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鸡寨后山,月明风清良辰美景,“碧鸡国皇后”贺梅春却气的脸色发青,恨不能立刻把范成林给剁了喂狗,这个不识趣的书生,简直就是个不懂风情的蠢牛木马,这样花容月貌的女人要主动投怀送抱,你居然不动心,还算是男人吗?
范成林气愤愤回了自己的住处“护国军师府”,说是护国军师府,实际就是个砖木结构的三间小房子。
范成林心中不爽到极点,回了屋,闩上门,倒在床上心中怒气难平,心想郑大哥还当什么皇帝,我看当个绿帽皇帝吧!范成林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又隐隐不安,我屡次得罪贺梅春,她讲了我许多坏话,今晚又翻了脸,这娘们别报复我!
此时后山的贺梅春,一腔春意登时化为乌有,赏月的心情也没了,甩手带着两名“宫女”回了“皇宫”,“皇宫”在金銮殿后面,是十余间简易的砖木房子,胡乱刷了些红油漆,弄的不伦不类,贺梅春回到“寝宫”,见郑大强正躺在“龙床”上面,睡的如同死猪一样,心中有气,把头发抓乱,哭喊着把郑大强给打醒了。
郑大强正做着美梦睡的香甜,却被贺梅春打醒,只好从简易的龙床上坐了起来,十分不满,大声嚷道:“美人,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胡闹些什么?”
贺梅春又哭又嚎道:“皇上,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刚才臣妾在后山赏月,没想到遇到了范成林,那范成林人面兽心,在后山动手调戏臣妾,还好臣妾跑的快,不然已经落入他的魔爪,被玷污了,皇上,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郑大强酒醉尚未清醒,一听贺梅春说范成林调戏她,哪里能分辨出真假,破口大骂道:“范成林这个畜牲!朕一向待他不薄!他曾和朕磕了头拜过把子,朕对他多加器重,更是加封他为护国军师,这厮居然敢欺心,调戏盟嫂,简直灭绝人伦!金瓜武士何在?把那范成林推出去,给朕金瓜击顶!”
贺梅春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个大老粗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她哪里知道郑大强就在听戏的时候学了这么几句,多了他也就不会了。
郑大强虽然吹牛说要金瓜武士把范成林推出去金瓜击顶,可是整个碧鸡国也无非就是一座三千余人的山寨,连“皇宫”都如此寒酸,哪有什么金瓜武士?不过就是两个拿着破铜锤的喽罗,白天倒还在,这半夜早就睡觉去了,哪里听得到郑大强在“皇宫”里的狂呼乱喊?
侍立在贺梅春身旁的“宫女”杨柳听到郑大强嚷着要杀范成林,不由暗暗为范成林担心,前阵子她被劫上山寨的时候,差点儿没被一大帮喽罗给凌辱了,还是范成林把她救下,让她跟在贺梅春身边做了“宫女”,这才保住了她的小命和清白。
杨柳心中暗想,这“皇后娘娘”是满嘴胡说八道,刚才明明是她调戏范军师,范军师不从,气跑了,现在她却倒打一耙,我们这糊涂的“皇帝陛下”已经发怒
下了令,范军师恐怕不能幸免于难了,罢了,当初范军师曾救了我一命,如今我也救他一次!
想到这里,杨柳上前给郑大强和贺梅春万福施礼,“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有话回禀!既然皇上要杀这范成林,就得趁着晚上赶紧动手,不然等到明早他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奴婢现在就去传旨,让金瓜武士杀了他,给皇后娘娘出气!”
郑大强大喜,点头道:“好,还是杨柳这孩子有见识!朕喝多了,动弹不得,你快去传朕的旨意,叫武士们杀了灭绝人性的范成林,给皇后娘娘压惊报仇,朕在这里等着他的项上人头!快去吧!”
贺梅春听了杨柳的话也很满意,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竹子刻成的令箭,递给杨柳,“好孩子,我平日里真没有白疼你!你快拿着这支令箭去,叫武士们杀了范成林,提头来见,免得夜长梦多!”说完给杨柳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杨柳躬身,双手从贺梅春手里接过令箭,万福道:“奴婢遵旨!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去办,绝不会让范成林那逆贼跑了!”说着话,拿着这支令箭,出了“皇宫”,直奔“军师府”去了。
再说范成林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猛然听到门外有人拍门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问道:“范军师,睡下了吗?奴婢杨柳有急事求见,快开门!范军师,睡下了吗?奴婢杨柳有急事求见,快开门!”
范成林一下惊醒了,愣了一下,这大半夜的杨柳求见有什么急事?范成林赶紧起床来给杨柳开门,范成林刚把门打开,杨柳就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屋里。
杨柳把手里的令箭递给了范成林,焦急的说道:“范军师,这是令箭,我刚从皇后娘娘手里骗来的!你赶快逃走吧,刚才在后山,皇后娘娘调戏你,你不肯屈从,皇后娘娘生气了回到宫里就欺骗陛下,说你调戏她侮辱他,皇上听信了皇后娘娘的话,要派武士杀你呢,你赶快逃走吧!”
范成林接过令箭,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转念又一想,这杨柳同样是女人,她就为何不毒?这还是人品问题,不分男女!范成林躬身道:“多谢杨柳姑娘大恩,范某今日能得活命,全仗姑娘成全!只是我走之后,姑娘你怎么办?不如和我一起逃走吧!”
杨柳沉吟了一下,欣然点头道:“好!我被擒到山上,已经快一个月了,多次想逃走,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和范军师一起逃走,难道不是天意吗?既然要逃,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再慢一点儿就被人发现了!”
范成林赶紧拿出一套长衫给杨柳匆匆换上,又在她的绣鞋上套了一双软底靴子,弄了一下脸,装扮成书僮模样。两人拿着令箭直奔马厩,看守马厩的喽罗正在打盹,猛然见范军师拿着令箭前来,吓了一跳,瞌睡也醒了,躬身问道:“范军师,这么晚了还不睡?”
范成林佯笑道:“是陛下有急事,派我和杨兄弟去办,麻烦你挑两匹好马给我,我们要连夜下山去,路上耽搁不得!”
那喽罗见范成林拿着令箭,况且范成林又是山寨里的三寨主,现在叫护国军师,哪里会想到有诈?赶紧打着灯笼挑选了两匹好马,范成林扶杨柳上了马,自己也飞身上了马,借了那喽罗的灯笼,道声多谢,直奔寨门去了。
看守马厩的喽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范军师这人好,骑了马走也不忘了说声谢谢,读书人就是有礼貌!”
这边范成林打着灯笼,带着杨柳跑到寨门口,负责看守寨门的几个小喽罗正在打盹,听到马蹄响,赶紧睁开惺忪的睡眼,打着灯笼一照,见是范成林带着一个书僮骑着马跑出来,喽罗小头领赶紧拱手打躬道:“范军师,这么晚了您这是?咱们山寨的规矩,没有陛下的命令,夜里寨门不能开!”
范成林一举左手的令箭,笑道:“是陛下有急事,派我和杨兄弟连夜下山,令箭在此,你可以看看!”
那喽罗头领接过令箭看了一眼,果然无误,赶紧打开寨门,范成林拿回令箭,带着杨柳扬长而去,两个人急慌慌的逃离碧鸡山,夜已深,虽然月色明媚,毕竟比不了白天,两人路又不太熟,骑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急的通身是汗。
正在这时,只听到后边远远的灯笼火把亮起,足有上百人追了上来,看样子离两个人已经不足二里,哎呀,这一下可把范成林和杨柳给急坏了!这要是被人给抓回去,绝对好不了!杨柳把心一横,“范军师,你快走吧!咱们两个不能一起走,要分头逃命!”
范成林见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也是无计可施,一边催马一边咬牙,“杨柳,这山上倒是有几条岔路,可是有的岔路不是通山下的,绕来绕去又绕到后山了!只有这条大路是一定通山下的,你走大路,我走岔路,你个姑娘家,被抓回去就完了,我一个男的,又是三寨主,抓回去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你快走吧,我断后!”
杨柳凄然一笑,“范军师,这山上就你和二寨主是好人,要没有你俩,杨柳早就完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快从大路逃命去吧,我走小路下山!”说着话也不等范成林答话,照着范成林的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范成林的座下马吃痛,长嘶一声,沿着大路就狂奔下去了。
“哎呀我去……”范成林什么都来不及对杨柳说,就如腾云驾雾一般下山去了!杨柳这才回过头,望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纵马直奔小路而去,后边的追兵看到了,大声嚷起来,“小路上有人骑马跑过去了,快追!”一拨几十号骑兵直奔小路追了下去。
另外有人嚷道:“大路上似乎也有一匹马跑下去了!”
带头追上来的二寨主简让沉着脸道:“我带人从大路追!”说着话,一催马,带着主力人马从大路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