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玄殷对视了许久, 下面的人虽然惊讶却并有表现得多害怕。
而上面的人却恍惚着,后知后觉才意识自己干了什。
若是之前时候她还能嘴硬,可现在她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夜晚静谧, 外面除了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之外,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楚。
白穗手指一根一根搭在剑柄之上, 然后蓄力慢慢从床板中拔.出来, 天启的剑身也因为感知了她的绪而明灭闪烁。
在这样晦暗的环境里宛若星辰。
“……抱歉, 是我冲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剑放一旁的桌子上倚靠着。
“不过你下次不要与我开这种玩笑了, 我对你本来就不信任。一次还好,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辨得出真假, 收得住剑了。”
玄殷躺在床上半晌也有动,剑气凛冽, 有一瞬看她觉得看了陆九洲。
时青年的剑似乎也是这般,只是白穗的力道还好, 剑气并有划破她的脖颈。
她眼眸一动,看着一旁起来背对着她坐在床边的女。
月光从窗外缓缓映照进来,把她的影子也拉得很长。
虽然从这个角度来看玄殷看不白穗的神,然而剑身的光却还有完全平息下来。
她像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了,又像是被自己的占有欲给吓了。
或者两者有。
玄殷留意白穗垂落在两旁, 不自觉扣着床边的手。
前一秒还因为剑气逼人而脊背发凉的感觉, 此时慢慢消退了不。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震惊。
明明只是个剑修又不是灵山清心寡欲断绝爱的尚, 喜欢了便是喜欢了有什好纠结的。
陆九洲这样的谁不喜欢?
怎了白穗这里意识了喜欢, 反而像是亵渎了神明一样排斥不安?
玄殷微微皱了皱眉, 最后虽然是她故意激将了白穗。
可看着女这样恍惚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样做是不是过了……
每一个人接受的程度不同。
大约在白穗眼里陆九洲就是她敬重的一个师兄。
她师尊一样,她生了这样的心思一时之间可能很难接受。
玄殷怎想的白穗不知道,她脑子现在的确很乱。
她办法自欺欺人,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陆九洲。
有多喜欢她不知道,但是她一想玄殷,或者其他人他在一起了她就难忍受。
就像刚才,玄殷也就是随一说故意激将她而已。
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有过,她总是有些这样的恶趣味。
但是她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失控过。
白穗静默坐在里许久,等身后人的呼吸变得绵长睡下了之后。
她眼眸闪了闪,这才在心里这轻声问道。
我可喜欢陆九洲吗?
【宿主,你是在问我吗?】
888突然来了这一句,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白穗给吓了一跳。
【?!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偷听我说话!】
因为心虚,又因为自己的心事被人给听了。
白穗恼羞成怒,反应很大。
吓得888险些短路。
【……宿主,你忘了吗?虽然我大多时候为了节约能量在休眠,但是我们两个的五感是绑定在一起的,你想什说什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888原本是不想开说什的,毕竟这种事它一个系统也不清楚,给不了什建议。
只是白穗在心里这突然问了一句,它还为对是在询问自己的意。
白穗被自己给蠢了,她抬起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缓了一会儿。
888已经听了,而自己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死马活马医一样继续问道。
【我可喜欢他吗?我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喜欢上了一个纸片人,这是不是很不对?】
其实白穗并有想过能从888这里得什答案,她就是迷惘,又找不人诉说而已。
【不对?喜欢上书里的角色很奇怪吗?】
888听懂白穗的纠结,也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隔壁古代穿越组的宿主,他们死了之后被绑定在书里做任务,最后一个两个舍不得走了,大多男主男在一起了。】
【还有做恶毒女配任务的宿主,任务完成了想走走不了。】
白穗一愣:【……为什走不了?】
【因为男主喜欢上她了,作为世界的意识,只要男主不允许她想离开离开不了。】
白穗听了888这话后显然料其他宿主会是这个走向,多多是有些荒唐无语。
她想要吐槽不知道从哪里开。
但是她从888这话里能够看出来,宿主书中角色有感是很常的事,这并有什好稀奇的。
同样的,他们也有选择留下来的权利。
白穗进入这个世界里做任务本来就是因为怨气重,意难平。
导致很可能变成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轮回。
【……也就是说,我任务完成之后也可选择留下来吗?】
【只要你想的话。】
她有说话了,或许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可留下来的时候,白穗心里有一瞬间是欢喜的。
哪怕她知道这里只是书中的世界,可是待了这久她早就有感了,很难再像一开始时候将他们成纸片人。
可是要她立刻做决定留下来,她也做不。
她是喜欢陆九洲。
然而这些喜欢还有足够让她义无反顾,坚决果断的放弃一切留下来。
尤其是还在自己似乎处于单恋的况下。
——这让白穗很有归属感。
想这里,白穗余光往后了些,瞥了一旁躺着的玄殷。
张自己一般无的脸让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庆幸的是自己陆九洲的理想模样相差无几,失落则是怕对对自己的温柔也是因为这一点。
若是陆九洲一开始遇的是玄殷
,或许也她什事了。
自己在他眼里也什不同,只是强占了点先机罢了。
白穗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而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她深吸了一气躺下,视线却直勾勾落在了玄殷身上。
也什特别的啊。
是一样的脸,为什他对自己就是普通同,在原文里对上玄殷就喜欢的死心塌地?
等一下,既然不能让陆九洲喜欢上玄殷走了原文里的老路。
她有着对一样的脸,若是不能喜欢玄殷,为什不能喜欢她?
白穗脑子嗡嗡的,这个大胆又狂野的想法冒出来的瞬间。
她的脸“噌”的一下子从上红了脖子根。
反正她也死了,任务完成了也是回去投胎重来一世。
她已经喜欢上陆九洲了,为什不利用自己这个近水楼台的优势,试试让他喜欢自己呢?
这里有师尊,有雪嫣然他们,还有昆山的大家。
要是他也喜欢她,她有了归宿,留下来又如何?
对啊,为什玄殷可我不可!
我长的也不差,我资质也不错,还陆九洲体质互补!
为什我不可!
这个想法冒出来就压不下去。
白穗兴奋激动了一整夜也有合眼,等天一亮,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的瞬间。
她再等不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下了床。
动静有些大,让一旁本就浅眠的玄殷惊得一下子睁开眼。
她顺着动静传来的向看去,前一秒还有些惺忪的睡意,在看白穗在梳妆打扮的时候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女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盒胭脂出来,什也不管就往脸上抹不说。
眉毛也画得又粗又黑,看上去跟两条虫子似的,很是惊悚。
“……你在干什?刷墙吗?”
白穗拿着眉笔的手一顿。
原想着反驳一句,结果瞥铜镜里自己的脸也给吓了一跳。
“我这是第一次画,我多练习几次就好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虚地拿起帕子准备擦了重新倒腾,然而玄殷先一步上去制止了。
“别用帕子,擦不干净,你去打盆水来清洗吧。”
白穗顿了顿,想着对比自己有经验也多说什便照做了。
等洗干净之后,玄殷也坐了过来。
“要我帮你吗?不然我怕你今天一天法出去人。”
“……谢谢。”
玄殷勾唇笑了笑,拿着眉笔细致给她描着眉。
“之前有些人不是说妆什的很麻烦吗,今日怎了?怎想起捯饬捯饬了?”
白穗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并有多在意。
“因为我想让陆师兄喜欢我。”
画着眉的女手上动作一顿,对上白穗双清澈的眼眸时候怔然了一瞬。
昨晚还嘴硬着说不喜欢陆九洲的人,只不过一日便坦诚了不。
“如果是因为这个打扮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因为他不是种看脸的人。
只要是他喜欢的,无再普通他也会觉得漂亮,要是他不喜欢的,无再漂亮的他也会觉得普通的。”
陆九洲是个怎样的人白穗比谁清楚。
他要是真是看脸的话,清岫玄殷,随便哪一个吊打她几条街。
也就她什事了。
“我知道。只是他一直把我小孩子,所我想好好打扮下。”
她说这里顿了顿,不自觉抬起手摸了下昨日被青年碰触的额头。
犹豫了一会儿。
白穗红着脸又从储物戒指里将之前清岫送给她的个桃花簪子拿了出来。
“这个也帮我插上吧。”
玄殷有得浓。
白穗皮肤本来就好,她也就简单扫了下胭脂提了点儿气色。
又给她描眉上了脂。
她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有一瞬间觉得看了自己前小一些的时候。
玄殷眼眸闪了闪,将个桃花簪子轻轻插在了她的头上。
铜镜里的女头发披散了下来,两边绑了个小花苞,绑着白色的发带
,嘴唇红若海棠。
雪肤黑发,明丽动人。
桃花簪子坠着珠子,稍微一动会碰得细微作响。
白穗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她动了下脑袋,里面的人也跟着动。
这的确是她,又有些不是她了。
有这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推走了出去。
因为想要第一个给陆九洲看,白穗从玄殷里借了一条面纱遮掩着面容。
不想她人刚走出去,便碰了不远处在亭子里坐着静修的清岫。
这里本来就是女修的住所,除了之前变成男子之后他在屋子里待了几日外,平日清晨他会在这里静修。
白穗兴奋的一夜未睡一样,清岫也是一夜未睡。
不过后者是气的。
因为心里有点火气,早起时候煮了盏桃花茶,刚拿起茶盏喝了一。
便看女鬼鬼祟祟从屋子里推走了出来。
清岫眯了眯眼睛,顺着她所在的向看了过去。
关的时候看正脸,只瞧了背影,瞥她头上的桃花簪子时候心下一动。
他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刚准备开唤她过来吃点糕点。
看覆脸的面纱一顿,最后视线落在了细致描绘过的眉上。
白穗并有觉察一旁的清岫,正准备直接御剑离开。
不想一道指风先一步擦过,她一惊,连忙侧身避开了。
“?!谁,谁暗算我!”
她气呼呼的正打算引剑回敬过去,抬眸看了清岫的身影后骤然停住了动作。
“清岫师……”
“玄殷?”
白穗话还有来得及说完,对面人皱着眉沉声这说道。
她愕然站在原地,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对是在自己说话。
——清岫把她认成了玄殷。
此时的她面上戴着面纱,妆容也细致过。
单单这一眼看过来,清岫把她认错也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白穗却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凉了起来,她满心欢喜地出来想要去找陆九洲。
她为这样会好看些,可不想在旁人眼里她好看的样子却不是她。
——而是玄殷。
这看来,她不但弄巧成拙,还有些东施效颦了。
“……我是白穗。”
半晌,白穗垂眸避开了清岫的视线这闷闷回答道。
她也了去找陆九洲的兴致,一边说着一边将面纱摘下。
张略施粉黛的面容暴露在了空气中,女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浅淡灰色。
清岫的视线从女的脸上往下,落在了把金色长剑上。
“你好端端的怎学着她打扮?”
他皱了皱眉,想要再说什的时候,余光瞥女泛红的眼尾。
清岫一愣,垂眸凑近仔细看了过去。
白穗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也不管清岫什反应,她直接引了天启御剑离开了。
清岫原本是想要追过去的。
可女转身离开的时候,“嘀嗒”一声,一点温热落在了他的面颊。
他抬起手摸了摸脸。
看着指尖的湿润,清岫瞳孔一缩,站在原地许久也有动作。
……
白穗御剑径直往之前练剑的处竹林去了,顾止让她今日过来这里他有话要她交代。
是关于明日守擂比试的事。
她原想着早上先去找陆九洲,了他之后再过来这边的竹林等着。
可在清岫将她认错了之后,白穗再有了去陆九洲的心。
尽管知道自己样的确玄殷很像,对认错也什,白穗却有些过不去心里道坎儿。
清岫陆九洲是她在意的人,前者把她认错了她已经够伤心了,要是继续顶着这副模样去找了陆九洲。
万一他也认出自己来,她肯定得难受死。
白穗承认她是害怕了。
怕在陆九洲眼里自己只是另外一个人。
蓬莱清晨时分雾气浓重,金色的剑光如日,骤然劈开了白雾。
竹叶随着剑风摇曳,在雾气散开之后摇曳落下,席卷成了一股绿风,翻涌在了竹林之间。
女挥剑在竹林穿梭,速度快得只能看残影。
只能随着风向勉强捕捉她的身影。
白穗胡乱发泄了一通,在准备收手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更甚的剑气,压制着她从半空“轰然”坠了下来。
在乱叶之中,她眯着眼睛借力踩在了一旁的树干之上。
竹子骤然弯曲,弹回来的力道将她一跃带了上面。
她手腕一动,蓄力引着金色长剑狠狠劈了下去。
“哐”一声,一道天青色剑光凛冽,映照在了白穗的眉眼。
剑与剑撞击的力道巨大,形成了强劲的气流冲击着白穗。
她的衣袖被吹得烈烈,额前的头发也被剑风拂起。
只有双琥珀色的眸子盛着剑光,如剑出鞘般锋芒毕露。
等剑劲儿一过,白穗这才从高处落了地。
竹叶纷飞之中,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一大早起来怎火气这大?”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顾止。
他将七煞收回,带起的剑风把周围的竹叶从中削成了两半。
“……什,只是昨晚睡好而已。”
白穗把真实原因说出去,怕顾止看出什了,又垂眸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青年白穗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勉强,他来的时候拿了一盒糕点准备带着白穗去边亭子里边吃边聊。
不想他刚把糕点拿出来,在白穗收了剑气后觉察了另一股气息。
白穗感觉一片阴影落了下来,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顾止指尖微动,她脖子上挂着的块灵玉缓缓从衣服里挑了出来。
红绳带着块剔透的玉,悬浮着,最后落在了青年的手中。
他眯了眯眼睛,将块玉佩翻了个面,上面刻着的“九”字清晰可。
这块玉如果放在里面不露出来的话,一般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但是顾止除外。
元婴下的或许瞒得住,可身为神巅峰修为的顾止不用看,直接感知便能知晓。
尤其这上面还覆了陆九洲的一道神识。
这存在感无异于在他面前晃悠,很是碍眼。
“这玉佩陆九洲给你的?”
顾止掀了下眼皮,语气漫不经心地询问。
白穗拿不准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已经被发现了,也瞒不住了。
她咽了咽水,微微颔首。
“你知道这是什东西吗?”
“本命灵器,近神品的灵宝,用心头血养着的。他给你你就收下了?你还的起吗?”
白穗瞳孔一缩,显然不知道这玉佩有这珍贵。
在《仙途漫漫》里也不过只是写了它是陆九洲作为定信物送给了玄殷,而青年也不是个多话的人,问起来也只说这是一件他养护的灵宝。
除此之外,也说过其他。
看白穗这样瞠目结舌的反应,果不其然,她的确什也不知道。
或者更准确来说是陆九洲小子什也说。
想这里,顾止皱着眉看了一眼玉佩,最后视线落在了还在恍惚的白穗身上。
“我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稀里糊涂收了这东西。这玉对你来说负担大了,得空寻个机会还回去吧。”
“趁着这玉放在你这里还久认主,不然时候你想还还不了了。”
陆九洲把这块玉给白穗的时候是因为一夜的事给她一个补偿 ,她也是为了让他安心才收下的。
白穗是打算之后他有了喜欢的人还给他的。
可此时听了这块玉佩的价值之后,她突然不想还了。
顾止看着白穗将玉抽回去紧握在手中的样子噎住了,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你知道你自己是在干什吗?”
“知道。”
白穗一边说着一边着顾止的面,慎重的准备将玉佩放了内衫里贴身放着。
顾止看着她这举动眼皮跳了下,额头青筋凸起,引了灵力将其挑了出来。
“放外面。”
这话陆九洲也说过,白穗听后一顿,乖乖将玉佩放在了外面。
“翻个面放。”
白穗开想要询问原,青年咬肌微动,不悦地抬头瞪了她一眼。
“我不想看个碍眼的九字。”
“……”
她忍住了吐槽的冲动,按照顾止的要求将玉翻了个面。
在做好这一切后白穗松了气,她抬眸看了过去,极为自然上前接过了顾止手中的糕点盒子。
之前时候白穗因为怕被顾止看出什一直低着头,这时候他才注意她的不同来。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视线从白穗的眉毛往下。
浅淡的胭脂扫了一层在脸上 ,而后落在了她海棠花色的红唇。
“你今天……”
白穗身子一僵,意识顾止是看了她今天的妆容。
她抿着唇,敛了眉眼。
“很奇怪吗?奇怪的话我一会儿去把它清……”
“不奇怪,很好看。”
顾止打断了白穗的话,神淡淡地落在她泛红未褪的眉眼。
“不哭的话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