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裹中摊开的东西里,不仅有信件,还有一些玉佩、指环之类的物件。
不过,不该找的东西?
冉新林皱着眉翻了一通,也没找到他说的不该找的东西。
眼看着大仇得报,张明瑞轻松了很多,自己便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帮忙清点物品。
他将信件划分成三摞,分量依次由多到少。最少的那摞,甚至只有三封信。而那些玉佩指环什么的,也都被他按区域划分开来。
等桌子上的空位都被摆满了,他才将包裹布撤去,开始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这该找的,就是这两个了。”他用手点了点那较少的两摞,“这多的一摞,是野道跟人往来的信件,时间太紧,我还没来得及查,就多了点。但上面这一封,是他们如何计划用生子名义,淫弄妇女百姓,并介绍给愿意花大价钱的男人的。并且,这个年份,比道观落到永华县,还要长久的多。”
他话音刚落,沈珈手中的剑便发出了噌的一道声响。显然剑的主人心情并不平静。
冉新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非常的难看。
“这不就是——”
“对,说穿了,就是一群青楼老鸨,批了道士皮而已。”张明瑞讽刺的说着,“可笑的是,青楼里的姑娘大多还是贱籍,说不上自愿不自愿的。这群人,却是朝良家妇女动了手!”
深吸了口气,冉新林将握成拳的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移向另一摞。
“我知道了,那这些又是什么?”
“这一摞,是在道观里翻出来的,年份不久。”说到这个,张明瑞甚至咧了个笑,“是季解世的往来信件。”
季解世!
冉新林和沈珈对视一眼,前者甚至没忍住,伸手拿了一封信。
“季解世虽然跑了,但他那屋子挺干净的,平常应该还有人收拾。我就进去摸了摸,还很叫我弄了点东西出来。”张明瑞的脸在笑,眼睛却很幽深,“落信的人我不认得,但,应该是哪位大官吧。”
一目十行,冉新林很快就将三封信看完了。
他的表情并不怎么轻松:“季解世竟然就是那位道士......得尽快派人回去了。”
“信,说了什么?”沈珈皱着眉问他,却被冉新林摇头拒绝了。
后者还抬头问张明瑞:“这信虽有用,但消息却太模糊,也不甚连贯。你就只找到了这三封?”
张明瑞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这三封。”
才怪。
看着冉新林焦虑的用指尖摩挲信纸,张明瑞眼中的幽暗更深了一些。
在季解世屋子的暗格里,他翻找出来的信,其实有十二封。但能放出来,给秦王他们看得,也只有这三封。
他虽然在小地方野惯了,不清楚他们京城贵族是个什么局面。但,什么和雪族,什么阴阳宝珠绝世宝藏,这些都不是能随便放出去的!
以秦王的能耐,自己虽然没明说,但估计早就有人奉上了自家被道士陷害的前因后果。
宝物......阴阳宝珠不就是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可不想又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至那什么鬼和雪族,能和阴阳宝珠混杂到一起的,还是都不要放出去为好。
那旁,冉新林已经与沈珈达成一致。这些和季解世有关的信,就由沈珈连夜赶回小庄,交予七爷。
商量了个大概,冉新林又看向最后一摞,也是最大的那一摞。
“这些是?”
想瞒人,只靠淫道显然不够。光自己拿好处,总得献上点别的,才能彰显自己的诚意。
无声的笑了笑,张明瑞将他的诚意摆到两人面前。
“是林家与人往来的信。至于内容......你自己看,应该比我口述要详细。”
微皱眉头,冉新林探寻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了封信。
如同看到季解世身份的信件一般,冉新林的眉头愈皱愈狠,甚至看到后面,还嘶了口气。
不过看了十封不到,他便将信拍到桌子上,抿着唇,起身拍了拍张明瑞的肩。
“......做得好。陈荣的事,我会尽力帮你。”
张明瑞勾了勾嘴角,默认了他的肯定。
等着冉新林和沈珈再一次确定完要捎带什么回去,张明瑞才提了他的第一个请求。
“审完案子,老陈被流放之前,能否让我再见他一面?”
这要求并不算过分,冉新林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样一来,院中最后的清点,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心中放松,张明瑞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便迈着步子往自己家里赶。
媳妇儿刚从林家出来,恐怕受了不少的惊吓,可能连晚饭都没力气做。要不然,自己去买点现成的饭菜?小禾一直在村里待着,也好久没吃到好东西了吧?
这么想着,张明瑞脚一拐,又去了西市。
等他把饭菜打包完,走到小院前的巷子里时,他又犯难了。
这时候也不早了,不知道两人歇下了没?要是没歇,自己得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自然点?
心中犯难,张明如就在小巷门口前前后后的来回走着,连站在巷子暗影处的人都没注意到。
实在是受不了他在眼前乱晃,谢宝珠咬了咬牙,走出了巷子。
“你在这儿晃什么呢?”
听到媳妇儿的声音,张明瑞心中一惊,面上却没什么惊色,反倒露出一分略带尴尬的笑容。
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诚恳的看着谢宝珠:“我这出门遇到熟人了......他非要请我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人却被人叫走了。这菜放那扔了也可惜,就全打包回来了。但我想了想,我一个人也是吃不完。小禾不是来县里了?要不,咱一块吃一顿饭?”
抿着唇,谢宝珠看着眼前滑不留手的青年,心情很是复杂。
她完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张小禾嘴里木讷但又贴心的张明瑞联系在一起。两人的性情实在是差太多了!
要说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这满脑子的主意了吧?
不过,就如林文所言,太巧了,巧的就像是假的一样。
她回来之后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实在接受不了自己那便宜相公就在她身边的场景。
倒不是说嫌弃,实在是......太尴尬了!
磨磨唧唧不如主动出击。正巧,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子照耀着地面。让人互相看得见,却又瞧不清神色。
这给了谢宝珠一份安心与勇气。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张明瑞完全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还在冲谢宝珠笑,“有什么事,我知无不言?”
“我说,你是不是就是小禾她二哥?”
有些话,一旦问出口了,往下说就没有那么难了。
谢宝珠迅速的问道:“不然,你为什么对我、对张家这么关注?”
遭了!
张明瑞面色一僵,差点维持不嘴角的笑容。
媳妇儿开始怀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