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这段时间里花飞雪苦练自己的听觉和第六感知。
第六感知又称预知感,是人体的潜能之一,只有极少数人能发掘出来。
为了苦练听觉,他被那只小猥琐坑苦了,步步都是坑。
为了发掘第六感知,同样被小猥锁cāo练得苦不堪言。这是临走时花天珠给花飞雪的建议,花飞雪便将之当成一个必须要完成的艰巨任务。
谁敢说瞎子就是废人呢?
现在花飞雪的第六感知已经有所领略,能独自感知到身边的参照物。那只猥琐小花猪就是他的参照物之一,他能感应到周围空气的振动或能量波动而在脑中构出模糊的反馈轮廓。
经过这三个月的苦练,终将之练成了一种了本能。花飞雪敏锐地感觉到不灭剑魂的感知能力敏锐了许多,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微细!
这三个月来,他没有修练过有关剑道的一丁半点,身心都放在苦练听觉和第六感知上。
从今天起,他就要开始修练剑道了。
花飞雪还是一个入门汉,对于剑道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见小丫头和小猥琐相互抬起扛来,花飞雪只是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这乱世之中就需要一些纯真的声音作伴奏。
花飞雪不再去理会这两个小家伙,牵着瘦马静静地跟在小猥琐身后,心思却浸入了对于剑的思考。
花天珠在那枚玉简中留有信息,要花飞雪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才能开始修练剑道。
每剑修者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剑。寻找到这把剑后,就可以随着前人的指引修练着自己的剑。
“我的剑,是什么剑呢?是一把能保护身边之人的剑,还是一把毁天灭地的剑……”
若是一把只为守护天下苍生的剑,那剑的剑意之中就会拥有一丝仁与爱。若是一把毁天灭地的剑,剑意之中就充斥着暴戾、死亡!
雨没有如期地倾盆而下,丝丝的细雨迷漓,如雾如烟又如纱。
花飞雪撑起了伞,小丫头和猥琐猪都躲到了伞下,那匹瘦马仍旧慢悠悠地跟在花飞雪身后。
小丫头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小村庄。
小村庄前一有条河,河上有一座小木桥。
“少爷,看,前面有个小村庄。”小丫头兴奋道。
“哼,一个瞎子看个球啊。小丫头脑袋又灌水了。”小猥琐哼哼唧唧道。
花飞雪没有生气,摇了摇头,说道:“少爷身上穷到叮当响,一个子都没有了,但愿有人肯收留我们。”
就在花飞雪撑着伞拉着瘦马准备登上木桥时,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丝影像碎片!这是第六感知!
那影像碎片,是一群身披黑sè战甲的重骑。
花飞雪本能地将小丫头抱起闪到一边,随即就有一群身披黑sè鳞甲的战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
溅起的泥泞中夹着血花!
那是一群带着浓烈杀xìng的黑甲重骑,皆为灵兽!能rì行十万里!
望着那一队黑甲重骑进入了前面的村庄后,花飞雪的眼珠都成了血红sè。
那匹瘦马本是他从一队被劫杀弃尸荒野的商队中救回来的,这匹瘦马很有灵xìng,为了感谢花飞雪的救命之恩,就一直跟着花飞雪。
两个月了,是条狗也有感情。
现在却被那一支重骑踏碎了半边身体。
望着瘦马扎挣、希冀的眼神,花飞雪紧握拳头的指甲都刺入了掌心。
花飞雪手中的肓杖划出一道美丽的弦光,瘦马在解脱的目光死去了。
很漂亮的一剑封喉,花飞雪的第一剑却是给了与自己伴行了两个月的马。
“兄弟,安息吧!”
花飞雪将瘦马葬在木桥边。
瘦马死了,小丫头很气很伤心,小猥琐目中也有丝丝怒火。
没人知道这家伙所气的竟是少了一只可以代替他作座骑的脚力!
“没天理啊,我才解放了两个月!那只死马,你干嘛要这么短命啊……”
要不是这小猥琐有一只超级无敌叫花碗护着,它也得被踏碎。如使如此,还是连猪带碗被践踏到没入地下去了。
小猥琐不但埋怨瘦马短命,还恼怒那支黑甲灵骑。
“走吧。”
埋好瘦马后,花飞雪抱着小丫头带着小猥琐走进了村庄。
那一支黑甲重骑离开这条小村庄不到百里,就在山道中遇上一个砍柴的樵夫。一骑黑甲重骑上前将樵夫抄了起来,毫无感情地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樵夫惊慌地望着骑士手上的肖像画。
那是一个目中散发出帝王之威的少年,即便是一张肖像,也不是普通人敢正视的。
樵夫慌忙点头,结结巴巴地指着黑甲重骑身后的方向道:“我今天早上路过牛家村时见过这个人……”
樵夫刚说完,就被这黑甲重骑士随手扔在马下,随后就策马调头喝道:“回头,我们被那些贱民骗了,居然敢包藏三太子。我们要让三太子知道,他躲到哪里,哪里就成地狱。我要这天下无他容身之地!”
黑甲灵骑再次消失在山道间,唯有一堆被踏碎的烂肉碎骨徒留在泥泞之中。
挥鞭策马啸西风,铁蹄踏碎澜山雪。
“嘻嘻嘻嘻……”一声yīn厉鬼笑突然在山道中响起,那一堆被踏碎的烂肉竟在蠕动着,最后重新凝成一个人形,这人却不是那一个樵夫,而是一个戴着鬼面具、如幽灵一般的黑袍人。
是高安堂派出的鬼面者!
这个鬼面者的鬼脸具额头上绘有一个丑字。
他是鬼面者中的丑鬼!
随后又有一个鬼脸具绘有子字的子鬼出现在丑鬼身后。见子鬼出现了,丑鬼立即上前讨好道:“子鬼大人,那群儒生的狗腿子上当了。嘻嘻嘻……还是子鬼大人高明啊,让这群狗腿子和那个老怪物先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好座收渔人之利。如果这次任务完成了,还请子鬼大人赐我一个童子,我许久没喝过童子血了。”
子鬼望着丑鬼诡异地笑道:“是吗?嘿,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说完,子鬼就带着丑鬼消失了。谁也没发现在连缠群山之中有一副没有人皮的尸体,这尸体的表层有一层淡淡的yīn森鬼气覆盖着,这层鬼气正在快速消散着。
这才是鬼面者的真身,自小被剥去人皮煨入小鬼罐中祭练。
他们的人xìng与恐惧早已扭曲,眼中只有血食和杀戮!
雨已晴,夜sè降临。
在小村庄边缘的一座残破旧屋内,小丫头一边拧着被衣水打湿的衣服,一边哼哼嘟嘟地埋怨道:“哼,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土包子,居然当少爷的良心是狗肺。”
花飞雪却笑笑而已,继续站在破屋前一动不动。
他的心神偿试着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下,他想知道自己心中的剑是什么样的剑。不知道自己心中那把剑是什么样的剑,就不知道自己的剑怎么练,练不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
连自己想练什么剑都不清楚,为何要去练呢?就算练到至高无上,那也不属于自己的剑。
檐下水滴石,旧楼灯火稀。
静!天地皆静!
空!灵肉皆空!
这世间,就剩下无尽的迷雾。花飞雪好像感应到迷雾之中有隐隐的召唤!
天下间没有谁的心比瞎子静得更快,也没有谁的六识比瞎子和聋子空得更快!
花飞雪忘却了两刻钟前所遭的冷遇。
那一支黑甲重骑一路狂策进村,无情地踏碎了好几条生命,被践踏至残的更多,有老人有小孩。
这支黑甲重骑进村后就当众出示了一张肖像要寻找此人。众人皆恐,唯独花飞雪敢对这一骑丧神怒目而视。
不过那黑甲重骑的首领发觉花飞雪是个瞎子后,就没心情跟一个瞎子计较,找不到人就带着黑甲重骑离开。
离开前,黑甲重骑说了一句:谁敢收留这瞎子,一旦发现我就屠他满门!
花飞雪不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天下已无圣,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这世上已一个是无辜之人,乱世之下谁可幸免?
黑甲重骑离开后,花飞雪想上前救治伤者,却被村民如避瘟神,要不是看在他是一个瞎子的分上,连村子都不让他进。
最后还是在一好心的村民指点下找到了这村落边的一间破屋落脚,椐说这一户人的男丁全被抓去当兵了,女人就带着女儿改稼了。
“唉,众生皆苦,这只是苍生一角罢了!”一个老头坐在破屋内的断梁处烤着火说道。老头身边还坐着一个十六出头的丑相少年。
这对爷俩比花飞雪早到一个时辰在此落脚,就连村子里的村民也不知这爷俩几时到来的。
小猥琐猪天真坐在火堆旁抠着脚趾,却被花飞雪下了死命令,不准在外人面前说人话。
那个丑相少年觉得些猪天赋异品,不禁想多看几眼。
会坐的猪,这世间还真少见,莫非是传说中的猪妖?听说猪妖都很好sè,但眼前这只猪不但身材单薄,还很猥琐!
只能说这是一只变异的妖孽家猪吧。
其实猪天真很想一边抠脚趾一边哼小调调。
见这只猪猥琐到在自己面前抠猪蹄,还看到这家伙在抠猪蹄时,挂在下面那根东西露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晃荡着!这丑相少年差点就要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高贵?优雅?那是什么?有我喜欢抠就抠,抠脚是那么的有快感啊。”猪天真抠完猪蹄后发现那个丑相少年的目光后,就不爽地挤了挤眼,然后光明正大地在丑少年面前抠起鼻孔来,存心地恶心起这丑相少年来,说:
“装十三的人都要遭雷避!幸好我是猪,不是人。哼,我抠脚趾你就吐,那你抠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胃呢?”
丑相少年要抓狂了。
小丫头凉好衣服后,也坐到火堆旁烤火。老头并没有理会小丫头和那只猥琐猪,而是望着站在破屋前的少年。
他居然能放下对世界的一切jǐng觉,在两个佰生人面前进入空灵之境参悟自己的东西。
“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在这世间,很难得,却又很异类。”老头无悲无喜地说道。
随后老人就坐在原地入定,不再理会屋内的其它人。那个丑相少年也不敢离开老人半步,却又不想面对那只令他恶心的猥琐猪。
世间或是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花飞雪无关,他的心神都浸yín在那一片迷雾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