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主帅名叫盛浩然,是名元婴中期修士。他在蕴天城的地位较高,与清泽接触较多,知道的事情也多。
看到余啸那张酷似琴虫的脸,他怔了片刻,又听了下属禀告,明白余啸多半就是清泽的“那位”。
盛浩然热情到惶恐地接待了余啸。
就算余啸问到机密,他一想到清泽平素优雅出尘,一提到“那位”就癫狂的模样,也不敢隐瞒,把此行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些邪修的目标还真是雪花霜兽。
有另外两伙邪修联合起来,已经攻占了乌姑山脉。盛浩然带兵出阵,想要打垮那两伙邪修,把雪花霜兽抢到手。
余啸担忧地问道:“雪花霜兽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会不会被他们杀了?”
“这倒不会。雪花霜兽剩得不多,现在大家都明白杀兽取皮不明智,只取它们蜕下的皮。虽然防雷效果差了些,但总比再也没有好。据探子报,雪花霜兽的蜕皮季就在这两天。”
另外两队人马修为和盛浩然手中的邪兵相当,但他们加起来有五千人,盛浩然很不乐观,准备试探着打两场,就搬蕴天城的救兵来。
余啸听后,沉默地思索一番,笑道:“你们清泽宫主也挺忙的吧,就不要惊动他了,我来帮你们。”
盛浩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余啸的帮助,道:“那我给宫主传个音,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行!”余啸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要敢告诉清泽我在你这里,我就杀了你。”
盛浩然吓得一哆嗦,手中的传音符掉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余啸,左右为难。
他要是不听余啸的话,下场肯定是死,不但余啸想杀他,清泽宫主也会杀了他。
理由可多了,比如不听他女人的话,和他女人单独相处什么的。毕竟有个长老只是嘲笑了一句啸大人的长相,现在皮都还挂在城墙上。
但要是不告诉宫主,下场……
“你肯定打不过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让清泽知道我来了,对我们大家都好。”余啸打断了盛浩然的思索,身上丝丝妖力外泄。
盛浩然吞了吞唾沫,先熬过这关再说吧。
“你就说我是你朋友,”余啸把苏白的面具取了下来,戴在自己脸上,“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我的身份了。”
“是——”盛浩然道。
这样想来是最好的,但不知能不能瞒过宫主。
“请前辈修书一封,告诉宫主这是前辈的决定,不是我擅自做主。”
余啸觉得多此一举,清泽真想杀人,天王老子发话也没用啊。
但她也不想盛浩然这些人因她而死,依言写了一封短信,上面说:清泽,他们是被我胁迫,才没有告诉你我的行踪。你不要杀他们。
“前辈,请改一字,把杀改成责怪。”
清泽宫主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谨慎些总没错。
盛浩然接过余啸的信,贴身放好,拍了拍,又叹了两口气,总觉得不踏实。
余啸戴着面具,“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出去逛逛,顺便想想办法。”
盛浩然还要去处理那些看到余啸长相的人,没有留她,只是取了一块玉牌给她。“你拿着我的令牌,没人敢为难你。”
一出盛浩然的营帐,嘟嘟就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清泽的人?难道想和他再续前缘?”
“闭上你的猪嘴,”余啸骂道,“你想啊,盛浩然打不过对面的邪修,就要叫清泽过来。对面五千人,我可没信心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进到乌姑山脉里面,把煞牢越地楼摆出来记录环境,还把雪花霜兽全部带走。”
唯一的办法就是帮盛浩然打败对面的邪修,跟着盛浩然一起进到乌姑山脉里面,再借机带走雪花霜兽。
这样既达成目的,又不会惊动清泽。
“苏白,你留意一下,别让他们传音出去了。”
三人找到了绑着景茱萸的棺材板。现在景茱萸的头都被头发缠了起来。凑近了能听到她发出的呜呜声。
“茱萸,你没事吧?”余啸传音问道。
“余啸?你来救我了?我没事,快松开我。这死人头发好臭啊。”
景茱萸听上去中气十足,余啸心下稍宽,撇嘴道:“这算什么臭,比你的药浴好闻多了。再忍一下。”
嘟嘟拿着忠诚刀,本以为能轻松割断,谁知这头发炼成的绳子极具韧性,他挥了半天才割掉一层,稍一松懈,那绳子又长了回来。
“你们在干什么?”过来一名穿着土黄色衣服的邪修,大声问道。
余啸挡在棺材板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小哥,问一下,这头发里面的人是谁?”
邪修忙于战事,都快忘了这还绑着一个人,打量了半天,道:“哦,这个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医师。”
“我们要医师干什么?我们不是邪修吗?”
黄衣邪修好笑地看着余啸,“邪修就不生病了?更何况现在是战时。”
余啸呵呵笑了两声,“把她绑成这样,也治不了病啊。”
邪修没搭话,警惕地打量余啸。余啸把盛浩然的令牌拿了出来,邪修立刻变得毕恭毕敬。
“其实是搞错了。她说她是章台景家,有兄弟是章台灵界的,说景家是医学世家。我们挂念着宫主身体一向不好,蕴天城又没有好医师,就想着把她绑回去献给宫主。
“谁知这不是医师,是个毒师!没事就给我们下毒,下毒就算了,她竟敢戏弄我们,拿屎给我们吃,说是解药。”
余啸三人笑了,嘟嘟笑得格外开心。
“而且这娘们下毒太厉害了,手脚被绑都还能下毒,兄弟们一气之下就把她绑成这样了。”
黄衣邪修又叹气道:“要不是看在她会医术的面上,早就把她杀了千儿八百回了。”
“这种人绑回去也不会安心给宫主治病,你们把她松开吧。”
黄衣邪修瞅瞅余啸,又瞅瞅她手上的令牌,点头同意了,叫了另一个邪修过来。两人拿出小阵旗,又是念咒又是走位,忙活了半炷香时间,那绳子才如黑色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的景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