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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忙忙点头道:“仙姑放心,小的一定尽快把这里擦干净,保证跟新的一样。”
听了龙渊的话,那藕纱少女的脸色才算是好了点,沉声道:“别磨蹭了,快点擦!”
龙渊为难地道:“仙姑见谅,小的马上就把这整个画船擦干净,只是……只是烦请仙姑先出去一下,毕竟这房子有点小,那个……”
藕纱少女怒道:“只把你的臭血擦干净就好!”
龙渊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道:“这怎么可以呢?仙姑之美,更胜月中的嫦娥仙子,小的洪福齐天,得以一睹仙姑芳容,那真是羡煞了天下人。小子无悔,得以一睹仙姑芳容,此生死而无憾。只是唯一的遗憾却是……”
藕纱少女见他神色忽而黯淡下去,又被他捧得飘乎乎的,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唉,”龙渊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不能为仙姑做点事情,就算是死了,怕也死不瞑目。所以烦请仙姑恩准,让小的将这画船清洗一番,聊表仰慕之心。”
藕纱少女见龙渊说得掏心掏肺的,又自持美貌,龙渊说要帮她清洗画船又正中她洁癖之心,也不觉动容,道:“好吧,看你如此诚心,等把画船清洗干净了,本姑娘再杀你便是,好歹叫你死得瞑目。”
说完,身形一晃,龙渊只觉一阵微风吹过,那藕纱少女已然不见,只在周围留下了淡淡的清香之气。
不过,听了她的话,龙渊险些没吐出血来,心道老子捧你两句,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真把自己当做了谁谁谁,让别人来清洗自己的画船就是给人的恩赐,又好像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荣幸似的。
只是,命捏在人家手里,胳膊没人家粗,大腿没人家粗的,能怎么办?只能先忍着呗。
见她出去,瑶琴却是还在。而且看她模样,对这把瑶琴极是珍爱,临出去之前,竟而还拿衣袖擦了擦。
龙渊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一副“虽死犹荣”的欠揍表情,屁颠屁颠地从墙角拿过一只水桶,在湖中打了桶水提上来,又在一旁拿了块抹布,从船头开始清洗起来。
不过,他身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每动一下,都要扯动神经,直痛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半空中,藕纱少女见龙渊恭恭敬敬地在拿抹布擦着船头的甲板,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就留他个全尸吧。”
龙渊由甲板一路擦倒乌篷之内,悄悄将九尾剑藏于后背,伸出左手,吐出一口血来在左掌,猛然将那瑶琴抱在怀中,左掌作势按下。
藕纱少女鬼魅一般掀开门帘,见了龙渊那一脸坏笑,又望着他怀中的瑶琴,怒道:“你找死!”
龙渊不紧不慢地道:“我臭小子死了没什么,就可惜了仙姑的琴……哼哼,免不得要被我臭小子的臭血给糟蹋了。”
“你!”藕纱少女此刻已看到龙渊左掌上的鲜血,也是紧张起来,寒声道:“放下琴,本姑娘饶你不死!”
龙渊失声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楚琴儿岂是言而无信之辈!”藕纱少女怒道。
“楚琴儿?”龙渊心道一声这名字好耳熟,但来不及细想,只把左掌又按低了一分,与琴弦相距不到半指的距离,寒声道:“你有信无信我不管,想要你的琴不染上我臭小子的血,就发个毒誓!”
“你!”楚琴儿心中怒到了极点,但她一来的确有洁癖,二来这把瑶琴对她来说极为珍贵,她宁肯自己死了,也绝不会要这琴粘上龙渊半滴血迹的,只得道:“好,你要我发什么毒誓?”
龙渊早帮她想好了,沉声道:“我要你急速北上二百里,十个时辰之内不得南下半步,否则你容貌一天天便丑,比死猪还要难看!”
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的容貌了,尤其是那些自认倾国倾城的美女,对自己的容貌更是在意得不行,所以龙渊这话说出来,楚琴儿直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但又实在是不想龙渊的“臭血”沾染到自己的瑶琴之上,只得恨恨地起誓道:“我楚琴儿即刻北上二百里,十个时辰之内不得难下半步,否则叫我……叫我样子一天天变丑,变得……变得……”
“好了!我信你了就是!”龙渊见好就收,心知一旦真把她惹得发飙起来,保不住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她手里了。这叫什么来着?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也。打一棒槌,给一甜枣。
楚琴儿见他不要自己再去说“比死猪还难看”这样的话,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但对龙渊的恨却是更加强烈了几分,早打好了主意,十个时辰之后,就算是天涯海角,也得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龙渊做个“请”的动作,道:“仙姑,请上路吧!”
“把琴留下!”楚琴儿寒声道。
“琴自然是要留下的,否则以仙姑金丹级别的高手,追杀我一个炼气期的小子,那实在是易如反掌,我臭小子还没那么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大美人儿,不是吗?只是,琴你不能带走,否则大美人儿你一旦翻脸,那我臭小子岂不是要挂?”
楚琴儿冷哼一声,转身飞出,直朝北去,心中却是在道:“琴留下本姑娘一样要杀了你!”
见她飞远,龙渊终于长吁了口气,强忍在喉中的一口鲜血噗嗤一声,尽数吐在了瑶琴之上。
龙渊心道糟糕,但本也没打算将琴给她留下,反正都把人给得罪了,也不在乎再把仇恨挑得更浓一些,反正落在他手中不是你死就死我亡的,拉不到人来垫背,拉把琴好歹不算亏本到姥姥家。
龙渊知道这鬼地方决计不能多呆,谁知道那位姑奶奶会不会飞出一半便折回来啊,更何况还有追杀自己的人环伺在侧,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只是龙渊不曾料想的是,楚琴儿被他气得肺都要炸掉了,路上看到之前追杀龙渊的那几人并未离去,而是留下了几人,悄悄地埋伏在树林之中,登时将满腔怨恨发泄在了那几个倒霉孩子身上,一掌拍出,登时全挂。
强忍着身上剧痛,将瑶琴朝湖中一泡,把琴上的血迹冲掉,便即拿上来胡乱擦了擦,将画船窗户上的窗帘扯下来,包裹住瑶琴,直往西去。
如果楚琴儿知道龙渊在她琴上吐了口“臭血”,又把琴在水里泡了一下,不知会不要要被气死了。
当然,龙渊也知道,自己这一招之所以能唬住她,更多的还是楚琴儿虽然等级高,但也如天星那般,涉世未深,不懂得临机应变,否则凭借她金丹级别的实力,当时两人离得又近,她完全有时间先把自己给宰了,再将瑶琴收回而不沾染上自己的“臭血”。
现在想来,龙渊也不觉暗拍胸口,汗然道:“好险!”
不过,现在想想,龙渊倒是感谢起花蝴蝶来,虽然他给自己接的任务两次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但每一次都使得他将自身的潜力尽数逼发出来,使得自己虽然只有炼气初级的等级,却有着不下炼气四五层的杀人手段,就算是面对炼气六七层的人,杀不了他,仗着“残影诀”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想到花蝴蝶的好,自也难免想起他几次坑了自己,尤其是这一次,把自己身上的丹药盒给偷走了,否则自己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这笔账,也是要先记下,日后有机会了慢慢找他好好算算。
强忍着剧痛,奔出四五里,终于支撑不住,在树林子里找个荒芜之地,把瑶琴丢在一旁,九尾剑横双双膝,运气打坐一会,将神念与法力恢复一些,便又朝西赶路。
龙渊之所以要楚琴儿朝北,为的就是使她赶回去之后,发现瑶琴不在,追杀自己之时第一时间便想到是朝南追去……
如此打坐赶路,循环不休,终于使得龙渊在十个时辰之内跑出了近百里地,身上的伤在《九尾心经》的调节之下也好了许多,虽然神念与法力还不足以使他御剑飞行,但好歹也能勉强如正常人一般了。
来到一处集市之上,许是龙渊满身是血的缘故,众人无不退避三舍。
龙渊也不在意他们把自己当成强盗什么的来看待,见一家小摊上新鲜的包子出炉,直接端了两笼来大刺刺地坐下,闷头便吃。
那小摊老板躲得远远地,暗暗祈祷,心道大爷啊你只管吃,千万别掀我摊子啊。本来还在吃饭的食客,见了龙渊这浑身是血的家伙坐下,无不吓得远远的,唯恐他大刺刺放在桌子上那把黑乎乎,阴森森的剑呼啦一下跑过来咬自己一口。
花蝴蝶说过,出来嫖,哪有不给钱的?所以龙渊也没打算吃霸王餐,只是伸手在怀中一摸,只摸出来一文钱的铜板,冲着那老板尴尬一笑,将铜板拍在桌上,起身走人。
那老板被他这一笑,吓得三魂去了两魄,白眼一翻,瘫软而倒。
龙渊哪里知道,这黄四郎的康城小镇,前半个月刚遭了一次马贼,据说带头的是叫什么“张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