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徒弟都不知道师父的去向......
这谢宝珠也没有办法了。
她只能无奈的安慰清平几句,劝他和虚道长只是有事,并不是真的不要他。
不过,说到拜师收徒,谢宝珠突然想起来之前清平失踪的事。
他那时被困在道观内,在里面算卦都要听新礼的安排。就是这个,她被林文绑架时,如果不是他突然冒出头砍断了林文脖子上的麻绳,自己早就拉着林文脱身可。
虽然后来有冉县令带着捕快上门解救,但谢宝珠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捕快要是晚来一步,自己和陈奶奶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那新礼救人来得快,脱身也走的急,冉县令来的时候,他人早就不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有这种本事,劫狱把林文救走的人恐怕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算起来,新礼恐怕也是谋财害命的道士中的一员,清平又不像是对道观心有留念的模样。不然就,问问他?
谢宝珠心思一转,直接把话问出口了。
“冒昧问道长一句,永华县年初被官兵查办的那家道观,道长对他家了解多少?”
一听问的是道观,清平顿时像被热水烫了脚似得,龇牙咧嘴的,脸皱的像块苦瓜。
“善人误会!我是清白的!我和师父也就受别处道观推引,在那住了三四天罢了!并不没有帮着道观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清平甚至举起了右手,四指朝天义正言辞的说:“善人若不信,我可对天、对天尊言誓,以证我身清白!”
谢宝珠倒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
“道长误会了。”谢宝珠连忙朝他行了一礼,希望他不要误解自己是在朝他泼脏水。
“年前道长与那道观内的人论道,人失踪了好几天,寺内寻找时让我碰到了。之后我去那管内求和合二仙时又曾见过道长。本来想看一看怎么救道长脱身,但我那时诸事缠身,等事情处理完,道长也回了明光寺,我也就没再问。”
“但道长也知道,我四妹被那县中的野道诓骗命途,这七八年过的都不好。”谢宝珠叹息着解释,“之后家里又连受灾祸,几年内连去三人!如今连我相公也......”
“我私心觉得这不是天灾,反倒是人祸!而那时在道观中,我曾见道长与那道观头头,叫新礼的那人,关系似乎不错,就想多探问几句。”谢宝珠认真的看清平,“绝无冒犯之意!道长和令师帮我四妹洗清灾名,我们一家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怀疑道长?”
她的言辞还算诚恳,加上清平也还记得自己这算命时的头一位善人,那心里的悲愤和怒气就少了许多。
“这个啊......”清平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些愧疚,“实在抱歉,误会了善人。”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既然女善人信我,那我也、也没什么好瞒的!”
“那个,新礼师、不,文礼哥跟我是邻居,我在拜师之前,他想拉我拜另一位师父来着!”
另一位师父?
见谢宝珠有些困惑,清平心一横,干脆把话说清楚了。
“我本命雅乐,和文礼哥就住在隔壁。大概两三年前吧,文礼哥被他的师父收做徒弟,要离开家乡。因为我家条件并不算好,文礼哥就想也把我带走,还给我起了个道号,就是新乐。”
一开始说话时,清平的底气还算足,但越说,他的声音越弱,甚至还屡屡往周围喵,似乎怕别人看过来。
他小声的嘟囔着:“但其实拜师没有拜成功啦。文礼哥的师父有急事要走,我就没有跟上。我是去年遇见了师父,被他收做徒弟,之后来到永华县才意外碰到文礼哥的......之前和大师们说的论道,也是和他叙旧罢了。不过也有一点奇怪,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出道观门......”
最后一句话清平说的声音极小,谢宝珠差点没听清。
原来新礼和清平是邻居,也就是发小关系?
清平又抱歉的朝谢宝珠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女善人,我在道观时经常被一群人围着算卦,要么就是和文礼哥叙旧,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是谁害了善人家人,我也不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谢宝珠虽然有些失望,但倒不算意外。
毕竟清平的性子就是跳脱又心善,注意不到也很正常。不过,她还有件事要问。
“那,清平道长知道,新礼道长去哪了吗?”
因着两人的关系,谢宝珠调整了下称呼:“道观被查办的时候,我在囚车里并未见到新礼道长的身影,也没有像和虚道长一样仪态不凡的人——”
“他应该是和师父云游去了吧。”清平眨了眨眼,“我当时也去看了,文礼哥人很好,肯定不会帮忙助纣为虐的!至于他师父,我听说是很有名的道长,经常被达官贵人请去算卦呢!我听文礼哥说过,他师父叫、叫——”
不会助纣为虐?
谢宝珠在心里暗叹口气。
新礼把她一个落单的女子引到“女道”处,又在屋里传来女人尖叫声时还要自己留下。如果不是张明睿及时出现,两人联手解围,她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一定呢。
虽然人性纯真是好的,但这样傻白甜对旧友坚信不疑,很难保证不会被坑一把啊!
清平好歹还帮张家洗脱过灾星名头,不然,等和虚道长回来,她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道长?
全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遭遇什么,清平还在苦思冥想新礼师父的名号。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禾都顶着一双肿眼睛过来找谢宝珠时,他才一拍手心。
“我想起来了!文礼哥的师父,叫季解世!道号我倒是没听说过——”
季解世。
谢宝珠默默的记下。
这一对师徒,恐怕都不是善茬。
旁边,张小禾已经走了过来。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疑惑的问:“什么季解世?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谢宝珠下意识的掩饰道。
她回头一看,发现清平脸色也有些紧绷,态度也很紧张。
见张小禾的疑惑更深,谢宝珠连忙补充:“就是问一问道长又没有认得的大师,看来不来得及请人......不过就算问了,大师人也不在这儿了。不打扰道长休息了,小禾,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