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只手遮天,将世界左右(六)长忆当年初魂穿
建安四年春正月初八日,萧言率军围攻刘偕部三千敌军,斩首二百,俘虏八百。
建安四年春正月初九日,萧言率军突袭临湖部两千敌军,半日攻陷临湖县城,斩首百余级,俘虏三百余人。
遥闻萧言强势归来,刘勋肝胆俱裂,即日远走皖县。而后,庐江郡府治所由舒县改迁至皖县;临湖县府治所由临湖城改迁至枞阳城。皖县背靠大别山南麓,枞阳依山傍水,两者皆是易守难攻之地。与此同时,考虑到巢湖新得五县尚未消化完毕,猝然拓土庐江,将战线拉长一倍,难免诱发诸多隐患,萧言也默许刘勋继续苟延残喘。
如此,刘勋退避皖城,萧言巡兵舒县,持续数日的新年攻势,为庐江、巢湖之争,彻底画上句号。另使部将陈衡巡兵舒县清剿刘勋余孽之余,萧言就地接见襄安县长,慰问襄安县吏乡绅,以示巢湖招安政策。
可惜,襄安县长经此大变,精神萎靡,却是再也无意进取仕途。尤其,昔日巢湖软禁襄安县长与刘勋拖延时间,襄安县长一日三惊,害怕自己成为巢湖、庐江谈判筹码。有鉴以上种种,襄安县长初见萧言,立即说他本是南阳郡人,外地为官多年,如今无比思念家中妻女,恳请萧言准许他离别巢湖。萧言本就不喜欢襄安县长假公济私性格,所以也就由得襄安县长哪里来的哪里去:“念家情愫,吾亦有之。先贤有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辞别曹公留军汝淮好意,又怎敢强行扭曲县长心意?”
萧言本来准备使襄安县长继续掌辖襄安县,奈何襄安县长主动辞别巢湖,如此巢湖新得襄安县却还得另寻一位县长。襄安县之前,巢湖下辖只有七县,类如罗贲、楚永等皆身兼县令以为荣耀,襄安县长空缺亦不可轻视。选取谁续任襄安县长呢?萧言沉思许久,觉得还是从襄安县旧日县吏选拔新县长比较妥当,毕竟襄安县是第一次有人向巢湖主动投诚,萧言无论如何也得有限度表彰这种趋利避害行为。
正月十一日,萧言宴请襄安县众县吏,并且亲自与襄安县丞、县尉一一交谈。交谈期间,襄安县县尉突然满脸堆笑,热情恭维萧言:“扬武将军,咱们可是亲家啊。”
萧言认识这位县尉,襄安县长之所以内附巢湖,就是这位县尉从中联系,论及襄安内附之功,襄安县县尉当赏首功。只是,“亲家”又是怎么一回说法?萧言当场愣住,诧异望向襄安县尉:“县尉如何称呼?”
襄安县尉小心赔笑说道:“回禀扬武将军,卑职姓柴名望,字叔堂,兖州任城郡人氏。我姐夫是何昌,何蓁儿是我外甥女,说句不顾身份的话,扬武将军你还是我外甥女婿呢!何昌前些年迁家灊县,就是我率人迎接的呢。扬武将军老家成德县西乡方井村,我去过——呵呵,那时扬武将军才五六尺高呢。”
灊县何氏?
萧言不禁怔住:萧、何两家恩怨非一日,前时萧言拖延曹操赐婚,就是拿他那位数年前的未婚妻何蓁做挡箭牌。本想两家再无相见之日,哪想今日又意外遇到何蓁小舅。
襄安县尉柴望假装不知道萧、何两家恩怨内幕,向萧言啰嗦絮叨灊县何氏近况:自迁家灊县以来,何氏万事不如意,本县小族排挤他们,本郡大族轻贱他们,而何昌本人求官不成,如今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说他无心仕途,准备隐居深山,了却残生。啰嗦何氏近况许久,柴望又为自家姐姐、姐夫开脱罪责:这些年不是何氏不帮萧氏,是何氏如今境遇凄惨,连何氏本家都混不出头。
闻及柴望叙述起亲戚旧情,周围同僚全都知趣走散,以便柴望与萧言单独说话。眼见周围别无他人,萧言盯着柴望轻笑说道:“何氏如今还认的我这位女婿?”
“认,怎会不认!扬武将军和我外甥女的婚约,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柴望昂起脖颈毅然回答。
萧言继续隐隐嘲讽柴望:“柴县尉莫不是忘记当年何氏向我递过退婚书呢!”
来自萧十一的记忆碎片,清晰告诉萧言:当年就是柴望姐姐遣人送来悔婚书,说萧、何两家从此再无关系,请萧十一以后别乱嚼舌何蓁名字,乃至辱没她女儿清白。
柴望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反驳萧言:“误会,绝对是扬武将军误会。扬武将军你想啊,何氏迁家灊县,饱受庐江大族白眼轻视,何昌怎敢做出无情悔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何昌真若主动悔婚扬武将军,他还有脸走动庐江!”
“嗯?”萧言诧异望向柴望。却是萧言突然发现,柴望应该是真不知道他姐姐当年悔婚内情:“难道说柴氏当年瞒着她弟弟柴望悔婚萧十一?”
继而,萧言又很快否决此般假想:“柴氏如果真想悔婚萧氏,怎会偷偷摸摸行事?她总不可能指望倔驴脾气的萧十一,孤身跑到灊县自寻烦恼。难道说当年悔婚故事另有隐情?”
萧言刚起八卦心思,忽见柴望恍然大悟,好像想明白因果。柴望恨恨骂道:“我晓得啦,肯定是龙舒县姓孟的那个孙子从中搅.弄是非。记得前年夏天,也就是扬武将军振兴巢湖那会儿,龙舒县姓孟的孙子,还跑到我姐姐家,说你被成德县山贼砍死,害得我那外甥女哭了大半月!”
“说我成德县山贼砍死?还是建安二年夏天?”萧言心中不禁一动。
柴望点头确认:“可不是嘛!大概就在建安二年五六月份左右吧,龙舒县姓孟的那个孙子假传扬武将军死讯,先说你被成德县一位姓吕的山贼砍死,再说我那外甥女苦命没嫁人先死夫君,后说他不嫌弃我那外甥女未嫁克夫,要求我姐姐改以招他做女婿。龙舒县姓孟的孙子,当时说的头头是道,将我姐姐一家都蒙住啦,我那外甥女因为听到扬武将军死讯,整整哭了大半月,害得她大病一场呢。”
“后来,扬武将军你和成德刘晔斩杀郑宝,收编巢湖,做出偌大功业时,当时我恰好还在舒县做刘勋的郡吏。验证扬武将军非但没有被成德县山贼砍死,还与刘晔做出偌大功业,我连忙赶回灊县,向我姐姐、何蓁儿传递喜讯。我那外甥女病重卧床,可是听到扬武将军喜讯,当时就眸子一亮,立即坐起来,能走路了,也能吃饭了,才两三天就恢复健康身体,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那外甥女儿,心里面啊,念着扬武将军你呐!扬武将军以后娶我那外甥女过门,可要对她好点,不然我们一家都不愿意。”
“我那外甥女初时听我说扬武将军联合成德刘晔斩杀郑宝,她还不相信哩,以为我说假话蒙她,非要我领着她来舒县见你。可惜一则时候不对,二则何蓁儿大病初愈,扬武将军后来又去巢湖做事业,种种因缘巧合,使得我那外甥女却是没能够亲见扬武将军一面。哎呀,当时你们俩倘若能够见见面,说说夫妻情话,扬武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信歹人挑拨啊!”
“嘿,等扬武将军你路经龙舒县时,千万记得很抽姓孟孙子一顿,让他知道咱们家不是他能够祸害的。”
闻听柴望一番絮叨,萧言渐渐有些明悟:“害死萧十一的凶手,恐怕多半与龙舒县孟姓人有关。自从夜杀吕甫以来,我使人搜集吕甫无数资料,一直不明白吕甫当时为什么执意杀我,其杀人疑点亦仅有他三月份曾经收到两批数额不小的钱财,最终我只能归结于吕甫本人嗜杀成性。现在想想,吕甫建安二年三月份收到两批数额不小钱财,恐怕就是龙舒县孟姓人使坏,买凶杀人。而我魂穿汉末时,萧十一本人是被人锤击后脑勺,然后浸水缺氧致死。现在想想,暗杀萧十一的,十有**也是受龙舒县孟姓人指使。”
一念至此,萧言不禁多问柴望一句:“龙舒县孟氏与我、与何氏有仇?你口中所骂的‘孟姓孙子’到底姓甚名谁?”
柴望说道:“孟姓那孙子是龙舒县有名的祸害,人见人烦,神见神恼,我也懒得问他姓名,只晓得当地人或者喊孟二,或者喊他孟二郎,或者喊他孟老二。那孙子能和扬武将军有什么仇呀?他就是欺负我姐姐一家刚刚迁家庐江县,无依无靠,整日吆喝着要娶我那外甥女做小妾。那孙子认识不少大别山里的山贼,时不时联合山贼抄掠当地大户,尤其前些月我姐姐来信说,那孙子如今巴结上扬武将军当年击溃的陈简,现在在灊县越发嚣张。”
“哼,山贼帮闲而已,他有什么好嚣张的。前时咱是没办法,但如今有扬武将军撑腰,咱还能怕他祸害?那大别山大山贼陈简三兄弟,还是扬武将军手下败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