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儿缓缓下了轿子,由如意扶着,施施然朝她们走去。如意在看到地上几乎被刺成血窟窿的柳妈妈时,吓得小脸苍白,赶紧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这柳妈妈在丞相府仗着柳烟烟,一向习惯了作威作福,却没想到竟然死的这样惨烈,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
木鸢儿幽冷的目光变的更冷,若不是她早早跟木萝儿换了轿子,此刻被刺成血窟窿的,恐怕是她或者如意吧?
冷眼朝轿内看去,却见浑身也沾满了血迹的木萝儿,此刻紧紧缩在轿子一角,小脸苍白,眼神涣散,脸上全是惊恐,嘴里不停说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萝儿,有娘亲在,不会让人动你的,你别怕,你别怕,我是娘亲啊..."见木萝儿没事,身上沾染的血迹恐怕是柳妈妈身上的,柳烟烟一颗心这才猛然放了下来,紧紧抱住了浑身颤抖的木萝儿,柔声安慰着。
"不不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放开我,别杀我..."木萝儿却拼尽全力挣扎着,涣散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惊恐,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牙齿也在格格打颤。
看样子,刚才的刺杀,以及柳妈妈的死,让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木鸢儿冷冷一笑,缓缓张口,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大娘,姐姐怎么样了?这好好的,怎么敢有人刺杀丞相府的人?"
"你怎么..."看到蓦然出现的木鸢儿,柳烟烟愣了愣,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咬牙切齿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僵硬的回答道:"或许是你爹爹在朝堂上得罪了人,倒害的你姐姐差点丢失了性命!"
眸中闪过冷意,木鸢儿口气中却带了淡淡的嘲讽,"若不是临行前姐姐非要跟我换轿子,现在变成这副模样的,恐怕就是我了!"
"木鸢儿,你这害人精,就是你把你姐姐害成这样的,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柳烟烟狠狠瞪了木鸢儿一眼,声音冰冷怨毒。
木鸢儿露出淡淡微笑,幽冷的眼眸直直盯着柳烟烟的双眼说道:"大娘,你不用着急,姐姐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因为,爹爹一会儿就到了!"
"什么?"柳烟烟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惊慌看了看轿子后不远处,声音带了气急败坏,"你爹爹为什么会来?他不是去面圣了吗?"
柳烟烟的惊慌都落入了木鸢儿的眼里,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嘲弄道:"大娘,出行之前,我就叮嘱下人转告爹爹随后过来。怎么,姐姐出了事,大娘倒似乎很害怕爹爹知道?"
"没有,我没有..."看到木江州的轿子果然急匆匆朝这边走来,柳烟烟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精心修饰的脸上带着僵硬尴尬的微笑,"我只是不想让你爹爹担心罢了!"
木鸢儿也不反驳,只是冷冷一笑,等木江州的轿子急匆匆走近,急匆匆下了轿子,脚步飞快来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等他看到地上浑身是血,早就僵硬的柳妈妈,以及柳烟烟怀中瑟瑟发抖的木萝儿时,脸色不由自主阴沉下来,声音冰冷,"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爹,我们跟大娘一起上山上香,途中却有几个黑衣人袭击了姐姐的轿子,柳妈妈也死了,大娘现在正伤心难过呢!"不等柳烟烟说话,木鸢儿抢先回答道。
如意也跟着说道:"丞相,刚才那几个黑衣人上来就刺向大姑娘的轿子,真是吓死人了。不过还好,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夫人和二姑娘,要不然的话..."
她眼睛转了转,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终于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但是这几句话已经足够了,像木江州这么聪明的人,早就听出来如意话里的意思,阴沉着脸看向柳烟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想到上山上香?这几个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话语里,分明已经开始怀疑柳烟烟。
柳烟烟脸色苍白,身子颤了颤,很快就满眼泪水和委屈,"老爷,鸢儿出事之后,妾身就一直想来上香拜佛,却一直不得空。如今见鸢儿平安捡回了一条性命,分明就是菩萨保佑,所以想带她们姐妹来拜拜。老爷,妾身可是一心为鸢儿和萝儿着想啊!"
听柳烟烟说的情真意切,木江州眸中便有了几分柔软和不忍。
"爹爹,这不干大娘的事,可能是姐姐这顶轿子上的珠花太过于显眼,让歹人误解是值钱的东西,这才招致歹人行凶吧!"见柳烟烟稍微一哭诉木江州便有软意,木鸢儿冷冷一笑,装作替柳烟烟缓解开脱的样子说道。
她分明看到,她这句话一出口,柳烟烟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比,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看来,她戳中了事情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