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跟在他身边五年的人。
李哲不敢深想，因为，张译入狱后，不到一个月，就是夏琦在L&X面试的时间。
这五年里，最了解L&X，除了他和肖云，那么，最懂L&X营销模式的人，只有夏琦。
可是，李哲不希望那个人是夏琦。
但现实摆在眼前。
李程根本不知道夏琦在千度公司，若非是关小艺，李哲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李程不是故意提起这个的。
而且……
千度不止一次的，想把关小艺挖走。
夏琦一离开L&X，马上就去了千度公司。
这中间，能让人遐想的事情，太多了。
“嗯，我估计他们要在北京扎根了，放心吧，等你这边工作一到位，北京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李哲挂断了电话。
柯子枭，千度，夏琦，L&X。
李哲揉了揉眉头，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他不想那么复杂，可是没办法。
事关L&X，而且还可能涉及到了夏琦，他必须谨慎，否则……
就是万劫不复。
虽然L&X从阿莉萨事件中走出来了，可是一切都是因为有肖云。
而且……
L&X也不一定能经历的起第二次打击。
一切都要以小心为上。
李哲深吸一口气，开车，直接回去。
车停在了楼下，李哲打开了手机叮手电筒，慢慢走上去，迎面出来一对老夫妇，热络的打着招呼。
“回来了。”
李哲看了一眼，确定两个人他真的不认识。
可是，他还是浅浅一笑，应道：“嗯。”
“早点回去吧。”妇人笑道，两个搀扶着走了出去。
李哲回头看了一眼。橘黄色的灯光下，两个老人步伐蹒跚，脸上也全是皱纹。
可是，他们的笑容很美。
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就是如此了吧。
李哲笑了笑，继续往楼上走。
打开门进去，入眼还是温馨的装饰。
李哲把文件全部都整理了一遍，又打开了电脑，百度了千度公司。
果然，最新的消息，停留在两天前。
出席的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外国人。
李哲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感觉到眼睛有些不舒服，才把目光移开了。
窗台外面的绿植仍然在茂密的生长着，李哲接了水浇在上面。
把洒水壶放在地上的时候，忽然看见电脑桌下面，还有一个纸箱子。
苏雅的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动过。
可是，基本上也全过了一遍。
这个箱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李哲把箱子拿了出来，里面全是A4钉起来的纸。
越看，李哲的眉头皱的越高。
这些都是明迦的诊断记录，纸箱子还是快递箱子，上面寄件的日期都是去年的了。
应该是苏雅回国的时候，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寄了回来。
寄回来之后，才发现没什么用，便遗弃在了角落。
搬家的时候，也没有想起来。
李哲一页页翻着，翻到一半，还是明迦的病历，大大小小都有几百张了。
李哲把检查单放下，正准备把箱子放回去。
突然发现，病历上面的名字已经不一样了。
李哲的瞳孔缩了缩，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历上面的名字。
苏雅。
李哲急忙把病历拿起来。
那是急性胰腺炎的诊断，病因是大量酗酒，若非发现及时，只怕是……
酗酒……
李哲忽然想起，那一次，苏雅也是那样痛苦的样子，连站立起来，都没有力气。
还有谈合同那次。
她走出去的步子都是虚浮的。
换而言之，苏雅早就不能喝酒了，喝酒时刻都会有生命危险。
李哲急忙翻起第二张，仍然是苏雅的病历。
大大小小的检查，基本上全在这里。
还有最后一张。
中度抑郁。
李哲看着病历单，久久没了声音。
有好多东西，在他脑子里过了一次又一次。
苏雅越来越瘦的身体，苏雅越来越白的脸色。
还有她所经历的一切，那些她原本不该经历的事情……
李哲碰着病历，把头狠狠的埋了进去。
他真的太傻了，傻到去伤害苏雅。
让苏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如果一切还是五年前，那该有多好？
李哲躺在床上。那病历如同烙铁一样，刻在了他心里。
怎么擦也擦不去。
李哲闭上眼，不断回想着白天的苏雅。
她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没有化妆，只抿了一点口红，提了一些气色。
她的笑永远都是淡淡的，没有温度的，明明看起来很和善，却总有着淡淡的疏离感。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迟了一步，四年前。他没有把握好苏雅，如果他的飞机早一天到，他早一点，和苏雅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许，他和苏雅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迟了一步，把四年，都给了明迦。
还有上一次，在机场，如果他早一步，早一步看见苏雅，早一步和苏雅一起去甫市。
或许苏雅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因为他永远都在。
如果，那一天，他不是送慕青伶回家了，而是一直在烟火酒吧，或许，苏雅等到的人，就是他而不是程寂了。
对明迦，他输了一天。
对江怀瑾，他迟了一步。
对程寂，迟了一次等待。
是他一次次把苏雅拱手让人，不仅没有在苏雅最难受的时候给她温暖，反而不断的刺激，折磨着她。
如果……
如果和程寂在一起，苏雅真的能更快乐的话，或许，他可以去做那个默默的旁观者。
李哲忘不了医院里的那一幕，那是唯一一次，他庆幸自己赶到了。
庆幸自己在苏雅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程寂。
李哲眼睛忽然睁开，苏雅的话，不断的在他耳边重复着。
“李总，有些事，还要慎言，我和程寂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李总还要接人，那我就不打扰了，爸，走吧。”
“李总，有些事，还要慎言，我和程寂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李总还要接人，那我就不打扰了，爸，走吧。”
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苏雅不屑于骗人，更不屑于拿此去欺骗苏父。
所以，苏雅是真的没有和程寂在一起？
那那一天早上……
李哲仔细一想，才记起，那一天，虽然她们躺在一起，可是衣服都是整整齐齐。
不可能是后面才穿上的。
而且，看程寂的样子，显然不知道他在楼下。
所以……
他们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哲缓缓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