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空中的银刺蓄势而发,如漫天花雨冲向白长风,一路狂袭,周边飞雪化为灰烬。
白长风心中一凛,手居然在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下剧烈抖动,他想要闪躲攻击,却是发现自己的轻功比不过眼前银刺的攻速。
多年的比武经验直觉告诉他,这击恐怕只能硬抗。
白长风拉拉胡子,缓解了一下内心的紧张,眼中不再有丝毫犹豫的神情。
这一次是他不得不认真对敌,平时的他精于算计,打架也是群殴为主,也未成有过这种近乎被压迫到窒息的感觉。
白长风抬起右手,白色略带淡蓝的真气汹涌汇聚成形,远远一看,似有苍龙盘江之势。
一旁白衣教的领头人眉头微微皱了数会,他身旁的黑衣教徒一动不动,都在等着这位长老下命令。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是白衣教武功最新臻至化境的中年大汉,江湖人称千幻刀郎,真名镇岳明。
此人善于易容,做事周密谨慎。生平所愿便是杀尽天下道貌岸然之人。
他冷汗直流,半凝半化的冰晶慢慢的在他身旁掉落。
教主的命令在他耳边徘徊,“杀了白长风,带回青衣女侠,此次攻克中原武林正派须得你多多费神了。”
他没有拔出腰间的短刃,微启嘴唇,想要吩咐些什么,却是拼命咽了回去
良久,他轻声低语:“撤!”
白衣教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会,不敢有所辩驳,纷纷排成数列,有序退下了落云山。
临走前,他抬头望了一下这个在风雪里似巨人般屹立地少年,心中的惊悸久挥不散。
白长风抵挡不住,想要讨饶,却是被突如其来的暴雪掩盖了声音。
熟悉过后,白长风的吼叫渐渐消失,整个山谷趋于一片宁静。雪也停了。
这个怪物似的少年掌门尚且不敌,何谈自己这些不入流的门人子弟。
于是一些薄情寡义的清风派门徒早早就逃之夭夭了,但也有一些憨厚之辈被怂恿上前为掌门报仇,给贪生怕死之徒争取了逃命的时间。
这些前来报仇的乌合之众被叶远尽数送去了九幽地府,叶远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看上去心情也舒畅许多。
但见原地一阵青光闪现,叶远就从原地消失了。
奇云镇,楚国的一个著名米乡,终年盛产醉人的佳酿。
许多好酒之客经常汇聚此地,吟诗作对,好不潇洒。武林中人途经此处,也会驻足许久,只为一品琅秋楼的百年好酒。
说到酿酒的功夫,奇云镇下的小村落林堪称一绝,同行之中鲜有敌手。
而陨落的大能叶远便是出生在这个村落,准确来说,他是在这个村落被人捡到的。
而捡到他的人物是村落一流的酿酒大师韩老,因为出身低贱,韩老没有名字。
但因其酿得一手好酒,被村民们起了个尊称。
但叶远六岁左右这位和蔼的老头便带着遗憾与世长辞了。
幸运的是叶远在次年渐复自己前世的记忆,加上村里人有所接济,这才不至于在寒冬酷暑下死去。
韩老的脾气古怪,木屋也建的离村庄好几里的密林里,生怕别人抢了他的金银财宝。
叶远小小的脚步缓慢地在林中的湿地走着,林中绿竹青翠的叶上托着晶莹亮丽的水珠,清风微拂,水滴下落的声音便开始绵延不绝。
先前的一场大雨,让阳光后的这片林子的空气更为清澈。
叶远没有选择飞回自己的住所,因为他从自己前世的惨败中获得了深刻地教训,修仙与练心别无二致。
前世的自己过于追求所谓的境界修为,修炼皆是靠自己的灵根资质太虚之体为主,过分依赖灵脉与丹药,导致心境不稳,无法抵御同阶修士的心魔幻术。
所以叶远决定踏实修炼,稳住心境,走出属于自己的仙道。
空气中突然飘落数片树叶,细细一听,高大的树木似乎有轻微的踩动摩擦声音。
这音质很低,若非练武中的高手恐怕难以察觉。
叶远眼睛微微一转,思绪变得复杂起来。
通过神识的外放,叶远得出结论,他们是冲着自己的小木屋而来的。
他们身上透露着高手固有的杀气,分外就是过来寻衅滋事的仇家,看来收养自己的韩老身份并不简单。
虽然叶远并不想踏入尘俗纷争的浑水,可以就此脱身而去,历练修行,但这韩老多少待自己不薄,在世时对自己多有照顾和包容。
此情此意还是得还上一二的。
等待多时,这些人总算上门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时候为韩老讨一下公道了。
气势汹汹来到叶远住处的有三个人。他们身材各异,服饰略有不同。
“少爷,这屋内空无一人。”
一个精瘦男子从屋中迅速跳出,身法飘逸,轻功卓越。他身穿蚕织丝玉服,腰间系有黄冠带,挂着一柄灰黑色的佩剑,脚踏玉履。
但人却是贼眉鼠脸,令人不敢恭维。
他弓着身,似乎在等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答话,语气恭敬,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弥衡,你可找到了些什么?”少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几丝不耐烦之色,他来回踱步数会,沉声问道。
“属下什么也没有找到,还请少爷严惩。”
弥衡不敢抬头,眼睛低迷,斜斜地望着地面,神态也是一脸惶恐。
“严惩?我可不是父皇,对待下属还是挺温柔的。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被称作少爷的青年明显对自己的属下有所不满,他优雅地打开自己手中白扇,一副气壮山河地风景秀悠然展现在眼前。
“弥衡,你要知道,为我办事,可不要三心二意啊,尤其不要是抱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青年收敛嚣张地气焰与脾气,随即手指轻微一捏,折好了扇子,踏步走了进去。
“卑职不敢。”
弥衡躬身躬得越紧,不再说话,像一尊雕像一样守在门口,任何风吹草动都尽收他的眼底。
青年进入小屋后,大略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遍。
这时他的一个随从从梁上跳下,半跪着说道:“启禀少爷,这里面并无开关甚或暗道。属下只找到了这本酿酒的书籍。”
说着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蜡黄而又灰黑的书,看上去刚擦拭过灰尘,书籍又老又旧。
“这个老狐狸,既然如此,就只有等那个小鬼回来再一问究竟了。”
青年用力击打一下大门,他的拳力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