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的声音不小, 又是在四周都很安静的时候响起来的,所以不少人的目光都跟着落到了时太太的身上。
时太太家里当初又带回去一个孩子的事儿圈里的人多少都有些耳闻,只是时家捂得很严实, 具体的过程都不道, 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过时瑾。
因此, 他们的视线还在时瑾跟封咎身上打了个转儿。
赵金三当时是打算直接送时瑾跟封咎离开的, 因为时瑾来的路上就说了有门禁,来去的时很紧张, 所以他打算留时瑾来吃饭寒暄, 只是现在他们现在众目睽睽之,赵金三不好抛所有人离开, 只好先给时瑾一个歉意的眼神。
打从刚才治疗结束开始,他就单方面宣布己跟时瑾是好朋友了。
他刚才看了时瑾的治疗过程,直接惊为天人。
时瑾是断定他弟弟肚子里有寄生虫,一般的常规药剂治疗不好,就给他弟弟了猛药,直接把他弟弟药了个半死,然后把寄生虫都给毒死,又把精神体召唤出来治疗,硬生生把他弟弟给捞回来了。
他的治疗方法有用, 点胆量的人真不敢手, 大概是在850这地方待久了,时瑾动起手来跟那些犹犹豫豫、不敢手的药剂师都不一样, 让赵金三刮目相看。
850出来的果然都是猛人。
现在赵金三恨不得把时瑾聘用他们家的私人药剂师。
可惜时瑾有考过药剂师证件, 不能聘用。
赵金三还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时瑾真的要去考出了药剂师证件,一定要第一时找他来应聘, ss级别药剂师,那可太难得了。
说起来,时瑾这次走这一趟,他还给包了一个大红包,时瑾也不是客气的人,直接就接了,还说以后有这种事儿可以再叫他。
赵金三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挺高兴。
他就喜欢时瑾这种人,办事儿利落,不矫情不推辞,出来帮你就明码标价,次有事儿找他他还来帮你,只要你不亏待他,他就一定不会亏待你,比那些嘴上说“不要不要”,你真不给还不高兴,你还得想办法暗地里讨好的人好交往多了。
省心省力不费事儿。
时瑾收到赵金三眼神暗示的时候,正悄咪咪的将手伸进兜里捏红包,情绪空前高涨。
这是他第一回出来“捞外快”,效果十分喜人,赵金三一出手都把他给惊到了,他从想到随便治疗个人能得这么多钱。
那小孩儿得的毛病在850都不值一提的,由此可,赵金三同学是个好赚钱的大客户,以后他们家房贷说不定就都落到赵金三脑袋上了。
所以时瑾捏着红包,含笑冲赵金三点了点头。
大主顾嘛,关系,我们可以的。
赵金三匆匆喊来了侍者,让侍者把时瑾和封咎带到角落去坐着,给他们俩上点吃的,他忙完了就会回来送他们俩出去。
时瑾就跟封咎找地方坐,准备随意拿宴会上一点东西吃。
他们出来的急,训练了一天晚上根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宴席上来只有小点心和红酒香槟的,赵金三交代了厨房给时瑾封咎做点东西,所以他们前脚刚坐,后脚就有侍者端来了两大碗炸酱面,显然是匆匆做出来的,还切了一盘黄瓜和胡萝卜丝,被放到精致的小碟子上一起端来的。
时瑾接过来的时候还想赵金三有心了,他以前在食堂的时候就爱吃炸酱面,陈山也是因此才学了一手炸酱面的。
估计是赵金三过,记来了,特意让厨房做的。
于是他们俩躲在角落里,拿小糕点当零嘴,一筷子挑上劲道咸香的面条,再来一口冰香槟,空荡荡的胃瞬被填满了,时瑾漂亮的红眸一眯,像是吃饱了的猫儿一样,眼底里都是餍足。
这一趟真是白来。
——
“就是你儿子吧。”好友远远地瞥了两眼:“红眼睛,跟你们家老公多像啊。”
时太太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端着高脚杯,一时不道该说么。
居然真的是时瑾,还是被赵家的大少爷请进来的。
“是,是我儿子。”时太太双目失神的盯着时瑾的方向,喃喃着道。
她嘴上说着这些,脑子里却想的都是时瑾当时从时家离开的样子。
那时候她以为时瑾是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人,浑身带着不好的习惯,进了他们时家也学不会礼仪,性格又差,比其他儿子差远了,让她觉得嫌弃又丢人,都不爱带出去。
可是现在,她看不上的三儿子就坐在宴席的另一头,治好了别人都治不好的病,被宴会主人好生招待,她却只能站在这里,为了她其他的儿子来奔波。
这巨大的落差犹如一个大巴掌一样扇在她的脸上,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就是他治好了赵太太的小儿子。”这时候,好友高兴地扯了一时太太的胳膊,低声说:“你让你三儿子去跟赵太太说呗,肯定能给你安排好。”
时太太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涨得通红,半响说出话来,朋友她一直不去,还问她:“怎么了?”
时太太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理由来:“算了,我们大人之的事,不要让小孩子掺和了。”
这理由她己也道糊弄不过去,面对好友诧异和不理解的眼神,她再也脸在宴会上待去,急匆匆的找了个理由提前走了。
时太太走的时候失魂落魄,她的司机和悬浮车都在赵家别墅的外面,所以只能己一个人从别墅里走出去。
这条路又长又冷,让时太太走的脚踝发酸发寒。
从别墅里出去的时候,她看时瑾正被赵家的大少爷请到赵家的悬浮车上,还是赵家大少爷亲拉开的车门。
那时候她站在风里,薄薄的裙子被风吹起来,恍惚之,她好像想起来时瑾以前和她说的话。
“迟早有一天,你的儿子都会被时跃害死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被她捧在手心里,哪怕不是亲的,她也当宝贝疼的时跃将他们家弄的四分五裂,而她亲生的儿子一个又一个离她远去,时太太看着此时此刻落魄的己,和被人捧着的时瑾,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后悔来。
她后后觉的意识到己当初做的有多过分,她把一颗鱼眼当宝贝捧着,却把一颗珍珠踩在脚底。
如果当初,她有那么偏心,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