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睡觉时候不安分, 不睡觉时候躺在床上也不安分。
在是天,来就不困,只是怕太过尴尬了这才找了个上床补觉的借口。
如今尴尬解除了, 也再努力闭眼酝酿睡意了。
裹着被转了几圈,头发散开, 像是晕散在宣纸上的墨花。
清岫余光瞥见了不着痕迹地避开, 视线从先前说漏嘴之后一直落在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杯盏。
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先前紧张慌乱怕说错话的是穗, 这个时候莫名成了自己。
眼眸闪了闪, 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眸点漆一般。
阴影之下什么光亮,眼尾上挑, 透着点儿媚色。
“若睡不着就出去和外面苍山那几个剑修一并去练剑,别在我床上滚来滚去。我瞧着心烦。”
滚来滚去的穗听了这话后动一顿, 色的发带也从脸上滑落在了枕边。
老实了,不滚了, 是嘴上并消停。
“清岫师姐,我不滚了,我可以和聊聊天吗?”
“知道合欢宗里面那个圣女吗?听我师姐说好像是这一两年才被选出来的,之前近百年都是在宗内和一样怎么出来过。”
穗从穿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昆山待着,什么事情虽然可以问问系统, 是它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再加上《仙途漫漫》这书里主要是围绕几个主角来展开写的, 像什么宗门啊其他具体设定却并不多。
很多都是模棱两可的也就算了。
好多时候逻辑bug, 是由主系统那边见招拆招, 来做日常任务进行修补的。
就比如说那个渣了清岫的那个渣男剑修个具体说明, 只为入魔的起因一笔带过了。
因为不是主角,都懒得多费什么笔墨。
虽然这个妖女是为陆九洲那一卷的黑莲花女主出场,是主角了,也贯穿了全文始终了。
是因为穗在是个筑基, 等级太低权限限,对于的天赋属性,容貌长相,擅长什么的都不能通过888那边查获到。
不得已,穗只能借着聊天的由头来找清岫打听一番了。
是合欢宗。
清岫眼眸一动。
如果一开始穗只是杞人忧天这么随意一说也就算了。
此时这才过了多久,对方连续提了合欢宗这么多次,想让不留意都难。
“听说过,不过见过。”
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女的神情变化。
“合欢宗的圣女一般都是宗门上下共推选出来,以来继任宗主之位的。”
“这个宗门虽然归属了正道,可门内的大多数规则除了修炼的功法变之外,大多是变化的。而昆仑尊重们的传统,也并未过多干涉。”
“和其他宗门不,们的宗主之位提前退位禅让的说法,是需要以命相争的。”
清岫说的这件事只要是稍微了解下合欢宗的修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私密。
既然穗感兴趣,顺着一并告诉了。
“不过一般来说这圣女五百年推选一次,自们归属昆仑之后就选了一位出来。不过运气不大好,百年前撑到争夺宗主的生死局的时候,就死在了元婴雷劫之下。”
“如今这一位是在百年内选出来的。的运气更不好,刚至金丹,就要被迫代替了上任圣女签了生死契,对上了任宗主。”
这是规矩。
合欢宗的“诛仙云台”五百年升一次,就像是守擂和挑战擂主一般,一旦升起办法停止。
这个宗门就是整个修真界弱肉强食的缩影,人会替死去的那个圣女,和在推选出来的那位鸣不平。
因为们实力挑战规则,挑战权威。
时来运也命也,半分由不得人。
诛仙云台总得人上去用生魂来压制,等到另一个五百年再升起。
反复如此。
果不其然,这件事穗毫无所知。
在听到清岫这番话后,恍惚了许久才将这些消息消化完全。
“那个合欢宗任宗主修为很高吗?”
穗估摸了下,五百年推选一次圣女,赢了可为下任继承。
百年前刚了一个,在刚选了一个,上任圣女年岁起码个四五百。那么这宗主只会更年长。
“很高。”
“七百四十五岁,差一步化神。”
清岫的声音很轻,落在穗心里却一字一锤。
差一步化神?那不就是元婴巅峰?!
元婴巅峰对上一个刚到金丹的弟,这不得直接就给秒杀了?
那什么可比的?这不就等于掰着指头数着日过活吗?
不对,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死,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情。
一直以来穗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陆九洲那么好,那妖女会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
如果只是想要提升修为,陆九洲的功法,陆九洲的灵宝,哪一样不是可遇不可求的?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就算这些都不想要,嫌提升太慢了,那也是速成的方法的。
——比如双修。
这不是们合欢宗一族最为擅长的提升修为的段吗?
然而《仙途漫漫》里那妖女别说和陆九洲双修了,基上除了牵牵抱一抱之外,连个亲吻都之。
穗时想不明这女人图什么,不图感情不图身体的,很莫名其妙。
是在突然些明了。
是因为时间——的时间限。
比起双修,更效的方法是夺了一个近元婴修的金丹,融合了神魂,方能一搏。
想到这里,穗脸色沉得厉害。
一旁的天启感知到了女的怒气,剑身滚烫,宛若一块熔铁般“噌”的一下燎烧了裹在身上的被褥。
火光燃得太过突然。
不仅将正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的穗给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旁的清岫也被这变故给惊得茶水溅出,烫红了背。
“啊啊啊救命!师姐救命,我挣不开被了!”
人越急越慌乱。
穗和天启是裹在一起的,都在被里,此时想要将火给压灭。
可是剑的火属于灵火不是凡火,根办法。
于是穗用冰去将火焰压制。
结果火灭了,人连被带着剑一起冻在了里面无法动弹。
看到火焰起来,下意识掐了水诀的清岫来得及出。
看到穗蠢得自己把自己给冻被里了。
被褥很硬,上面都是冰。
的头发也是,鼻尖也红。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霜雪,稍微一动就窸窸窣窣落了下来。
“先别乱动。”
清岫见过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走过去弯腰将穗连着被抱到了床上,弹去身上的霜雪之后,用灵力将那寒气给化开。
“蠢死了,自己都能把自己冻住。”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然后我也想自己解冻,是控制灵力,也给冻住了。”
穗看着对方嫌弃地皱着眉,也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什么底气的这么解释道。
清岫眼眸闪烁,顺着说什么。
等到女脚能动,抱着天启从被里滚出来乖顺坐在床上的时候。
视线淡淡瞥向了穗中的剑。
“不是突然,是的剑燎了这被。”
“而剑不会无缘无故发烫着火,是自己气性太大,控制住情绪。”
清岫说到这里,那双眸直勾勾注视着穗。
“为什么突然生气?”
“是在为合欢宗这任圣女鸣不平,是因为什么?”
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不是为鸣不平?而是巴不得去死?这不是更不奇怪了吗?
“……,不是因为。”
良久,穗在清岫的注视下干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来。
这话在浑然不知情的清岫听来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一开始穗就在问合欢宗的事情,而后在提到那个倒霉的圣女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
昆山和合欢宗什么仇怨,穗初出昆山,对于修真界的一些龌龊并无了解。
就像是一张纸,尚未沾染上丝毫污秽。
乍一下听到这些事情多会觉得生气动怒,替那圣女鸣不平也是能够理解的。
清岫错误的认为穗生气的原因和合欢宗这圣女关,见似乎怕自己承认了会惹得不满,这才否认了。
“我不会因为桃源和合欢宗些仇怨而对所合欢宗的人都偏见,若是真为鸣不平我也不会说什么。”
红唇抿了下来,心头莫名些烦躁。
“可是穗,修真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世上不公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样都得生气,每一样都恨不得插去管?”
“不是清岫师姐,我真不是因为……”
“那为什么生气?难不成是因为我不成?”
也知道刚才那剑着火代表着的极强的愤怒。
清岫是以为自己真是因为那妖女。觉得太过情绪化,思想太过正派,是黑是分的太清楚很容易吃亏。
穗是想解释,结果话刚说出口就被对方这句反问给直接堵死了。
张了张嘴,对上的那双眼睛澄漂亮剔透,是很标准的丹凤眼。
里面因为染上薄怒更是灿若宝石。
穗一下忘了要说什么了。
两人这么对视了许久,在清岫等到对方回应,恼怒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
穗眨了眨眼睛,视线往下,落在了清岫被茶水烫红了的背。
指尖微动,忍住伸轻轻戳了下清岫的。
“清岫师姐,我给冰一下吧。”
“……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真的很拙劣。”
清岫眼皮一动,嘴上这么说着,是将伸了过去。
“呢呢,我转移注意力。”
穗生怕翻回去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连忙摇头解释安抚道。
“我觉得比起那什么合欢宗,那什么劳什圣女来,是先处理师姐的比较更重要。”
“师姐的这么好看,细长,万一留下疤痕什么的怎么办?”
放在桌上的指点了下桌面,只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就莫名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或更准确来说可以理解为“王八之气”。
“可以,继续。”
穗一愣:“什么?”
清岫扯了扯嘴角,上挑的眉眼不笑的时候带着点儿冷情凉薄。
而后红唇轻启,垂眸凉凉看了过来。
“能继续什么?”
“继续的花言巧语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