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整个茗隐阁都安静了下来,男子深沉中略显稚嫩的声音和着弹剑的清脆声响环绕着整个茗隐阁。
男子神情黯然,音色伤感的唱起《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嬴政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先是淡然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接着激动的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用快且轻的步子走到男子面前坐下。
男子微微睁开含泪的双眼,看了看坐在面前,神情激动的嬴政,继而又蹙眉,将眼睛微闭上了,但还有一滴泪光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他还在唱着,唱到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他的眉头轻微的颤抖了几下,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而他的声音却始终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深沉。
曲毕,他收起剑淡然的看着我。嬴政坐在他对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嬴政才轻声说了声:“师兄。”
盖聂还是未语。
“师父呢,这些年你们去哪了?”嬴政急切的问他。
“这些年。”盖聂苦笑了一声。饮了一杯茶后缓缓地说着。“师父他很好。”
“那就好,师兄怎么来咸阳了。”嬴政放心的呼了口气,又问道。
“来帮你。”盖聂道。
“帮我?”嬴政有些纳闷的看着盖聂。
“这里说话不方便。”盖聂一脸严肃的看着嬴政,低声道。
嬴政会意点点头。把盖聂带回了咸阳宫里。
到咸阳宫门外。
嬴政和小莺子信步走了进去,可是正当盖聂打算走进去的时候,却被那几个不知趣的守卫拦下了。
“大胆,大王的人你们也敢拦。”小莺子回首,生气的责骂道。
那几个守卫有些害怕,弱弱的说了声“可是怕吕大人…”
这句话说的嬴政气不打一处来,他回首瞪着他们说:“到底谁是秦王。”
那几个守卫刷一下全都跪到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嬴政没看他们,他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吕不韦…他在威胁我的位置。
到了逆月殿,嬴政让小莺子把偏殿收拾一下,让盖聂住在那里。
而嬴政则带着盖聂进了他的房间,并让所有的奴才都退下去了。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说吧。”嬴政低声跟盖聂说。
盖聂看了看四周,微微的点了点后,非常严肃的跟我说:“你这个秦王当的自在吗?”
盖聂这话问到他的心结了,嬴政装作无事的说:“挺自在的。”
“你这秦王当的是不是太自在了。”盖聂看出嬴政的表情有些勉强,便继续问道。
盖聂的这句话问的嬴政半天回答不上来。确实,自打嬴政登基以来,政事他几乎都没怎么参与过,几乎都是吕不韦说这样好,那样有利于国家,然后嬴政点头,吕不韦就按照自己心意去做,就算是嬴政不答应,在吕不韦的百般说服下,嬴政还是会答应。嬴政对于吕不韦来说只是一道摆设,只要那折子在他眼前晃一下就成。可是最近吕不韦跟嬴政说政事的次数也少了,难不成真当他是摆设了?
嬴政愁眉不展的看着盖聂,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盖聂看着他道:“不急。”
不急!敢情不是你当秦王。不过盖聂这次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嗯!信他。
盖聂仔细打量着嬴政问:“师父教的你还在练不?”
“在练,我每天都有练。”嬴政十分肯定的说。
“让我看看你有长进没。”盖聂说着就走出了门外。
嬴政叫小莺子把剑拿上,一同走了出去。
为了不引起吕不韦的注意,所以嬴政特意带着盖聂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耍了几招。
盖聂上来就对嬴政的展现的招式指指点点的说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还亲自指导着。
也对,平时都是嬴政自己一个人练习,一直没有和人对练过,而且在和牧持他们分别后,也没有人辅导他,他难免有些理解上的错误。
嬴政跟盖聂仔细的学着。
“要当大王,只会功夫是不行的,当大王要做到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盖聂严肃的说着。
嬴政听的聚精会神,怎料盖聂又蹦出来一句:“你给我背遍《孙子兵法》第一篇。”
嬴政听后先是一惊,而后支支吾吾的说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越往下声音越小。
“你不会背?”盖聂惊讶的看着嬴政。
“嗯。”嬴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还故意避开盖聂的目光。吕不韦一般很少会主动让嬴政看这些书,太后也不会主动让他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