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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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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S

尼古拉斯明白罗格会长安排他和白泽一起行动的目的——在禁猎区的领域中,亲王受戒律的约束是无法使用能力和魔法的,除非解除戒律,但这样一来就等于给了对手可乘之机。罗格会长原本就打算让尼古拉斯来执行刺杀索菲亚的任务,这样在尼古拉斯拖延索菲亚的这段时间,白泽可以利用他的能力悄无声息地带走圣杯。

圣杯的偷窃才是整个计划的中心,罗格会长对刺杀亲王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抱希望。

当索菲亚在地下室中对尼古拉斯使用了高级法术,尼古拉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禁猎区里,亲王戒律无比严厉,施展者就像一位暴戾昏庸的君主,强行将领域内一切能力、魔法全部否决掉,如果有人能够在这样的领域中施展法术,那么可能性只有两种……

尼古拉斯脸色骤变,他放下提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一口气冲到顶层,当他看见暴露在眼前的场景,立刻恶心得捏起鼻子。

顶部的平台上,到处都是人类的骸骨,有些是刚死没过多久的,也出现了腐烂的迹象,幸好是在冬天,赛伊特城堡所处地域的海拔也比较高,腐烂的尸体并没有散发出太强烈的臭气。

“他们是打算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尼古拉斯踢开其中一具尸体,被他接触过的尸体立刻从口部燃起火焰顷刻间化为焦炭,“这样才好看一点。”

一如尼古拉斯曾经对叶隐说过的,他可以自如地操纵火焰——自如,就像是操纵身体一样简单,这是尼古拉斯后天得到的能力,并且不受任何戒律的约束。因为尼古拉斯·贝尔蒙特不是吸血鬼,他是百分之两百纯血统的人类,父母恩爱下造出的染色体。

尼古拉斯一路迈着流星大步,将那些尸体踹出一条道路,最后他看见了临窗而坐的女人的尸体——吸血鬼是会动的死人——居住的高塔突然闯进一位嚣张的纵火犯,她居然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淡定无比地眺望着窗外,仿佛尼古拉斯没有存在过。

“伊丽莎白·巴托丽?”尼古拉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的女人,她有一头漂亮的海藻一般的棕色长发,皮肤却像是在沙漠里行走许久快要脱水而死的旅人,那是吸血鬼长时间没有接触鲜血而出现的体征,尽管现在制药局造出了可以抵御这种体征出现的“人造血胶囊”,但是并没有从根本解决吸血鬼不喝血就会干枯的问题。根据女人皮肤龟裂的程度,尼古拉斯初步推算她已经饿了快一个星期了。

即使饿肚子也不愿意去吸食旁边尸体的血液么,这种人还真是讨厌啊。尼古拉斯想到了白泽。

“安吉丽塔。”女人转过头来,却说出了一个尼古拉斯闻所未闻的名字,“安吉丽塔。”

“伊丽莎白·巴托丽?”尼古拉斯举着火苗又重复了一遍,从女人呆滞的眼神不难猜出,她已经精神失常了,“嗨,你听着,我是来旅游的,现在迷路了,这里有出口吗?我马上就走。”

女人起身向尼古拉斯走去,她的长发一直披到地砖上,如同花嫁的披纱,女人口中只念着一个名字:“安吉丽塔……”

尼古拉斯说:“小姐,作为一名绅士我不想伤害女性,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只好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安吉丽塔!或许和你记忆中的安吉丽塔长的不太一样,但是这几年我去了韩国、泰国、日本……”

“安吉丽塔!”女人突然张牙舞爪地冲尼古拉斯扑去,就在她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她的皮肤腾起了火焰。

但是女人并没有因为被火烧灼的疼痛而撒手,她紧紧地拥抱着尼古拉斯,就像……一个母亲在拥抱她的孩子。

“安吉丽塔,安吉丽塔……好想你,好想你!”

这个女人,真的是传闻中那个嗜血如命的伊丽莎白么?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火焰一点点弱了下去,尼古拉斯知道自己怀中的这个女人虽然被称作伊丽莎白,但她并不是那位嗜血的女伯爵,从尖牙上的痕迹来看,她只有十年的血龄。

——这座高塔里关着的并非恶魔,只是个普通的可怜女人罢了。

……

“索菲亚回来了!”安吉丽塔拎着花哨的裙摆一路小跑,她穿过阴暗的门廊,推开捧着碗碟的侍女,大声地喊着,“索菲亚回来了!”

不了解实情的人看见这一幕或许会想:这个小女孩真是太依赖她的养母了,甚至连一天都不愿意和她分开。

但是同样的画面落在白泽的眼睛里,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他只看到一个复仇心切的公主在罗生门前奔跑,她脚下踩出的节拍最后都化为了彼岸花。

“索菲亚来了”——这句被安吉丽塔不断重复的话如同警钟,一遍又一遍地在白泽心底敲响,他知道履行“吸血鬼猎人”义务的时候到了。

对付索菲亚这种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而言,匕首、木桩、毒药,都没有太大的价值,白泽将这些武器贴身藏匿也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杀死索菲亚,只有用“一击必杀”的方法,一旦失去那个机会他将和安吉丽塔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安吉丽塔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奋力跳上松软的床,过了一会儿,清脆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白泽给臂弯披上了一块白毛巾,又轻轻拂去怀表上的细小灰尘,以此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贴身侍从。

一身火红露背装的索菲亚·莫卡维出现在门口,她真是世间少有的性感美人,就连明媚星辰玛丽莲·梦露在她面前也要为之黯淡,她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先是打量了负责开门的白泽一眼,随即无视了他,掐灭烟头向床上的安吉丽塔走去:“我的小公主,妈妈来看你了,这是温泉礼物——”

“谢谢你索菲亚。”安吉丽塔打开了她的礼物,是一个晴天娃娃,她抱着娃娃钻进索菲亚的怀里,“真好看,最喜欢索菲亚了。”

索菲亚抚摸着女孩儿柔顺的头发:“妈妈也喜欢你,安吉丽塔。”

安吉丽塔依偎着索菲亚,透过她的肩头看着白泽,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有那么一瞬间,白泽看见了小女孩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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