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倒吸了口凉气,道炁化龙他不是没有见过,但能够将这龙化得栩栩如生,犹如活物的,他可是头一次见过。
但见那水龙气势磅礴,雄伟壮观,在半空中游走自如,强大的威压铺面袭来,每一个动作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龙泽兀自道:“乖乖,这玩意也太……”
沈牧更是被那水龙的气势所震撼:“龙大哥,打的过么?”
龙泽嘿嘿一笑:“既然已经出手了,打不过也得打,你觉得咱们跑的过这条龙?”说完,瞪着眼睛白了一下那水龙。续道:“好久没有动过手,今儿得玩点真本事了!”
印月见迎月唤出水龙,忽的又为沈牧二人担忧起来:“二姐……”
迎月知道她要说甚,立刻喝道:“若是还认我这个二姐,就莫要言语。”她凝神御龙,口中念念有词。
那水龙围着沈牧龙泽二人游走片刻,忽的张开龙口,喷出一道水柱。
龙泽纵身一跃,带着沈牧凭空腾转。水龙追着龙泽身形喷水,似乎他口中的是一条大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龙泽无论闪到何处,那水龙的水柱便会喷到何处。一番躲闪下来,龙泽颇为恼怒,忽的记住身形,将沈牧拽到身后。瞪着水龙喝道:“好家伙,既然躲不过,我便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折扇一摇,展开扇面,运转道炁无手掌折扇之间,瞧准了水龙喷来的方向,用力一挥。
但觉一道劲风,冲向水柱方向。水柱为之一堵,四溅开来。那巨龙又是一口喷来,这一次的水柱更大更快。
龙泽冷哼一声,道炁所至,借着山林间的晚风,化出一面风墙。
水柱碰到风墙,稍一迟缓,便于风墙僵持再半空当中。
龙泽原是单手持扇,但那水柱威力巨大,将他化出的那面风墙修炼压缩至二人身前。龙泽只得双掌推出,抵住风墙退势。
道炁再运转之时,龙泽的手臂隐隐现出荧光般的微弱之光,沈牧瞧着暗忖:这荧光流溢,怕就怕道炁流转的痕迹吧。每次瞧见旁人施法,总有萤光熠熠。
沈牧入门尚浅,自然不知这荧光是何。道炁本无形,先天藏于五脉之间。只有调用之时,道炁才会流转全身。以炁驭物,可以化无形为有形,化腐朽为神奇。而那荧荧之光,并非道炁,而是五行能量汇聚所现的光芒。
五行八部,施展道炁之时,所呈现的光晕并不完全一致。若是沈牧仔细观察,龙泽手上的光是有些乳白,而迎月脚下的八卦则泛着些淡绿。这是八部仙法聚集所现,并非道炁!
巨龙催动水柱,不停不歇的喷涌而出。水压强劲,龙泽面色越来越凝重。
沈牧见他额头渗出细汗,着急问道:“龙大哥,抵得住么?”
龙泽竭力抵挡水柱,无暇应答。
迎月喝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已有蜕凡境界。好小子,假以时日你小子有可能成为化墟归真的高手。可惜今日你偏要多管闲事,那我便让你的修行之路到此为止吧!”
迎月说话间,双足轻踏,再那八卦中飘然起舞。但见那水龙收回水柱,游走数圈
,忽的又对龙泽再次喷出一口水柱。
这一次水柱于之前不同,水柱内并非是简单的水流,而是无数只箭矢,水滴凝成的箭矢。冲着龙泽的气墙,如同银河倾泻而来。
龙泽折扇连番扇出,一道道气流迎着箭雨而去。
半空中接连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之声。水雾四溅,气流涌动,林子里顿时下起了“小雨”。
龙泽边斗边道:“这婆娘至少蜕凡鼎峰,恐怕已经是知命境界,兄弟我若是……若是许久之前,岂会将她放在眼里。可惜啊,可惜……今天这事有点棘手。”
沈牧道:“龙大哥,多谢救命之恩。她要杀的是沈牧,只需……”
龙泽喝道:“你在说甚么混账话!我只是说有些棘手,又没有说斗不过她。今日你这条命,我是非救不可。谁让你于我这般结缘!”
迎月听在耳里,冷哼一声:“自身难保,狂妄自大!”迎月在催道炁,那巨龙仰天长啸,啸声震耳欲聋。
巨龙啸罢,腾空而起,接着气贯如虹,张开一张巨口直奔而来,瞧这架势,是要将沈牧二人吞入腹中。
龙泽连闪数丈,收起手中折扇,轻声道:“沈老弟,我带你骑龙如何!”
不待沈牧搭话,他已揽着沈牧,跃上水龙身体之上。
脚踏水龙的那一刻,却发现毫无立足之地,那巨龙周身皆是水流,脚尖占着便陷入其中。
龙泽当即打消御龙的想法,龙泽运炁脚下,轻点龙身,跃到巨龙之尾,继而落在一处斜坡山石之上。
那水龙翻转身体,又是一口箭雨喷出。龙泽微微一笑,折扇展开,手指再扇面上画了一个圈。接着喝道:“天威八部风无形,风吹云卷定孤影。乾坤无极,流风无情!”
四周的空气随着龙泽的言语极速涌动,山坡上下的气流以眼睛可见的痕迹,自四周迅速奔向龙泽。
草木狂舞,土石翻滚。
无数的山石随着气流自四面八方滚动而来,山石越聚越多,它们以顺时针的方向以龙泽为中心很有秩序的涌动。
待到水龙漫天箭雨袭到近前,龙泽拔地而起,身体如陀螺一般旋转几周,那些山石也跟着龙泽盘旋而上。
箭雨转眼便到,龙泽双臂忽然展开。山石爆裂开来,迎上水龙的箭雨。
漫天水花散开,不少土石被水箭击成粉末。余下的山石迎着巨龙的额顶砸去。
同一时间,龙泽折扇狂扇数次,狂风大作,气流中,幻化出无数刀剑,风驰电掣般刺入水龙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风刃不停攻击,接二连三,如影随形。
那巨龙如何能够承受出这无形气流连番持续的攻击,“轰”的一声,再半空中爆炸开来。
倾盆大雨,浇的沈牧猝不及防。
随着水龙爆裂消散,迎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印月瞧见,连忙伸手在她后背输入道炁。迎月扬手将她挡开,喝道:“不用你管。”说罢,伸手抹去嘴角血渍,盘膝而坐,暗自调息。
而龙泽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一
招几乎耗尽全身道炁,跳跃下来,已是站立不稳,幸得沈牧扶住才没有倒下。
龙泽暗暗调动真炁,但觉体内道炁微弱游丝,不禁叹道:“这婆娘好生了得,幸亏我会写秘术,不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沈牧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这三人都是道炁高手,自己压根不知如何帮忙。
焦急间,忽听一声冷笑,抬头看去,只见邀月并着老头子等人自林子间缓缓走来。
印月见着邀月,颇为尴尬,仍是拜了一拜,嗫嚅道:“大姐……您来了!”
邀月应了一声,道:“妹子,我知道你的,这事并不怪你,你也是因我才走上这条路,所以,你不必自责!”
印月心中一暖:“姊姊,我……”
邀月道:“放心吧,事已至此,只怪天命不可违。”
印月闻言大喜,道:“姊姊,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寻个山清水秀之处,与世无争!”
邀月并不搭理这话,反是走到迎月身侧,探手在她后心输入道炁为其疗伤。
沈牧见邀月五人到来,心灰意冷,又见龙泽气喘如牛,知他此时定然受创不轻。便道:“龙大哥,这五人都是厉害角色。他们可能都是冲着我来的。待会儿他们动起手来,你只管自己去了便好!”
龙泽那有时间管他这混账之言,暗自调息,只想尽快回复道炁。
迎月因有邀月相助,她二人所修道炁同属一脉,相辅相成。邀月道炁涌入体内,比之服用百药更加有用。不消片刻,气血便已恢复如常。
邀月守住手掌,负在身后,瞧了一眼沈牧,寒声道:“沈牧,邀月平生最恨口是心非之人。你既然有诺于我青衣坊,却又将我等出卖。你这种人,便是死一万遍,也不足为惜!”
印月不妨邀月如此言语,想要阻拦,却被邀月横了一眼:“妹妹,姊姊这次并非滥杀无辜,而是要斩尽世间油嘴滑舌之人。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令更多的遭殃。”
沈牧自知今日终究逃不过一死。一个迎月便是无法对抗,现在又加上邀月几人,哪里还有生还的希望。人之将至,便是什么也不畏惧。听了邀月这话,沈牧扬声道:“姑姑这句话说的并不对。沈牧之所以欺骗姑姑,乃是因为有把柄落在姑姑手中。若非因为沈牧想着救人,怎会甘心受你驱使。姑姑因为一己私利,害了这么多人命丧宁海,心里难道连一丝愧疚都没有么?”
邀月仰天一笑:“愧疚?笑话……你我立场不同,凭什么我会觉得愧疚。”
沈牧接口道:“没错,你我立场不同,你又为何说我油嘴滑舌,满口谎言?”
邀月微微一怔:“小子牙尖嘴利,还再狡辩……”她右手轻轻推出,沈牧但觉一道气流喷涌而来,身子不由自主倒飞出去。直撞到一颗大树,才停了下来。
这一撞头晕脑胀,眼前多了许多星星……同时心中骇然不已。
他于邀月相距少说十数丈之遥,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邀月轻描淡写的一抬手,自己便已飞跌出去。
他二人实力的差距,正如同人类和蝼蚁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位面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