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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朱儁剿贼安交州,白衣入殿惊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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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歆看着惊疑不定的番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愚兄领兵出营之际,赵通密会与我,他早已料定梁龙必亡,故而将此书条交予我,若是劫营成功,击退官军,就趁机诛杀桓家兄弟,再回师大营,与赵通合力斩杀梁龙,向朝廷献首请和,我番家与赵家共据交趾、日南、九真三郡,自立为主。”

“若是劫营失败,则归降官军,再与赵通里应外合,袭杀梁龙,保家安命,后图大事”,番苗忙将手中纸条烧去,径自点头道:“兄长,如此看来,梁龙死期不远,我等尚有家业,自是不可为之陪葬,既然赵通也有此心,依愚弟之见,此事可行!”

番歆点点头,当即喝令道:“二弟,你即刻前往官军营中,向朱儁归降,为兄先率军返回大营,待你归来之后,再会同赵通,与官军里应外合,一举除掉梁龙。”

“兄长放心”,番苗拱手应声,拨马要走,忽而又被番歆叫住,叮嘱道:“二弟,愚兄听闻朱儁素来对叛乱之人深恶痛绝,曾毁诺屠戮南海降卒万人,你此番前去,当先去寻苍梧人张旻(字九公),与他相商妥当,再让朱儁立下文书,绕过我等无罪,方可回来。”

“张旻”,番苗呢喃半晌,恍然道:“张旻虽与兄长相交已久,有他相助,应是无碍。”

原来这交州七郡中,以七姓人家为首,有九真郡番歆、番苗兄弟、苍梧郡张旻、日南郡赵通、交阯郡桓治、桓邻兄弟、郁林郡甘冒、合浦郡江涛、南海士燮,乃交州七大豪强大族,其中苍梧张家与九真番家结有姻亲之好,张旻与番歆也是相交莫逆。

兄弟二人话罢,番歆随即收揽败军,领兵回营,番苗领着几十员家兵径直往官军营寨赶去。半途中,番苗恰遇悍将孙坚,这孙坚二话不说,挥刀就杀,番苗怒极,抡刀迎上,战上三两合,孙坚一刀劈开番苗,探手而出,一把将番苗自马上拽过来,生擒回营。

“这位将军,我与苍梧人张旻早已约好,今夜前来归降,还请带我去见张旻,自有分说”,番苗早被孙坚麾下军士五花大绑,跪在孙坚马前,苦苦哀求道。

“哼!先前你为何不言?”孙坚冷哼一声,不屑道:“如今被我生擒,知晓活命无望,因而跪地请降,当我孙坚是三岁孩童不成!”

“孙将军,刀下留人”,孙坚说完,拔刀就砍,忽闻身后一声疾呼,孙坚手中古锭刀止住,回首一瞧,正是苍梧人张旻。

张旻急匆匆赶至,忙上前劝住孙坚,番苗一见是张旻,张口大喊道:“九公兄(张旻字),家兄与你有约,遣我前来归降朝廷,还请九公兄救我,引我去见朱刺史,好容我禀明一切。”

“呵呵”,张旻听完,已然知晓番苗之意,望着孙坚好声笑道:“孙将军,确如番苗所言,其兄番歆与我早已相约,共诛梁龙,今夜番苗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恐怕方才有所误会,还请孙将军宽恕番苗冒犯之罪。”

孙坚向来吃软不吃硬,经张旻一番好言劝解,加之番苗恳求赔罪,孙坚这才作罢,将番苗交予张旻,一道回营去了。

及至番苗见到朱儁,经张旻提点几句,番苗紧忙跪地请罪道:“罪将番苗拜见刺史大人。”

“你等劫营不成,反被我军所败,而今你已被生擒,还有何话说?”朱儁高坐帐中,冷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等也是迫不得已”,番苗闻言,忙叩首道:“我等皆是为梁龙所迫,家眷老小俱被梁龙所扣押,无奈之下,只得委曲求全,幸得大人亲统大军杀到,天威浩荡,我等才得以拨乱反正,还请大人体谅。”

张旻适时说道:“大人,番苗之兄番歆与下官乃是莫逆之交,番歆向来对朝廷忠心无二,早对梁龙恨之入骨,曾遣人与下官相约举事,诛除叛逆,此番平乱,我军当求速战速决,万不可拖延,否则粮草不济,于我军大为不利。”

“嗯!”朱儁微微颔首,思来想去,向番苗问道:“你等久在贼营,对敌情知晓甚多,不知有何妙计,可助我破敌?”

“启禀大人,梁龙不足为惧”,番苗闻言,眉间一喜,连忙恭声道:“不仅我兄弟二人有意诛除叛贼,另有赵通也早有此心,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等立即袭杀梁龙,献首于大人,以求赎罪。”

“倒也不错”,朱儁笑了笑,又对帐外喝令道:“来人,把今夜劫营贼将,给本将带上来,让番苗瞧瞧,可曾识得?”

话罢,桓治、桓邻两兄弟即被兵士押入帐来,番苗一见是这二人,惊疑道:“是你兄弟二人?”

“你为何在此”,桓治也是不解问道:“莫非你也被擒拿?”

“番歆将军何在?”桓邻随后问道。

朱儁瞧着三人一副目瞪口呆之相,令张旻将诸事细说一遍,桓治、桓邻一听,转首紧盯着番苗,弄得番苗不知如何应答,好一阵尴尬,只得干笑几声。

“桓治、桓邻”,张旻思忖片刻,知晓朱儁用意,立马向桓家兄弟劝道:“二位也是家大业大,如今天兵已至,梁龙末日将近,你二人又何必为梁龙送死,倒不如早些悔改,与官军一道里应外合,诛除叛贼,为国效力。”

桓治、桓邻本以为难逃一死,咋一听来,可得生路,况且自己兄弟与梁龙本就无甚情义,当前还是以保命护家为重,二人一齐叩首道:“愿降。”

“本将念你二人知错能改,迷途知返,今日网开一面,饶你二人性命”,朱儁说完,桓家兄弟忙不迭地叩首感激,然而朱儁随后又是威吓道:“你兄弟二人,可自行商议,其中一人即刻与番苗回营,劝诱梁龙出营拗战,助我军夺取城池,断其归路。”

桓家两兄弟商议半晌,终是由桓治与番苗回营,于梁龙面前,佯称侥幸逃脱,梁龙也未生疑心,独有番歆、赵通二人洞悉一切,笑而不语。

这梁龙在赵通等人一番劝诱下,当即留疲弱三千与赵通,守卫营寨,亲领三万大军,出营讨战。哪知朱儁避而不战,一退再退,梁龙以为朱儁惧怕己方势众,不敢接站,一追再追,直至交趾边界,朱儁才扎营固守。

是夜,梁龙正于营中饮酒作乐,忽闻帐外杀声四起,顿时大惊,连忙披挂执刀,奔出帐来。梁龙放眼一瞧,难以置信,只见营中燃起熊熊大火,犹如一片火海,士卒四散逃命。

正惊惧间,早有亲卫牵来马匹,护着梁龙一路朝外冲杀,正遇迎头赶来的程普,只听程普大喝一声:“梁龙匹夫,番歆、桓治二人早已归降朝廷,可笑你这鲁莽憨货,尚且不知,还不下马受死!”

梁龙这一听,才知番歆、桓治二人与官军里应外合,同来劫营,否则官军岂能这般顺畅!梁龙顿时恼忿交加,暴怒一声,舞着手中大刀,策马杀向程普。

“哐当”

梁龙手中大刀甚是沉重,不过几合,杀得程普有些吃力,却在此时,桓治、桓邻、番歆、番苗四人齐齐杀来,将梁龙围在当中。梁龙瞧见这四人,哪能不怒,恨声骂道:“你等四人,本王待你等向来不薄,今日何故忘恩负义,变心改节?”

“你这鲁莽无谋的匹夫,区区反贼而已!也敢自称大王,今日我等正好将你擒杀,报效朝廷宽赦之恩”,番歆一脸冷笑,吆喝一声,五人一齐围杀过去。

梁龙虽被五人围攻,却也丝毫不惧,大吼一声,凶性大发,手中大刀越砍越猛。不一会,梁龙已然身负十余处创伤,哪知梁龙不仅不退,反而悍不惧死,往前直冲,五人顿感不支,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恰有韩当赶到,见梁龙骁勇,勒住坐骑,抬手举弓,搭上弓箭,当喉一箭。梁龙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羽箭射中咽喉,跌下马来,被程普快马赶上,枭去首级。

贼众其他诸将,见梁龙已亡,忙兜转马头,往回逃命,亦有忠心之人,前来相救。无奈兵败如山倒,且官军势大,贼匪四散而逃,也难以救回,被官军杀得溃不成军。

直至天明时分,三万多贼匪为官军打得大败,降者不下两万,悉数被朱儁下令屠灭,一个不留。朱儁随即挥兵突进,直抵城下,贼将赵通献城归降,梁龙由此覆灭。然而梁龙灭亡不足三日,又有余匪二千余人,桀骜不降,据守县城,未及三日,即被朱儁攻可。朱儁为免再生祸端,当即下令众将,分兵七路,在交州七郡豪强的协助下,大肆屠戮牵连叛乱之人,又是杀了几万民匪,交州得以安定。

自朱儁奉命平叛以来,不过两月,州郡皆被平定,灵帝闻报,龙颜大悦,当即论功行赏,封朱儁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朝廷诏令放下,朱儁正欲在交州一展抱负,哪知灵帝诏令又至,征召朱儁入朝,授职谏议大夫,朱儁交州刺史一职,也由此告终。

叛乱方平,灵帝又不知何故,换去司徒袁隗、司空来艳,余如唐珍、杨赐、刘郃等人,更迭就任,多约数月,少只数旬。太尉、司徒、司空三公重职,一岁数易,互为交替,更为甚者,太傅一职,悬缺不补。

天下哪有这般大才?这等速成之道未曾听闻?如此一来,朝臣方熟知职责之事,就被罢免,长此以往,政事难以荒废耽搁,追其根由,无非是灵帝不重外臣,只宠左右,皆是依宦官为进退罢了!

宦官因而越发得势,更为猖獗,上至三公,下至九卿,如太尉张颢、太常唐珍、城门校尉段颎等,皆与宦官串通一气,并作群阉耳目。至于其他四府三公之人,又多仰宦官鼻息,不论大小政事,宦官多有干预,堂堂朝上三公九卿,皆不敢言。

惟有司隶校尉阳球、廷尉陈球二人,尚知自好,廉慎有余,向来不服宦官,屡屡上谏天子,而灵帝方宠信宦官,听令横行,管什么朝堂清明?理什么民间疾苦?

及至夏九月,灵帝这夜正在寝殿与何贵人寻欢之时,忽而殿外狂风骤起,兵戈声大作,灵帝忙出外细瞧,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飞往德阳殿去。

“那是何物?”灵帝惊愕莫名,回首瞥了眼蹇硕,好奇问道。

蹇硕摇摇头,疑惑道:“陛下,这白光去速极快,直直飞入德阳殿,奴才难以看清,此事颇为惊奇,陛下若想前往查探究竟,可去德阳殿内细看一番。”

“此言甚善,你且带上中兴剑,与朕一同前去看看”,灵帝出于好奇心,又恐白光不祥,方出殿外几步,回首又唤来殿外几名禁卫,令道:“你等几人随朕一同前往,好生护卫在朕的身前,不得擅离。”

蹇硕抄起中兴剑,挂在腰间,带着几名禁卫紧紧护在灵帝身旁,一路来到德阳殿内,细查片刻,不见人影。

“白光究竟是何物?”灵帝呢喃几句,正疑惑间,忽听殿门戛然洞开,转首瞧去,只见一白衣人徐徐步入德阳殿,这白衣人身材高挺有九尺,双目细长如胡峰,眼中双瞳上下攒动,面相颇为奇特。

灵帝顿时大惊,蹇硕拔剑而出,众禁卫忙上前围住白衣人,灵帝喝问道:“你乃何人?今夜擅闯宫殿,所为何事?”

“哼!好大的胆子”,那白衣人一见灵帝等人,立即怒色上脸,厉声大斥道:“梁德涵唤我上殿受封,你等是何人?”

众人只闻一阵豺声,极为嘶哑低沉,甚至有些尖锐刺耳,不觉间,众人摸了摸双耳,只感到一阵刺痛。

“梁德涵,此人是谁?”灵帝一听,不知梁德涵是何人,忙向左右问了声,左右皆是摇着头。灵帝正疑惑间,那白衣人忽而又是大喝道:“你等竟敢阻拦于我,可知死罪?”

灵帝当即大怒,手指白衣人,方要出声喝斥,哪知这白衣人忽而面泛异光,光芒过后,闪现出一副豺狼嘴脸来,吓得灵帝瘫倒在地,对左右下令道:“快将这妖怪拿下。”

蹇硕等人强压心惧,正要上前将白衣人锁拿,详加审讯,问明来历,无奈刚赶到白衣人身前,挥着刀剑,伸手要抓,却落了个空。

一切忽而尽归平静,白衣人也不知去向,灵帝惊骇异常,冷汗直冒,连夜召来宫廷内外侍从、官属,查问一番,也未曾听闻梁德涵之名,只得作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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