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问题?
李承乾眼睛微眯,出声问道:“有问题?为何不早说?”
小安子脸色一僵,连忙解释道:“殿下,是这样的,马司卿说唐酒的酿酒没有问题,他担心的是唐酒司没有配套的商队,这般大批量酿酒容易造成囤积的情况。”
因担心李承乾生气,小安子又弱弱的加了句:“是马司卿说这不急,殿下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说就行。”
把锅甩出去了,小安子才送了口气,低着头站在一旁。
听到这个解释,李承乾才明白了为何马周会说此事不急。
毕竟现在酒还没酿出来,商队的事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
“你告诉马周商队孤自有安排,让他安心全力酿酒。”李承乾沉吟片刻道。
“是,殿下。”小安子躬身应下。
瞅着小安子出门,李承乾便起身在书房内踱步。
说起商队,这倒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在古代道路极为不方便的情况下,商品运输的成本很高,最重要的还是有各种风险。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山贼水贼,如同自己在岐州城外消灭的那群人一般。
其次就是各种关卡税务,也会收取不少费用。
先前长孙家代售‘斗酒’时,就是用他们自家的商队,安全性上有保障,但路过大部分关卡还是会课税。
不过因为‘斗酒’利润实在太高,这些钱倒也不算什么,长孙无忌当时提都没跟自己提。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今日不同往日。
把‘斗酒’完全归入唐酒之后,还诞生了不少价格低廉的酒液。
如同李承乾当时说50文一斗,这些酒液的利润就很低了,如果还得缴纳各种课税,那稍微走远点还得赔本。
这不得不说就体现了唐朝税收的一个缺点,课税只看你货物总值,并不看你利润到底有多少。
念及于此,李承乾突然萌生了自己建造商队的想法。
反正前期长孙家在全国各地都配置了不少商铺,现在自己再建一个专业的运输队,只要把酒液运到全国各地就行。
而且不光是现在的唐酒,以后棉花产量起来了,‘衣’字那条线逐渐完善时,也能用得上。
嗯......
最好还可以把商队挂靠在唐酒司门下,这样也算是朝廷自己的产业了,各方面予以配合应当问题不大。
李承乾眼睛微亮,突然出声喊道:“小安子。”
小安子探头进屋,连忙回应:“殿下是在叫奴婢吗?”
“嗯,过来。”
李承乾招了招手,待小安子走近后说道:“你来研墨,待我写一封信,派人转交马周。”
小安子点点头,快速动手。
随后,李承乾一边思索一边书写,主要针对唐酒司建立商队一事做了详细的叙述,让马周即刻着手安排此事。
写完后,李承乾又道:“快马送去吧,明日陪孤去一趟户部。”
“是,殿下。”小安子躬身领命。
...
次日。
李承乾起了个大早,乘车赶往户部。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唐酒课税一事。
现在担任户部尚书的是唐俭,一名喜好饮酒作乐的问题中年。
为了此事能更加顺利,李承乾临行前还翻开了府中秘籍。
——户部尚书唐俭,下注两万贯。
瞅着这数额,李承乾心里就稳了一半。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一路奔波都特么到户部了,结果却差点让李承乾气炸。
唐俭不在户部......而在乾庄外。
因为乾庄那边‘斗酒’酿制要换地,所以马周带走的大部分酿制的佃户,把先前已经酿制好的‘斗酒’放在原地。
这两日时间,正是清理库存之际,每日乾庄外都会聚集不少酒客在那买酒。
“他堂堂户部尚书,正三品的高官,买个酒还得亲自去?”李承乾语气诧异不满。
户部侍郎小心翼翼解释道:“唐尚书说他在户部也暂时没什么事可做,就带着家丁去乾庄买酒了。”
李承乾皱眉:“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户部侍郎摇摇头,道:“未曾说过,不过殿下要找唐尚书的话,臣建议还是即刻去乾庄为好。”
“嗯?这是为何?”李承乾疑惑道。
户部侍郎哑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唐尚书看见酒就容易上头,臣担心殿下去晚了他已经喝醉了。”
李承乾:......
话说到这一步,李承乾也是服气。
只能离开了户部,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就是心理憋着股火。
...
半个时辰后。
乾庄,府邸。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但细看之下明显坐姿有些歪曲。
唐俭则是一面品酒,一面偷摸打量李承乾的脸色。
殿下这是怎么了?
观其神色虽无太多变化,但从时不时扭动的屁股来看,显然身体上某个部位不大舒服。
不对啊,殿下不是和孙神医交情很好吗,难道神医也没法治?
想到这,唐俭有些担忧道:“殿下,可是身体有恙?”
“有恙,怎么没恙。”
李承乾没好气呛了句,撇嘴道:“好歹也是大唐地官,买个酒还得跟着跑一趟。”
地官,也是户部尚书的别称。
唐俭闻言,神色不显尴尬,辩解道:“还是因为殿下酿的‘斗酒’味道太好,臣实在忍不住想早一刻品尝。”
“斗酒好......”
李承乾重复了一遍,又道:“‘斗酒’现在已经并入唐酒了,唐尚书可知道吧。”
唐俭抿了口酒,当即点头。
这事他当然知道,唐酒还有他两万贯的份子呢。
“尚书知道就好,孤今日便是想说此事。”
李承乾叹了口气,坦言道:“唐酒与斗酒不一样,类似度数稍低的酒液与各种不同口味的果酒,价格十分低廉。”
“其目的,也是为了大唐百姓在闲暇时刻,都能喝的上一口酒。”
“但孤当时却是忽略的一个问题,就是课税。”
“类似这种50文一斗的酒本就没有利润,如果还课取各种税费,那只能是赔本了。”
听到这,唐俭大概也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凝神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少课取一些税费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不是少,是不收税。”
不收税?
唐俭面色一变,酒也顾不得品了,连忙拒绝道:
“这不成,完全不成。”
“别说是不收税,连少收也不行。”
“这可是律法制度,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