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丫头真不懂事?还在满嘴跑火车?”姬麟如笑着问。
司琴叹口气:“说我害了她姑姑,人人这么干,偏我捅出去。喋喋不休,都没人敢请她去音乐会了。因为有易殊的一份,就扯上我们的工程公司,把雁南惹恼了。再这么闹下去,大概要离婚了。”
姬麟如把司琴的手攥在自己手里,“还说没事,手都变得冰凉,别理她。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把自己认成你,觉得可以在你家公司里为所欲为。”
司琴握着他的手苦苦一笑:“不知道是福是祸,她原可以比我在公司里更有地位。我三叔是爱林姨,不是喜欢,是爱,爱屋及乌,也喜欢她。可是,就在我三叔和林姨最好时,我们乐呵呵等着喜事时。她突然大闹起来,要死要活的,把我们吓了一跳,也狠狠地折磨了林姨和我三叔。本来对她没什么意见的司明,一下子对她恨之入骨,她自己也而变得古怪,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姬麟如笑起来:“这是说她单纯还是说她笨好啊,真是,居然从小到大没一点儿长进,也算是人才!”他把司琴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真的气坏了,那么凉,现在还没缓过来。”
司琴由他攥着自己的手,“也不是,只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我知道,她从小喜欢司明,司明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样样要比司明强,结果司明学什么根本不费力,只是想不想学而已。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真想把她就这么扔给雁南!”
姬麟如哈哈笑起来:“真是让我和司明高兴的办法!就扔给那头狼吧,看他生吞活剥了她,不然还得烦死人!”
司琴一笑,收回手来:“想想罢了,我三叔还在哪儿呢,林姨又该怎么办?吴总这边我还得让律师跟着,以我知道的林秀娟,重要的问题不会让那只呆鹅去说,该是自己单独见面说的,她只是穿针引线的那个。是不是到地方了?”车速慢了下来,姬麟如看看外面,“这路也短了些吧!真是的。”
回头来,看见司琴正看着他笑,他伸手轻轻碰碰她的脸,“这样多好,无忧无虑地笑,别操心了,会好的。”
事情不出所料,没人再提来查的事,公司一切正常,一干老人们也有所收敛,对司琴再不敢阳奉阴违。在司琴离开北京前,李总、邱律师回到北京,司琴并不为他们做没做成事情而烦恼。只要去做,就已经传递出足够的信息让潜藏的掠食者望而却步。司琴的计划已经显出效果,风平浪静,大局在握。司琴从公司里选出几个年轻人,在董事会提出考核,考核通过的人选,接替吴总的位置,这次没人提反对,空悬了小半年的职位有了定论。毕竟,那句杀一儆百的话悬在空中,让人久久难忘。想她十月回到北京正式接手家族生意,举步维艰。才不过几个月就把最难的拿下,现在开始配置自己的人手。就连独孤雷鸣也由她独自清理公司,本来要被拉下水的事情,被她奇怪地逆转过来。如果是上市公司,这会儿股票一定大涨了吧!‘快刀’的外号也不白来。
司琴离开北京,来到上海,深圳过来的工程师已经等她两天了,司琴和他一见面就带他去见三舅舅。在办公室里,徐朗打开从未离身的箱子,取出里面的东西,组装好,打开电源,一个自己会爬、会翻身、能爬高上低的,像蜘蛛一样的小东西,让司琴舅舅大吃一惊。这还不是它的本事,徐朗把一些螺帽,螺母扔在地上,然后用电脑操控它把它们组装起来。那小东西迅速地组装好零件还发回清晰的图像。它在爬过障碍物时,它的几条腿会自动伸缩到适当的长度,配合其它腿稳步向前,爬高或者向下。看着那小东西,司琴舅舅问:“司琴,你怎么想到这样的东西?”司琴一笑:“舅舅忘了我从荷兰带回来的设计图?徐工他们解决了动力、重力平衡、水平平衡问题,加了些小工具,具体细节徐工会解释。”三舅舅摇摇头:“它已经不是那几张异想天开的图了,远远不止。”司琴笑起来:“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得问徐工,对了,您要我们做的工具徐工也弄出来了,您看看吧。这个小玩意我觉得您说不准也用得上就带来了,留两个给您试试?”三舅舅看着她:“小丫头,长本事了,才平了内乱,就拿出这东西来。好吧,徐工能不能在这留几天?我们看看这几样小东西的真本事。”司琴笑着说:“可以呀,顾客至上嘛。”
正说着,几个年轻的工程师敲门,进门一眼看见地上的小东西,十分好奇,围着它看,有人干脆试着用电脑操控它。司琴看徐朗一眼,笑笑,徐朗心领神会。司琴留下徐朗和三叔他们调试那些小工具,但是那只蜘蛛,更让人上心。司琴放心地回到家里,在河边的大楼上,阿苏已经把派出去的审计员带回来的数据报告整理好,搁在桌上。司琴翻开报表,细细看着数据,和李总说的一样,公司没有大的,原则上的问题。第二天徐朗给司琴电话,合同已经签下,几件小工具每样多少,连‘蜘蛛’也要了几千,条件和司琴想的一样,添加焊接的功能,而这个正是当初司琴要徐朗改造设计的目的,水下工作。已经有几个大型的样品在公司实验室里,而刚合并建成的工厂就有能力成批制造这些东西。工厂前身是电子玩具厂,能做精细的,按比例缩小的遥控飞机、遥控车。留下来的员工都是熟手,之前翻建工厂时,就由徐工对他们进行专业培训,操作精密仪器。
离开北京几天,司琴养成习惯,每晚睡前和姬麟如聊几句。有时回家晚,边讲电话边开门。阿姨听见声音,见她笑嘻嘻的,声音温柔,想着过完节回来,冰箱里那几个剩着的冻饺子,绝不是司琴家里人包的,吃空了的两个食盒,由衷的替她高兴。
没几天,雁南、子琦携家带口如期而至。司琴带着他们到他们自己从未谋面的,湖边的别墅里。离司琴家很近,屋里生活起居、家具用品一应俱全。司琴家阿姨甚至为他们买好食材、饮料、酒水、零食、水果蔬菜,冰箱塞得满满的。新请的阿姨模样温和,勤快本分。房子前后的院子里花草繁茂,干净整齐。车库里司明为他们备下的车子,实用宽大,他们喜欢的样子。
子琦在房里走一圈,笑着说:“退休了就过来,真没想到,这里天气那么好!我还以为雁南过于夸张了。谢谢你,司琴。”
司琴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没事就过来住几天换换口味。记得我家在那儿吧?差什么过来拿,或者打电话我让人送过来。”
“司琴,真谢谢你,我只是随意说说,没想到你就把花园弄成这样,屋子也很好。”子琦妻子笑着走进来对司琴说。
“筱太太喜欢就好,好了,你们坐了一天飞机,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司琴笑着和他们告别。
司琴出门去了雁南家,妩颜正在院子里,把风吹下来的花瓣扫起来,见司琴过来,直起腰来:“司琴,谢谢你弄的房子,雁南很喜欢,孩子们也好奇,新家的样子。听我妈说原来想在那边建房子,可惜成了保护区。可我觉得这里比那边好些,生活方便,天气也暖和些。我受够了维也纳的天气,冬天太难熬了。”
司琴一笑:“妩颜姐姐客气了,原是要在山边建房子的,可那边偏僻了些,我就在这边留了几栋,给哥哥、姐姐们。你瞧,那边就是大哥的,四哥的在后面。三姐姐,二姐姐家的在前面。如果不喜欢那边的冬天,就过来好了,这里的冬天也很暖和。对了,你差不差什么?要不要我叫阿姨过来帮你?”
妩颜看看屋子,里面传来孩子们和雁南的笑声,回头笑着说:“不用,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一家人做家务,弄吃的。雁南的意思,也是到这儿来让孩子们自己学着动手做些什么。”
司琴笑起来:“好吧,那你们忙,子琦那边我才去过,看上去不差什么。我就不进去了,还得去趟机场接人。三姐姐,二姐姐他们也到了。”
妩颜笑着:“那你忙吧,要不要我让雁南也去机场?”
司琴笑着:“不用,我带司机过去。你们难得出来度个假,好好玩。”
“这还要谢谢你,司琴。”
“我先走了,你忙。”
接回两位姐姐和家人,她们来过几次,已经熟悉,路过雁南的房子见院门开着就问:“雁南也过来了?”
司琴笑着说:“昨天就到了,说等你们来了在一起山上去。帮我劝劝他,他想自己开车去呢。”
三姐姐笑起来:“这个雁南,带着孩子还这么贪玩,真是。他要玩可以,孩子跟我们走,他们小夫妻,爱怎么疯,怎么疯。”
司琴笑着:“那他是求之不得,怨天怨地的说,在那边没够长的路去放开了跑。不过他好像也不需要跑,两步路就到办公室,转身两步路又回家。”
“司琴跟我们一起走不?”二姐姐问。
“我得跟两个项目,大概耽误两天,让司机先送你们过去,我随后到。”司琴帮他们把行李拖到屋里,孩子们已经在里边跑跑跳跳。
两个姐姐让丈夫先带孩子进屋,把司琴拉到一边问:“司琴,那么传说是真的?你和姬麟如的事情?”
司琴看着她问:“怎么会八卦到你那边去?”
三姐姐笑着说:“上海哎,中国的金融中心,姬麟如那条鲨鱼哪能不来游?每次来,想和他吃饭的女孩子要排到外滩去。”
“哎呀,我说妹妹呢,扯那么多?司琴,是不是的?听说林皓那丫头把你黑了一把?你居然能全身而退,也是不容易,听说新闻出来那天,你还和姬麟如跑到俱乐部玩儿?他那几家公司第二天涨呀!”
司琴笑起来:“哪就那么夸张,他和司明很好,赶巧那天研究所开课讲敦煌,我去听,遇上了就聊起来,晚上一起吃饭,玩了一会儿。”
“别错过,想想看,他比其他人强千百倍,人又长得精神,和你门当户对,相貌匹配。金童玉女,这是要馋死多少人!”三姐姐笑着说。
司琴笑着:“好,我努力,不过你说的,人排到外滩去了,以后不是很麻烦?”
二姐姐笑着:“不麻烦,哪值得!妹妹还搞不定麻烦?”
“就是!”三姐姐搂搂司琴的肩。
司琴笑着:“好了,你们先休息吧,一会儿过来吃晚饭,也见见筱子琦一家,他们也到了。”
二姐夫走了过来:“司琴可是把狼和狼獾请来了,奇怪他们还对你真心实意的好,是我,可不敢得罪你。”
司琴笑出声来:“别让他们听见,少不得又多心怄气,三姐姐、二姐姐可是领教过怄气的雁南是什么样子。”
“哎,真是,让人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三姐姐笑着说,“要不是司琴能干,有主意,他们哪会对人好。行,我也过去了,你们休息吧。”说着和司琴一起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