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上了床,把蚊帐放下,坐在床上,两条腿蜷起来,先把左脚放在右腿上,然后把右脚放在左脚上,这叫金刚座,杨波要打坐了。
“夫人,你瞧公子正运气呢,打搅不得。”蒲佩瑶追到门口,被陶世清拦下。
蒲佩瑶探头望去,果见杨波两只手缓缓放在脐下,做着深呼吸,蒲佩瑶听说过这架势,这叫吐纳。
“佩瑶,公子好像在练功,我们走吧。”
柳絮哀求道,脸上露出忧色,练功不能分心,否则岔了气,可是要走火入魔的,杨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柳絮的罪过可就大了。
‘杨波,本夫人且饶你这一回,你等着,还有下回,跑得了和尚,你还能跑得了庙?’
蒲佩瑶心下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可眼下的情形,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好悻悻离去。
而此刻,意念之中的杨波,早已在横岛和口子镇之间,来来去去好几回了。
要尽量多试,直到稍稍控制意念,便能来去自由。
试验成功,杨波欣喜若狂。
这就算开挂了。
分身有术,而且是隐形人..
这尼玛不是开挂,什么是开挂?
杨波拼命压抑着心头的狂喜,终是止不住脑子里涌现出一些个字眼,以及他梦寐以求的那些美好的画面。
采花贼?
曾几何时,杨波也幻想着做个采花贼,为什么?因为爽啊。
但现在想来,采花贼还是有些....low,档次明显不够,杨波已经不是整日爆肝,风里来雨里去的快递小哥了,要做,就做个高大上的。
侠盗楚留香?
倘若杨波来做楚留香,必须变一变,窃了人家的东西,在原地放上一朵玫瑰,要留香,就留下一朵玫瑰,说不准被窃的人,是个富婆呢?也好给她六个念想。
玫瑰大盗,专门劫富济贫,这样的人设,酷酷的,应该很不错了。
杨波分身有术,且是隐身的,这都不能说是特异功能了,成神了都!
这世上有这神功的人,不多了吧!
要说有,也只能是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了。
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杨波都不用翻,瞬间也能十万八千里,他靠的是意念,用的是光速,这是孙悟空无法比拟的。
“哎,杨波...”
杨若菲见杨波站在那儿,咧着嘴一个劲儿地傻笑,踮起脚尖,老不客气地敲了杨波一记,“你想什么呢?”
“嘿嘿,嘿嘿...”
杨波如梦初醒,干笑几声,一扭头,正好看见街对面有间酒肉铺子,立刻有了主意,“若菲,想吃鸡吗?”
杨波兴奋得直搓手,没等杨若菲吱声,便大摇大摆地朝那铺子走去,不多时,便带来一只烧鸡,螃蟹若干,还有一壶酒。
酒肉铺子里的人完全么没反应,因为没人能看见!
就是这么神奇,匪夷所思。
杨波把烧鸡往杨若菲眼前一晃,大笑道:“若菲,今晚我们吃鸡。”
“太好了,太好了..”
杨若菲见有好吃的,立刻原地起跳,激动地大呼小叫,连连拍手叫好。
杨波现在就是个隐形人,想拿什么,都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这本身,就让人兴奋。
兴奋之余,杨波却想起他在魔都做快递小哥的日子,每天下了班,累的跟狗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我好累,真的不想再奋斗了...”
杨波总是这么说,如果那时的杨波有这身手,谁尼玛还每天爆肝送快递啊?谁还在乎白富美跟人翻白眼?
奋斗个蛋蛋,躺平就是了。
杨若菲抢过那只烧鸡,拆开了,便要撕下一块解解馋,突然想起什么,小嘴儿一翘,又把鸡包原样包好,拉起杨波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杨波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杨波跟着杨若菲,直跑到镇西头的一座深宅大院,这才停下。
“这就是卞海龙在口子正的家宅。”
杨若菲累得够呛,靠着墙根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卞海龙不再口子镇。”
“你怎地知道?”
“你不是瞧不上乞儿么?”
杨若菲扬起小脑袋,甩了杨波一个白眼,“别看乞儿吃了上顿,没下顿,口子镇的事儿,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想打听卞海龙的下落,并不难。”
杨波竖起大拇哥儿,赞道:“真不错。”
“要你说?哼...”
杨若菲得意满满:“杨波,我的一个侍卫被人抓了来,应该就关在此地,你去,把他救出来。”
既然杨波开了挂,不用白不用,杨若菲这是在给杨波下命令了。
杨波正愁没机会小试牛刀,吩咐杨若菲注意安全,也不废话,转身便走进了卞家大院。
院子里面,气氛诡异,间或有人出现,也都是行色匆匆,颇有些紧张的感觉。
杨波会心一笑,知道这都是拜他所赐。
卞家在口子镇是霸王龙一般的存在,何曾受到过挑战,但现在,他们慌了。
“曹喜,你是说杀人于无形?”
说话的人,是个妇人,杨波听见曹喜叫她夫人,这女人应该是卞海龙的大老婆,卞海龙不在,她就是话事人。
“夫人,确实如此,就好像那鬼头刀悬空在杀人,一刀一个,我的人都是那么死的...”
杨波慢慢靠近,树叶被他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杨波满不在乎,这叫BGM,平添几分刺激的感觉。
那曹喜很警觉,立即觉察到什么动静,四下瞅瞅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接着说:“所有人都吓破了胆,此事乃是小的亲眼所见,实在骇人啊!”
“世上岂竟有这等奇事?”
那妇人面无表情,显是不信,“你说那帮人领头的是个女子,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我们抓到一个活口,不过那人的嘴巴倒是紧,人都打晕好几回,就是不肯开口,再打的话,人怕是要不行了。”
来了...
曹喜说的那人应该就是杨若菲的侍卫,都快被人打死了。
“所以,小的已经着人将他送去宿州,由老爷亲自审问。”
靠,人已经被送走了?
“那死鬼,就知道呆在宿州风流快活,出些事,也让他知晓口子镇才是根本,倒也不错。”
听这意思,卞海龙很少回口子镇,这妇人对此颇多怨恨。
‘都尼玛一个德行。’
杨波想到的是,几个世纪之后的那些煤老板们,手里有煤矿,但人却不在现场挖煤,整日里混迹于各大城市,美其名曰,经营人脉圈儿,其实和这个卞海龙,都尼玛是暴发户,一路货色。
“还有,有人听
到那女子喊过一个人名儿,叫什么杨波的。”
“杨波?”
那妇人腾地站起来,惊问:“你确定没听错?是沈家堡的那个杨波?”
“小的....也不确定,当时一片混乱,没人听得很真切。”
这么说,那妇人是知道沈家堡有他杨波这个人?
没想到,他杨波的大名已经传到口子镇这么偏僻小镇了。
杨波挠挠头,在这种情景下,被人这样谈论,还真是有些诡异,不过,那妇人竟然也知道他的大名,又不免让杨波心生嘚瑟。
杨波无心再听下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杨若菲顺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便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卞家大门。
杨波找到杨若菲,告知侍卫已被送去宿州。
“那我们去宿州。”杨若菲决然道。
杨波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商议一番,决定明天一早,去宿州。
可今晚呢?
杨若菲好歹在口子镇呆过一半个月,烈山到处都是废弃的煤窑,找到一处栖身之所,暂时歇息一晚,并非难事。
“给你找了些衣物。”
杨波将顺手牵羊弄来的衣物塞到杨若菲怀里,笑道:“你赶紧换上,你身上的气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
“杨波,你嫌弃我?”杨若菲显得很不高兴。
“你是督帅府家的大小姐,我嫌弃得着吗?”
杨波哭笑不得,这剧本都拿错了。
杨波前世不过是个快递小哥,督帅府家的千金大小姐竟在抱怨被快递小哥嫌弃,岂非荒唐?
“你的意思,倘若我是乞儿,你就该嫌弃我?”
那还用说,肯定嫌弃啊。
倒不是杨波嫌贫爱富,想起乞儿身上还有虱子,跳蚤之类的小生物,杨波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递小哥怎么了,虽然身份卑微,也是有爱洁的权利,是也不是?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你谁都不是,你是杨若菲。”
“那还差不多。”
杨若菲总算停止了跟杨波抬杠,两人走着说着,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烈山脚下,寻得一处隐蔽的窑洞,走了进去。
窑洞被荒废很久了,里面还算干燥,两人四处查看一番,就是它了,晚上就在此地歇息。
杨波走出洞外,准备收拾些干柴,在洞里生一堆火,一则,山里晚上气温低,防止着凉,二则,还是山里有狼虫虎豹,有一堆火,它们不敢轻易靠近,安全。
不料,杨若菲却期期艾艾地走过来,扯了扯杨波的衣角,像是有话说,却又忸怩地不肯开口。
“若菲,有话说啊。”杨波奇道。
“那边有条小溪,我...我想去洗浴一番,你帮我看着点人,先说好,你不许偷看...”
噗嗤...
杨波忍不住,笑出了声,“早该如此,我不偷看,若是偷看,我小狗,可以了么?”
咚..
一记粉拳砸在杨波的胸口。
杨若菲抱起杨波从卞海龙家顺来的衣物,径直向前走,小溪就在洞口不远处。
杨若菲大概一早就知道此地有个小溪,所以才选择此地的这个废窑。
天上繁星点点,山里面,起了风,给人清冷的感觉。
杨波只管在一旁望风,自然不会去偷看,但四周太安静了,杨若菲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他都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