说，逃犯的事她们厂里也知道了，这几天在找她谈话呢。”
“那孩子也是，从小就作怪得很，这样该见好就收了罢？年纪轻轻的别搭进去，那就不值得了。”外婆叹息几句，正说着有人敲门，小芸起身开门。以为是司琴爸妈回来了，门前却站着司斌，林锐和司明。
“你们回来了！真是…….”小芸拉开大门，侧身让他们进屋关上门，跟了进来。“怎么样？还好吧！司明。”
外婆听见声音，立刻走上前来：“回来了？快来，路上还好？”
司斌扶着司明说：“没什么，还好，外婆，没事。”
“没事就好，司明怎么样？”外婆忙着往书房去，赶在他们前面打开书房的门，让司斌和林锐把司明扶进去，放在沙发床上。
司明闭着眼睛，脸色发青，司斌扶他躺好，看看他的脸，呼吸还好，就对外婆说：“还好，外婆，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怎么就会伤成这样？”外婆看着司明，“比你们告诉我的严重多了！”
“过去了，外婆，别担心，都过去了，他会没事的。”林锐拉着外婆的手往外走，“交给司斌好了，只是皮外伤。”
“司斌，好好照顾他，怎么会这样？学生下手也这样狠？还是同学？”外婆不相信地问着：“小芸，拿些温开水来，帮着你哥哥照看司明。”
小芸听见她的话，缓过神来，往厨房去。
司琴看见她匆匆忙忙地进来，心里一惊，忙问：“怎么？我爸妈回来发脾气了？他们怎么说？”
小芸奇怪地看她一眼，强笑了一下说：“没有，他们早知道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不想你耽误了学习，你这次考那么好，他们没话说的。你放心，没事。”说着从凉水壶里倒些凉开水在杯子里，又从开水壶里倒些开水兑成温开水，端着杯子往屋里去了。司琴看她样子奇怪，跟了进去。
林锐拉着外婆把她堵在客厅，司琴看见林锐高兴得不得了，“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你实习了？那不是就没有暑假了？”
“我没暑假，不过我可以请假，我回来看你，你不高兴？”林锐笑着问，“那么多问题，是不是干了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司琴，这回，你干什么了？”
“她，开店做生意，卖起衣服来了，私自改了那老屋，也不问问我们，自己做起老板来了！”外婆把话岔开：“一会儿，她爸妈回来。你替她多说几句吧，不然，今晚，她是过不了公堂了，没竹签子也有块板子等着。”
林锐惊奇地看着她：“这几个月你就干这事？还真是生意人投胎的，我猜生意还不错吧！你真是天养着，不会是自己干吧？能瞒着叔叔和阿姨，说谁给你的本钱？别说三叔，他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干。他说过，你是他的公主，就算你不读书，不工作也没关系，你没有必要和其他人一样活得累又无聊。他计划着你的日子是满世界走亲访友，去过你无忧无虑的日子，其它事情他自会安排好。开间店，卖衣服？哎，你这是要气死他啊！”
“还是小锐知道她，好好去厨房里看着，别煮糊了，浪费了粮食，你爸妈更不会给你好脸色了。小锐，将就好好审审她，看她怎么想的，还惹得杨方把小丽姐姐打了一顿，这会子还拿纱巾抱着头呢！”外婆笑着对林锐使使眼色。林锐心领神会地说：“听见了，厨房里请，我得审审这段公案，怎么你开个店就有人被打得面目全非？”
“呀，真要糊了！”司琴笑着往厨房里跑。
林锐对外婆点点头，跟着司琴往厨房里去，外婆侧耳听听，厨房里有说有笑，放下心来。门口传来敲门声，外婆开门，这次独独孤雷震夫妻回来了。
还在过道里就听见厨房里正说得热闹，独孤雷正悬着的心放下来：“妈，他们回来了？还好吧？”
“回来了，司斌在照看，看上去不大好，不过他挺得过去。这些人下手也狠还说都是学生呢。”外婆地声说：“司琴还不知道，只担心你们不放过她开店的事，这会儿小锐和她在厨房。”
“有这事给她忙着也是好事，随她吧，你一会儿少说几句。”宋韵看着丈夫小声说：“有时候，还真像奶奶说的，这丫头天养着。”说着悄悄往书房里去。
书房里司斌和小芸守着，司明还在昏睡，看见父母进来，司斌站起来，“妈，爸，司明在飞机上昏过去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不适应突然降低高度有些晕眩，睡一觉就好。”
独孤雷鸣走到床前，看了看司明，伸手摸摸他的脸，有些冷。但是听上去呼吸还平稳，“伤口呢？这么急忙回来医生没说什么吧？”
“还好，我这几天看着，张伯伯的战友直接来把我们送到机场，出院手续也是他在后面办的。我问过学校，司明毕业论文什么的全弄完了，他没有必要非回学校不可，学校会把毕业证寄过来。”司斌小声和父亲说，“没事的。”
“这些小子，就为司明说了个资本主义不是百分之百的好，就下狠手！就他们那点只言片语的理论，大概还是从司明这里断章取义来的，这些……..”独孤雷震低着声音咆哮。
“算了，司明还好，回来就好，我们出去吧，让他静静睡会儿，他醒着估计也不好过吧！”宋韵放下司明的手腕，“虽然弱些，还稳，在这儿养几天，等伤口恢复好了，回山上养几个月也就好了，司斌，手术怎么样？”
“妈，你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切除了脾脏，目前还好。”司斌扶起母亲往门口走，“我会看着他的。”
宋韵在门口停下，抬头看着儿子：“什么？几个人拿砖头砸晕他，还打得非要切除脾脏？还说只是学生打架外伤而已！”
“妈，确实是外伤引起的，年轻学生没轻重，你也是知道的，只能拿掉。我们找到他时有些晚了，又背着他赶到医院就迟了。”司斌歉意地看看这母亲。
“唉，也是，那跑来找你的孩子呢？还好吧？”独孤雷震在门口轻声问。
“我请张伯伯的战友照顾他，那伯伯说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在他那里会没事的。”司斌微微一笑说：“也多亏他，有胆量把司明藏起来。跟着司明到我那里，看过次感冒发烧就记得路。”
“没事就好，有机会请他过来，好好谢谢他。”宋韵小声对司斌说：“你好好照看他吧，我和你爸还得说说司琴，越来越自作主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