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前辈让我们去春神山,只是想让我们将他和余五的信物送还,他故去多年,并不知道春神山的情形,并不是刻意害我们的。”
江余看见怀慈大师遥遥地朝他们看过来,压低了声音:“况且,这次事情,对软软和沈星移来说,未必是坏事。”
“哥,什么意思?”
江驰扬了扬眉,怒气平息,有了几分好奇。
“怀慈大师。”
江余和江驰对视了一眼,江驰了然地点点头,镇重地说道:“哥,你真聪明。”
现在仔细想想,《三清诀》原本就是用来替软软压下媚骨的,现在《三清诀》虽然对她来说失去了效用,但《三清诀》能做的事,怀慈大师现在都已经做了。
总而言之,宁软软已经不需要《三清诀》了。
这么一想,江驰都有点嫉妒了,跟江余说:“哥,我们也去找怀慈商量商量吧,也帮我们压下戾气吧,《三清诀》是真不好练呀!”
江余:“……”
怀慈大师是什么好用的工具吗?
等到江余和江驰进来的时候,宁软软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地差不多了,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和江余,江驰聊起了天。
宁软软的媚骨虽除,但她仍旧是天生的炉鼎体质,这件事无法更改,就连怀慈大师都不行。
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要怀慈大师肯帮他们保守秘密,宁软软是炉鼎体质的事,别人就不会知道。
宁软软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佩剑亮了,伏桃从剑中飞出来,停在了宁软软身边。
“你兄长,传了讯息来。”
她飞到了窗户外,将那些被结界挡在外面的纸鹤都衔到了宁软软面前。
宁软软听着那些纸鹤带来的话,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四哥的情绪从平静到暴躁,最后一句话是“宁软软你最好给我滚回来”!
宁软软:“……”
他们面面相觑,宁软软咳了几声:“我四哥,平时不是这样的,他脾气挺好的。”
这天下,说宁如华脾气好的,估计也只有宁软软了。
宁软软给宁如华发了几个纸鹤,没多久都灰不溜秋地飞了回来,她再给她其他几个哥哥发,结果他们都劝她回家一趟。
“沈哥哥,我是做错了什么那?”
宁软软有些茫然:“看来我是非得回家一趟了。”
……
宁软软已经结丹,修者御剑,曾经觉得遥远的距离,现在也不是很远。
宁软软也知道自己自从去了三清宗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一方面是宗规所限,另一方面,她怕她自己回家了,就不想再出去了。
宁如华生气了,宁软软现在琼山下,哪是近乡情怯啊,而是整个人不敢再往前一步。
沈星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四公子不会怪你的。”
“是吗?”
“一二三四五……”
宁软软数了数:“我哥给我发了十二只纸鹤,十二只纸鹤,沈哥哥,它们全都有去无回!老天呀,我怎么没早点发现。”
宁软软气极了,这纸鹤老早就被挡在外面了,伏桃却是今天才告诉她,明明是想捉弄她。
宁软软在心里唤伏桃,伏桃却是怎么也不出来了。
“你看,我就说她心虚吧?”
伏桃虽然变成了冰凤凰,可她的本性依旧没变,十分恶劣,宁软软甚至想,或许到现在她也不把自己当成她的主人。
宁软软决定好好收拾一下伏桃。
气极了,宁软软也不怕伏桃被人捡走了,直接把伏桃丢到了附近的草丛里。
“看你还装不装死。”
沈星移:“……”
伏桃剑震了两下,被沈星移的视线一睨,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了。
沈星移说:“就让她待在这反省一下。”反正软软和伏桃已经结契了,不管在哪,也是能找到她的。
伏桃:“……”
等他们走远了,伏桃才想,究竟是她活得久,还是沈星移活得久,她怎么就被他给吓唬住了呢?
宁软软和沈星移上了山,琼山的风景依旧好,宁软软觉得距离上次她回家也没有过去多久,怎么她四哥就这么急着找她?
宁软软和沈星移一前一后地,刚想进宁家的大门,宁家的大门就在他们眼前关上了。
宁软软往后退了一步,惊诧非常,反应到家中的师兄师姐们竟然给自己关门了,立马前去拍门:“开开门呀,哥哥,是软软呀。”
门后的那边,宁软软的几个哥哥都在,宁知春看着宁如华,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些?”
宁如华冷着脸:“就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虽然宁无珩给他解释过了,宁知春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摸了摸鼻子,说:“长什么记性呀?”
陆挽灯正吃着她和宁知春养出来的水灵瓜,嚼得嘎吱嘎吱响,戳了戳宁无珩的肩膀:“这是演哪一出呀?”
宁无珩面无表地说道:“软软不回老四的信,老四要让她长长记性。”
陆挽灯摇了摇头:“我还是继续研究我的药方去吧,别是给宁如华看出什么不应该有的毛病出来了。”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虽然没有看到宁软软,还是希望这个小可怜自求多福。
听听那敲门的声音,小可怜,真可怜。
宁软软见自己敲了半天门不应,往后走开了一些,这时候倒是想起了伏桃还在山下躺着思过了,将它召了回来。
伏桃还在山脚下数蚂蚁呢,就感受到召唤,迎风冲上了琼山。
在剑风擦过宁软软面前的时候,她指着前方,一句“破”!
伏桃剑灵现身,凤凰化作骤风冲向了前方,将宁家大门冲得四分五裂。
站在门后看好戏的宁家弟子,只觉得自己被一阵热浪冲击,几乎掀飞在地。
宁家三兄弟在这巨浪里,紧紧地盯着门外的那个身影,宁知春眯起了眼,惊喜地喊道:“软软!”
虽然说好了要给宁软软一个教训,可是他身体不由脑子控制,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宁家弟子看见是自家小小姐使出的这一招,不停地赞道:“小姐这一招可不得了,精彩精彩。”
“是啊。”
“咱们小姐就是有本事,这才几年呢,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掀飞宁家的大门了,不简单。”
宁家弟子的话越说越歪,宁如华的脸色越来越黑。
“四哥!”
他不去迎接宁软软,宁软软自己厚着脸皮朝他贴,因为她知道,只要解决了她四哥,底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她还没有抱到宁如华的大腿,就被人用手指顶住了脑袋。
“宁软软,你可记得离开之前,我交代过你的事情。”
“记得呀。”
宁软软缩回去,摸着自己的脑袋:“洁身自好,不多管闲事。”
“那你做到了吗?”
宁软软假装自己不记得原前辈了,嘟囔着:“我记得呀。”
“你记得,你!”
似乎是被宁软软气到了,他捂着胸口喘了口气,掷了把铜钱在地上,说:“看!你自己看看你的命格!”
在铜钱的位置停稳的时候,宁如华吐出一口血,他不在意地抹掉,宁软软却不能轻松。
“四哥,你别再为我占卜了。”
“你别管我。”
宁如华抖着手,指着地上的铜钱,眉心的阴郁几欲成形:“你看!你看呐!”
宁软软看着那铜钱或破或立,方位奇形怪状的,只能瞧出来不是个好签,她摸了摸脑袋,有些为难地说道:“四哥,这么难的卦象,我看不出来呀……”
“好,你看不出来,我告诉你,就你从琼山去瑶光学宫的这一趟,你做了什么事,让你所有的生路都被堵死了。”
“宁软软,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宁软软见宁如华扬起手,以为他要打自己,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也很乱,她就说她四哥怎么会因为她不回他的信而动这么大的怒,原来是这样……
可命格不是一层不变的,她四哥怎么就不懂呢?
宁软软眼睛没有睁开,嘴却在喋喋不休地说:“四哥,你打吧,说不定我的死路就是被你打死。”
宁如华这下真的要被她气得背过去,他放下了手,目光却落在了沈星移身上。
他冷冷地说道:“沈星移,你的命格也变了。”
或者说,原本宁软软的命格错位,和沈星移的纠缠在一起,变得更为险象环生。
“你又做了什么?”
沈星移没有隐瞒,说道:“我们去了趟春神山,春神山的冤魂冲撞了宁软软,后来她媚骨发作,我求怀慈大师给软软解了。”
“解媚骨?这么说!”
宁如华总算知道宁软软的死路是什么了,宁软软成年在即,若是有人知道了她炉鼎的体质,再加上八重蕊心莲,宁软软根本不会有活路。
宁如华觉得他们这一脉向来活得艰难,没想到他们严防死守,却仍旧抵不过天意弄人。
正在宁如华满心苍凉的时候,沈星移像是看出了宁如华在想什么,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虽然是自作主张,但我和软软结了魂契。”
“什么?魂契!”
这下,不只是宁如华了,宁无珩和宁知春的神情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