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直跟着枚竹睡,就算黄微微在家,儿子也是愿意跟着她。
这是动物的一种本能,儿子从生下来开始,就跟枚竹在一起,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气味,也应该是枚竹身上的味道。当然,不是说儿子与黄微微不亲,而是在她们两个之间,儿子跟愿意选择伴随在枚竹的身边。
我悄悄进门,蹑手蹑脚打开枚竹的房门。
她们已经熟睡,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软软的铺在她们身上。儿子睡在床里侧,借着月光,我清晰地看到他小小的鼻翼在微微翕动,脸上荡漾着一层快乐的笑容。孩子总是无忧无虑的,他们天真无邪的世界被爱浓浓地盈满。
我盯着他看,心里柔情万千。
儿子是天下所有男人留在世界上唯一的见证。他是男人们生命的延续。
夜风如绵,气候已近初冬。刚刚离去的秋老虎还没散尽它的余威,屋里的空气显得有些闷。我看见儿子的一条小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如一条鱼儿的肚皮样,快乐而调皮地搭在被子的外边。
在他的小腿旁边,就是枚竹赤裸的腿。他们紧紧挨在一起,儿子的腿搭在她的腿上,就像沙滩上紧紧依偎的两条小鱼。
我正要将儿子的腿塞进被子里,耳朵里便传来一声轻呼:“别动。”
枚竹已经睁开了眼,安静地看着我笑。
我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她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想要转身离开。
她突然就伸出手,一把拖住了我。
我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她,她不说话,只是羞红了脸看着我笑。我迟疑一下,在床边坐下来,摸出一支烟刚想点上,被她劈手从我嘴上抢过去,眼含搵怒地朝我摇头。
我无声地笑,收起烟盒,做了个要出去的手势。
她指了指隔壁,示意我隔壁就住在我娘。我娘在眼睛瞎了后,耳朵变得比过去要灵敏了许多。她甚至能听清一口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倘若屋里躲藏着一只老鼠,她能准确地指出老鼠藏匿的角落。
我回来没敢大声大气,就是不想被娘知道我回来了。
我只要在客厅里弄出半点动静,我娘就会知道我回来了。
我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去一边的椅子上坐。
枚竹没松开拉我的手,她伸出另一只手来,双手将我的腰抱住,头贴在我的后背上,一声不响。
我柔情顿起,伏在她耳边说:“松开手,要不我会犯错误。”
她娇羞地笑,一张脸变得通红。却不肯松开手。
我没过多犹豫,转过身去,盘腿往床上一坐,抱起她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对于枚竹,我已经从原来的愧疚慢慢转变为喜欢。她不肯离开我们家,已经不需要任何怀疑。她多少次说,这辈子不再嫁人了,她伺候完我娘后,她就去庙里剃发修行。
黄微微当时还取笑她,说她六根未净,尘缘未了,就算去做了个尼姑,也是个妙玉式的槛外人。
我明白她的心思,但我一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给予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我不能给她爱情,也不能给她婚姻。女人一辈子追求的无非就是有个美好的婚姻和能让自己从心底笑出来的美满家庭。这一切,我都无法做到。过去是因为黄微微,现在是因为良知。
枚竹不小了,过了年就该三十三了。她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跟着我后悄然流逝。她似乎对外面的任何人都没兴趣,她从踏进我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将她的一颗心牢牢栓在我们的身上。
她父母曾经来过我们家几次,央求她回去嫁人。每次她都会与父母大吵一架,她毫不掩饰地说,她这辈子不可能嫁人了,因为她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
黄微微为此还与我生过一段时间的气,她说枚竹容不下别人,是因为心里有我。我每次都坚决否认,取笑黄微微太没自信,像她这样美丽动人的妇人,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来自乡下的村姑?
黄微微自己也觉得可笑,嘴上说她从不担心枚竹会抢走我,但从此以后,她就不允许我离开她身边三丈之遥。她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和枚竹,却也因此让我们的交流慢慢转变成了目光交流。
我每眨动一下眼皮,枚竹似乎都能读懂我的意思。这让我在一段时间觉得乐不可支。我们就像地下党一样,打着暗号交换着彼此的温暖。
她侧转身来,一条腿倦缩起来,将我几乎包围住。
我撩开她盖在半张脸上的头发,眼皮眨巴着,示意她别惊醒孩子。
她抿嘴一笑,反手过去将被子盖住孩子。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抱着,谁也不说话,世界仿佛静止。
抱了一会,我示意口渴,想出去找水喝。
她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让我去,自己赤着脚下了地开门出去。不一会端了一杯凉水进来,我正要伸手过去接,她调皮一笑,缩回了手。
她将水杯递到自己嘴边,含了一口水,往我这边凑过来,示意我从她嘴里接过去水喝。我有些惊慌,躲闪着不肯。她眉头就皱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我讪讪地笑,只好去接她的唇。
两唇一触,清水便流进我的口中。
我心念顿时大动,顾不得想其他,一把就将她搂紧怀里来,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娇柔的唇。
她起初还有些惊慌,有些迟疑,但在我狂暴的亲吻下,她似乎慢慢将身体打开了。我们开始疯狂地吻在一起。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亲吻她,过去我们的暧昧,永远都停留在雷池边。而这一刻,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道德方面的牵绊和顾忌。我的手毫不犹豫就去抚摸她鼓得很高的胸。
她没穿乳罩,以至于我的手很轻松地就握到了她波涛汹涌的乳。
枚竹的胸,目测来看,比黄微微要大不少。在我的印象中,她的胸是最能令我心动的一个。如果说黄微微是一座高山,那么她就是终年飘着白雪的珠穆朗玛峰。她的神秘和不可仰止的朦胧,让我有时候在梦中都企图一窥真容。
在我触摸到她的一瞬间,她全身顿时软了下来。
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微微闭上眼睛,睫毛轻轻抖动,低声轻吟。
我在攀爬高山过后,开始放马广袤的草原,我让骏马在草原上驰骋,眼前是蓝天白云和一群群如白云一样的羊群。终于,我越过一道流水淙淙的草原河流,准备扬帆起航。
她突然就挣脱了我,将身子躲进被子里,牢牢地包裹起来。
我在她耳边说:“你让我下不了地了。”
她吃吃地笑,小声道:“我就是要让你下不了地。”
我长叹一声说:“你这个坏女人,你总是让我不上不下。”
她伸过手来扭了我一把,小声说:“你就不怕对不起他妈?”
儿子没醒,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他还沉浸在他快乐的梦里。
我哼了一声说:“他妈都不要我了。”
枚竹忽地从被子里坐起来,一字一顿地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苦笑不作声。
枚竹便柔声安慰我说:“哥,不管嫂子她是怎么想的,我是哥你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改变了。”
我苦笑道:“名义上吧。”
“不!”枚竹认真地说:“我就算要给你,也不是现在。”
“哪是什么时候?”我突然有种与火攻心的急迫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我与薛冰刚相识的时候有过,从此就再没出现。它就像吃中餐和西餐一样,与薛冰在一起,我就像是在吃一桌丰盛的中国菜,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舌尖上的麻辣舒爽,能将人带到一座高山的峰顶。而与黄微微在一起,就像是品尝一桌精美的西餐,菜色花样不多,却每一样菜都显得无比精致。味道不如中国菜那么浓烈,却能让人在唇齿间感觉到美食的悠远意境。
旁边的儿子突然动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
我赶紧下地,急匆匆从屋里逃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