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房间外又传来敲门声。
墨煊皱了皱眉头,却依然上前打开了房门,然后,他就愣在了原地。
“夫人……”
只见眼前的女子言笑晏晏,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裙,墨黑的长发铺散在肩头,赫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
女子踏进了房间里,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墨煊,随后,关上了房门,她轻轻上前一步,吐气如兰,“夫君,许久未见,你可曾想我?”
“夫人我……”
墨煊还未开口,女子就已经上前一步,偎依进了墨煊的怀中,“墨煊,我好想你,难道你就不想与我亲热亲热吗?”
女子说话的时候,墨煊已经越发觉得燥热起来,全身的热流都朝着腹部涌去,下腹更是涨的发疼,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沈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即便她穿着自己还算是熟悉的衣服,即便她的神态毫无破绽。
女子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衣衫半褪,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肩膀,墨煊定了定心神,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的视线清明起来,然后就发现,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心头爱,而竟然是那个一直对他纠缠不已的东方清儿。
墨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个用力就将东方清儿给推开,咬牙切齿道:“滚!”
东方清儿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不过这药是苏妃给的,据说除了能够迷惑人心之外还有*的效果。
于是,东方清儿并没有离开,她反而迅速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墨煊,“墨煊,我喜欢你,为何你就是一直看不到我的心,那个沈画有什么好?她能给你的我也都就能给你!”
药物让墨煊一张俊脸通红,但是他的表情却格外的阴沉冷漠,那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里因为欲望而泛起了血丝,但是他却半分没有屈服的意思。
“墨煊,这样忍着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你对沈画的感情,但是我不求其他,只想待在你身边就好,哪怕就是做一个侍妾也好!”
墨煊冷笑一声,冲东方清儿怒斥道:“就凭你也配?”
东方清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嫉妒让她原本还算清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她冲墨煊高声道:“我如何不配?墨煊,你是被沈画那个妖女给迷惑了,她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一个对毒药如此在行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墨煊此时已经开始运气逼毒,谁知那药物竟然在他身体里窜动的更加迅速,他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快要沸腾了!欲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若不是强行保持着最后一份清明和理智,他真是难以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墨煊紧咬牙关,从唇齿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滚!”
东方清儿哪里肯听,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一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和墨煊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是他不喜欢自己,也不能不娶了自己!
想到这人对沈画露出的那温柔眼神,东方清儿眼底一片阴鸷,她自认为比沈画好了千万倍,为何这个人就是看不到她?
东方清儿一咬牙,强行朝着墨煊扑了过去。
墨煊面色一黑,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着东方清儿就是一脚,东方清儿被他踹到了门板上,撞的七荤八素,口中更是吐出血来。
这动静终于引起了侍卫们的怀疑,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墨煊眸色一暗,看到东方清儿如今的模样,若是有人闯进来,他就百口莫辩了,这偏偏是他最不想遭遇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他都不愿意让这样龌龊的流言传出去。
墨煊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窗口一跃而出!
外面正在下着倾盆大雨,倒是稍稍缓解了墨煊身体里的药性,而此时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的侍卫在疑惑之余敲开了东方朔的房门。
此时依然处于矛盾之中的东方朔听到门响不免吃了一惊,随后又很快收拾了情绪,迅速的上前开门,见到是两个侍卫,不免稍稍松了口气,“什么事?”
侍卫恭敬道:“十六殿下,我等之前听到王爷房中传来响动,前去询问的时候却又没有人在,我等觉得十分奇怪,故而来禀告殿下。”
东方朔眉心跳了跳,却依然故作镇定道:“没事,大约是王爷在房中练功吧,你们且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不免面面相觑,练功?练功连话都不说的吗?不过既然十六皇子都这么说的话,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于是侍卫们遵命离开了,东方朔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看。
再说墨煊从客栈中跳窗出来,直接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这东方清儿从哪里弄来的*,药效极其的强悍,甚至让他产生幻觉,若是照此下去,他只怕会对不起夫人了。
墨煊脑海里迅速划过沈画的脸,只有这个女子,他不想背叛也不想伤害,无论如何,他要尽快想办法克制这药效才行。
墨煊沿着小路一路狂奔,好在因为大雨这街上的人并不多,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他十分顺利的到了一处树林边,却因为压制那药性的时间太长而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昏了过去。
……
一匹健硕的白马在雨中狂奔,马上一个男人身穿黑衣,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丝毫不畏惧这瓢泼般的雨水,来人正是风澈!
千里驹追风一路狂奔,原本两日的路程因为不少山路崩塌而生生绕远了许多,风澈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继续冒着大雨赶路,听闻王爷他们已经到了洛水镇,眼看就已经要到了。
洛水镇越发的近了,原本疾驰的追风却突然间停了下来,任凭风澈如何驱赶也不继续往前,反而朝着旁边的树林走去。
风澈心中疑惑不已,这追风跟随王爷多年,对自己也颇为熟悉,虽然只是一匹马,却颇有灵性,这一路追风似乎也知道是为了追赶王爷而来,几乎不用自己驱赶就主动奔跑,甚至有好多时候他心疼追风想要让它休息休息都没成功。
追风不再往前,风澈也不好太过驱赶,只能任由它一路走向林中。
然后,风澈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昏倒在路边,他心中暗道,莫非这追风是察觉这里有人才过来的?
风澈想了一想,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那人身边,将他扶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下意识的开口,“王爷!”
……
墨煊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中气息不稳,体内真气撞的他胸口疼痛不已,他缓缓睁开眼眸,就看到四周都是些农家摆设,心中正觉迟疑,风澈就端着药走了进来。
“风澈,你如何在这里?可是夫人有什么不妥?”
墨煊心中焦急不已,慌忙将自己支撑起来。
“王爷莫要着急,王妃并无不妥,事情是这样的……”等风澈将沈画交代的事情一一说清楚,墨煊才长叹一声。
风澈奇怪道:“王爷,以你的功夫如何会着了人的道?甚至受了内伤昏倒呢?”
墨煊低垂了眼眸,犹豫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待我日后再说吧,总之我已经心中有数了。”
风澈闻言心中虽然依旧疑惑,却到底没有继续问下去。
“王爷,那么我们可要继续与十六皇子他们同行么?”
墨煊低头沉吟片刻,吩咐风澈道:“你且去迎春客栈通知他们一声,就说江南事情紧急,我们先走,让他们尽快跟上就是!”
风澈领命下去,墨煊则满眼的阴霾,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尽心尽力教导的东方朔竟然会帮着东方清儿来给自己下药,且不管他的初衷如何,只这一条,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十六弟了。
墨煊暗叹一声,或许沈画说的对,与其养大一只白眼狼,倒不如事先做好准备,预防他的反扑,看来,他是该另作打算才是!
墨煊低敛了眉眼,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迎春客栈中,东方朔心中莫名慌乱不已,终于,他忍不住站起身来,朝着墨煊的房间走去,语气依然恭敬道:“先生,是我,可否开开门?”
连连喊了几声,都丝毫没有人答应,想到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东方朔不免面红耳赤,可是隐约又觉得不对劲,为何房中半点声音全无呢?
想到这里,东方朔又敲了敲门,然后,他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呼救,不像是情动时候的声响,倒是有些像受了伤一般虚弱不堪。
东方朔闻言顾不得其他,连忙用力撞开了房门,然后就见到了倒在地上,口溢鲜血的东方清儿,不免心中大惊。
东方朔三两步上前将东方清儿扶起来,“皇姐,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爷呢?”
东方清儿刚刚醒来,受的那一脚让她气血不稳,听东方朔提到墨煊又让她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就喷洒出来,让东方朔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莫非王爷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甚至已经猜测到药物是他下的手,不愿意与他们再有多牵扯了?
想到这里,东方朔后悔不已,他不该一时间鬼迷心窍,有墨煊的帮助不知足,竟然还相信东方清儿的话,试图在后宫之中找到自己的同盟,要知道这么多年,哪里有什么同盟可言,若是后宫这些人靠得住,当年他和母亲也不会过着那样的日子。
东方朔越想心中越是悔恨,问东方清儿的语气也冷漠了几分,“我问你先生呢?”
东方清儿却依然沉默不语,这样的话要她如何说得出口,那个男人宁可将自己一脚踢开,宁可淋雨离开,也不愿意碰触自己,此等奇耻大辱,让她情何以堪?
东方清儿紧抿着嘴唇,眼底的爱意渐渐变成了爱而不得的恨意,她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般,冷漠的瞥了东方朔一眼,“你以为知道你对他做了那种事,他还会与你同行么?说不定已经回京去了!”
东方朔心头一慌,下意识的辩驳道:“不会,先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就算是不为了我,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先生也不会临阵脱逃。”
东方清儿冷笑一声,“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