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月长剑拨开数柄水剑,眼见无数水剑笼罩沈牧,当即发动道炁,身如离弦箭,长剑划出一圈圆弧,一张道炁凝聚而成的八卦太极图凭空而生,太极转动,尽数挡住身边水剑,同时极速冲着沈牧掠去!
迎月心知印月之意,冷喝一声道:“你若这般执着,莫怪我不客气!”长袖一翻,数十柄剑同时转向映月,以电光雷鸣之势,拦住印月去路!
只这一缓,却已来不及救援沈牧了。
印月心中焦急,奈何她方才一直犹豫,未能及时运炁施法,只能眼看着沈牧被万剑穿心而死!
沈牧若是死了,或许对印月来说也是件好事!
水剑好似流星雨,在空中疾刺而来,拖着荧光流溢的尾巴,撒是好看!
阳光透过,剑身晶莹剔透!
死在这样耀眼夺目的剑阵之下,或许也是一种福分!
沈牧心知避之不过,倒不如坦然接受。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每一个无间道,都会有“不得好死”的结局!
蓦地,一声轻吟,又听的一连串“咚咚”之声。原以为这是水剑刺进身体的身影,可沈牧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
眯眼瞧去,但见身前半尺距离落满一摊水渍。而自己身前却依然干燥如初。
大难不死,沈牧首先上上下下将自己摸了个遍。除了方才被水剑划破的地方外,在无其他伤痕。
迎月的水剑,被沈牧面前透明的气墙尽数拦住。
“沈老弟,可找到你了!怎么样?我来的及时否?有没有一点小激动?”
龙泽骤然而至,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沈牧恍如隔世,茫然问道:“龙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迎月本以为这招沈牧已是必死无疑,没想到凭空里出现一名青年,竟将她的剑阵挡了下来。迎月喝道:“是哪一派的弟子,竟来多管闲事!”
龙泽对迎月的喝问置若罔闻,反是淡定扶起沈牧,说道:“别提了,我本以走远,还顺手打了两只老虎,换了些钱,接着找了个地方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可做完这些之后发现自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恰好看到这里数万大军厮杀,觉得十分有趣,就再城里瞧了两天。前晚还逗了只猫儿,可惜被她跑了……”
龙泽滔滔不绝,听的沈牧实在不忍打断。
迎月又是一声喝问:“你若不自报家门,休怪我出手不留情面。”言下之意,若是出自名门,迎月瞧着宗门的面子上,或许可以饶他不死。
龙泽依旧不搭不理,自顾说了这几日之事。末了轻轻探了探身上的绸布长衫,问道:“沈兄弟,你瞧这衣服合身不?”
沈牧差点没有背过气来,这龙泽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看不见眼下是什么情况么?
印月收剑站在迎月身侧,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在她看来,沈牧既然有了帮手,自己就不应该再出手相助,而是应该护在迎月身侧。何况本以为沈牧是个凡人,没想到他尽然也是个修道之人,只不过道炁无
序,应是将将入门。
何况……何况方才她二人还差点因为沈牧而斗法,这般情势之下,实在有些难以言语。
迎月先是白了一眼印月,她心知印月性子优柔寡断,她做的这些也是为了自己。
无奈自己必须杀死沈牧,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惯沈牧,对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迎月有杀死他的一百万个理由。更何况因为沈牧,导致她们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
此人不死,难平心中怒火!
迎月倒竖柳眉:“臭小子,姑姑于你说话,你却不搭不理,不怕死么?”
龙泽等着沈牧夸赞,却听迎月怒喝不停,当即转身,瞪视迎月,那眼神之中充满威胁,连沈牧这种入门的菜鸟都能感觉到龙泽身上爆燃的杀气!
龙泽一板一眼,一句一顿说道:“我在于我兄弟说话,再来插嘴,莫怪老子不客气!”
沈牧听了这话,连连咂舌。对面两位姑姑可都是道修高手,你这么说,合适么?
迎月哪里忍得了龙泽这么一句,暴怒道:“小子,放肆!”
她捏莲花,默念一声,喝道:“明坎——分水刃。”
随着迎月话音起落,那地上的水渍忽然间好似失去重力了一般,一滴一滴的自泥土里跳跃而出。
水滴停在半空中,透明如同一颗颗水晶珠子,印着将要落下的夕阳,金闪闪,红艳艳。时间好像静止一样,水滴就那么悬着,仔细去看,又发现那水滴并非停止不动,而是已很快的速度极速的旋转着,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分辨。
随着迎月一声“去”。那些高速旋转的水滴忽然炸了开来,化成一枚枚纤细的飞刃,以追风逐电的速度和气势笼向龙泽。
龙泽将沈牧护在身后,淡淡一笑:“水部神通……那我便会会你吧!”
龙泽伸手一招,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折纸扇。顺手一挥,喊道:“巽门开,风来,占风使帆!”
平地起风,风如龙卷,大风摇撼着树枝,狂啸怒号,发狂似地将那无数水刃吹散,在将其卷入空中,冲向迎月所在位置。
迎月识得厉害,道了声“来的好!”,双掌上抬,接着用力推出,身前涌出的泉水化作一张巨大的水幕迎上龙卷风。
“轰”的一声,水花四溅,风卷消失。同一时间,迎月探手握住散落下来的水滴,身子一展,平地而起。右手一洒,那掌中的水珠不知何时以被冻成冰针,随着迎月的一抛。那冰针以双眼无法辩清的速度,飞刺而来。
龙泽右腿后撤一步,折扇轻摇,喝道:“风徐如林,借我用用!”
沈牧但觉四周的气流受到召唤,聚拢至龙泽的折扇之上,那支折扇,如黑洞一般,吸收这涌来的空气,汇聚再扇面周围,以扇子为中心旋出一道台风也似的气墙。
那冰针刺来,砰到气墙之时,登时支离破碎。
空气越聚越多,周遭的空气为之大动!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叶、断枝被卷到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
龙
泽冷冷道:“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迎月不屑一顾:“区区风部神通,何敢如此放肆!”
龙泽喝道:“那便不客气了!”
他说“那”的时候,左手将沈牧拖到身后,说“便”的时候,右手的折扇轻轻摇动。待说“不客气”时,折扇一挥,身前那股狂风随着他折扇挥动的方向,咆哮而去。“了”字刚落,狂风以袭但迎月二人面前。
狂风肆虐,枯叶如剑,碎枝似刀。凡在风势路径之中的草木皆被斩成粉碎。
印月见状,长剑在手,划出流转太极,护在二人身前。那狂风撞击太极气流,发出“吱呀”之声,好似有人用刀片在划动玻璃,尖声刺耳。
风于太极相撞的同时,印月稍一后退,但觉那大风气势非同寻常,连忙手捏剑柄,凝神静气,抵住风势。
狂风从太极周圈倾泄而出,卷动印月长裙狂舞,长发凌乱飘飘。
迎月瞥了一眼,寒声道:“谁让你帮我!若非你,沈牧早已死了……”
印月抵住风势,无奈喊了声:“二姐……”
迎月轻叹一声,手掌一番,呼的一掌拍在地面。
水牢再次喷涌而出,将那狂风气势从中折断。
地下泉水不断爆土而出,随着接连“轰隆”之声那水牢已涌到龙泽身前。
但觉脚下泥土翻动,龙泽拉住沈牧,连番腾跃。
水牢步步追击,无论龙泽落在何处,何处地面立时涌出水柱。
不过这种道法有迹可循,龙泽身法灵巧,带着沈牧,左闪右藏,那水柱又如何能耐的了他!
迎月见状,嘴角诡异一笑,运转道炁,左脚一顿,黄土地上蓦地现出一圈亮光。迎月现在光圈中央,左右跳跃两下,口中念念有词!
龙泽凝神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迎月脚下的光圈乃是一副八卦图案,她立在八卦当中,借着太极八卦之威施展道炁,其威力将会更强劲!龙泽暗道:这娘们真难缠,不管了,先带着沈兄弟逃出去。
思绪完毕,收起折扇,揽着沈牧说道:“沈兄弟,当心了,咱们去也!”
迎月瞧出龙泽心思,一手催动水牢拦住龙泽去路,同时运转道炁,将满地流水以炁为引,连在一起。
随着迎月施法,她脚下的八卦之光更加明亮,便是站在千米之遙,也能瞧得清晰。
“天地无极,乾坤两仪,澄心定意,抱元守一。神威八部,巽做天水,真龙入海,镇卫太乙——青龙断水流!”
迎月口诀念罢,双掌齐齐拍向地面。但见地上之水、空中水雾、涌出来的泉水水牢,三水合一,聚成一条水龙。
那水龙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其背有水波流转而成的龙鳞。整个水龙,于那石雕龙纹一般模样。栩栩如生,好似活物就是如此!
水龙游走,腾云驾雾。四周山林,呼呼生风。看的沈牧瞠目结舌,吓得沈牧胆战心惊。若非被龙泽揽住,怕是早已软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