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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野兽在半空中盘旋着,幽灵一般从人们的身边缠绕而过,莉莉丝双目赤红地看着手提箱里的玻璃罐头,那些罐头里盛放的是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的小婴儿,与人类婴儿不同的是他们有着小小的尖牙和没有眼白的红色眼睛,按照成长的大小来看,这些婴孩在母体中只有五六个月的时候就被人为地取出来了,至于使用的是什么方法又是怎么得到的——不得而知。
“践踏!摧残!有罪无罪!可恨可恨可恨!”似乎是回忆到了某个不堪回首的往事,莉莉丝痛哭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黑色的气体包裹住她小小的身体,她在黑暗笼罩中消失了。
这一幕除了叶隐之外没有人看见,准备工作依旧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大金牙将那六只装有血族婴儿的玻璃罐头分别放置于召唤阵六角的魔动机中,作为魔力的源泉。人类本身虽然没有魔力,但是可以借助有魔力的东西打成目的,这也是人类智慧所在,这个种族本身很弱小,却是世界上最残忍狡猾的生物。
“要死了要死了。”达伊鲁认为自己命不久矣,最令他感到伤感的是这种时候连个可以帮他递遗书的人都没有!
“奴隶们不许乱动,摄像机都准备好,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大金牙激动地抖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那上面是手写的、密密麻麻的冗长咒文,“以吾之名,呼唤沉眠于此的灵魂,其名曰——”
随着咒文的进度,魔动机缓缓启动,鲜红的颜色开始沿着召唤阵的边缘逐渐往中心蔓延铺展,如同盛开了彼岸的花。
“这东西怪渗人的!”有人提出了疑议,“老板,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金牙说:“闭上嘴巴,你们会看见好东西。我承诺,工作结束以后每人五百欧的奖赏!但是现在,安静地听我念完——”
“谁会和钱过不去啊?”华夫饼在一旁说着让人难受的话。
奴隶们虽然躁动不安,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强忍下了强烈的好奇心。
人们隐约感觉到危险在靠近,却无所作为。
大金牙沙哑的嗓音在闷热的古墓中回荡着:“以南之魂,以北之魄……”
当血色的光芒即将蔓延到叶隐脚下的时候,遗迹深处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爆破声震撼了整片土地!人们顿时如同站立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七歪八倒起来,召唤再次被中断,红光慢慢黯淡下去——
叶隐知道是他留在石壁上的炼金阵启动了,然而那些感受魔力而出发的微型炼金阵只能维持一小会的爆破,雷声大雨点小,只要遇不上火花那么就连只兔子也炸不死。趁着众人慌乱,他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达伊鲁:“跑!”
“轰!轰!”几声巨响,墓室后方突然腾起了明艳的火光!爆破的震荡波当场便把所有人都炸成了抛物线——
达伊鲁立刻明白了什么,咆哮道:“特么的叶隐你又偷着干了什么?!”
“什么?”叶隐也咆哮,他的听觉被电流般的耳鸣声给侵占了,完全听不见别的声音。
古墓里怎么会有明火?那些微型炼金阵可是一遇见火花就会变成C4炸弹的存在啊!
达伊鲁继续咆哮:“你特么又在说什么!!”他似乎爱上吐脏词了。
大金牙也在咆哮:“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穹顶的封土不断地掉落下来,尘烟将入口模糊成一团遥不可及的光点,连续的爆炸之后就连最后的光点也消失了,叶隐根本来不及跑出去便被砸下来的巨石封住了去路。
“他大爷的!”达伊鲁咆哮到破音。
“搞鸡毛啊!”华夫饼也在咆哮,一改之前温吞小心的狗腿形象,“谁添的火药剂量谁点的火!你妈生你的时候没有教过你数学吗!”
一名奴隶战战兢兢举起一条手臂:“报……报告老大!是我添的火药剂量……可,可我没有点火!”
近乎三分之一的少年们在一瞬间突然变了表情,呼号着:“谁点的火站出来啊!站出来我们绝对不打你!”
绝对会打的吧,往死里打那种……叶隐默默地收回了刚想举起的左手,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女(表)子养的。”华夫饼一脚一个踹翻离他最近的两名看守,夺过他们怀里的乌兹枪跳到魔动机上,顺脚踩碎了一只玻璃罐头,里面的东西顺着流出的福尔马林一同流淌在地上,看吐了几名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奴隶。
少年们一拥而上将其余的看守撂倒,大金牙看上去憨态没有攻击力,实际上却是个灵活的胖子,抵抗了半刻之后终于被华夫饼一枪崩了大腿。
“你究竟是谁?”大金牙汗涔涔地问,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无色,他的意识还处于懵逼之中,其感觉大概就像一名正在做黄粱美梦的人突然被一巴掌扇醒,反倒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
华夫饼咧嘴笑了笑,乖张至极:“猎人公会,先生。有人出十万委托我们进行某项秘密工作——当然先生您刚才见到的爆炸只是工作中的最后一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令爆炸提前了。我们计划所有人撤出——当然您和您的手下不算在内,所有人撤离这里之后再把这里炸封。”
大金牙咬牙切齿:“难怪那个贩奴人卖给我的奴隶都是符合标准的……你们的雇主是谁?既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至少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吧!”
“雇主?雇主当然是钱啊!”华夫饼哈哈大笑,“先生您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不适合做英雄,当然我也是个人渣咯,不过我的目标很明确嘛,不像您,明明是个奸诈小人却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很恶心啊。看在您花了点银两买了我这条奴隶命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透露那么一丁点的。”
华夫饼双手轮流抛着乌兹枪像是在玩杂技的小丑演员:“您要做的事情、所有的计划,我们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细节,所以你手里那卷咒语从一开始就是被掉了包的假货。”
大金牙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一定是公司内部的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我们之中有内奸……”
华夫饼挠了挠鼻子:“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您到了阴曹地府再慢慢猜去?顺便反思反思自己做过的缺德事——”
话音未落,大金牙的口鼻中腾起了炽热的火焰,内脏、大脑以及身体里的水分在瞬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一具黑枯的骷髅,瞪着空洞的眼眶望向前方。
华夫饼看着还在冒烟的尸骨,呢喃道:“地狱的业火,可是很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