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信手中还有一万多士兵,现如今,望着高森城阔的城墙,望着城上阮成保、阮良父子那双阴狠逼人的眼睛,阮信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想着自己现如今什么也不是,进退无门,落魄丧家之犬——好好的皇帝不当,却引吐蕃为外援,没想到婆罗布翻脸不认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阮良、阮成保根本不知道婆罗布为什么会撤军,但看着婆罗布仓皇撤退的模样,以及阮信落魄如狗的模样,就猜到婆罗布是对阮信不管不顾了,阮良大约是想着婆罗布可能伤亡过大,耗不起了,以至于立刻撤军?
但不管怎么样,阮信这厮是没了靠山。
阮良、阮成保父子看着阮信,愠怒的眸光中泛着丝丝血丝,阮良大吼道:“阮信,你身为安南国主,却勾结番邦,屠戮安南百姓,这等祸害之心,这满城安南儿女全都因你而死,阮信,你拿命来。”
阮良还没说完话,阮成保就已经打开城门,率领大军向阮信追杀过去。
阮信根本没有与阮成保对战的勇气,率领一万大军,转头就跑,他也是真没种,逃跑比兔子还快。
阮成保根本追不上阮信,心中沮丧。
阮信看着阮成保越拉越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后怕道:“这厮真是凶悍啊,可惜你追不上我。”
砰砰砰……
正待此时,就听到一阵鼓声如雷,从正前方传来。
阮信抬头一看,就见数万大军迎面而来,马蹄湍急,大旗英等招展,上书一个‘花’字!
“妈呀!”
阮信吓得魂飞胆裂,差点从马上栽倒下去——不论是花如玉,还是花无意,他都没有交手的胆量。
花无意其实已经在城外驻扎多时了。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为的就是消耗一下安南的兵力,虽然这样有些‘阴险’,对安南人不公,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安南的灾难,安南自己要承受,不能总是假手于人,中原铁甲营也不是白死的,而且,他也有栽培阮成保的心思——一将成名万骨枯,虽然残忍,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从吐蕃进入明口只有条路,花无意暗中派出了许多探子将这两条路严密的监视起来,所以,当吐蕃的信使刚刚进入安南境内,花无意就已经在收到了消息,急忙闻风而动,趁机出兵,将阮信劫持住。
花无意大军越来越近,阮成保已经看得清楚,不由兴奋的哈哈大笑:“师傅,是师傅来了。”急忙率领大军追上去。
阮成保被堵在中间,前有狼,后有虎,只急的尿了裤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穷途陌路,不过如此!
花无意就堵在前面五十米处,也不前进,只是不让阮信逃跑。
阮成保却不管那么多,带着人似虎狼一般冲杀进去——这些人都是阮信的亲卫兵,对阮信十分忠心,杀之已是必然。
轰!
阮成保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宛如利剑一般刺入了阮信的军队中,血光四溅。
阮信的亲卫兵已经被吓跑了胆子,士气全无,但却不敢迎向花无意,因为花无意比阮成保还要厉害。
阮信虽有一万大军,但却是败军之众,加之他不通军务,一瞬间就被阮成保杀得零碎了,浓浓的血雾弥漫在空气中,让阮信嗅到了绝望的味道。
阮成保见杀得差不多了,已经彻底震慑住敌军,大吼道:“降者不杀!”
所有士兵也都跟着怒喊:“降者不杀!”
阮信那些顽固分子已经被屠戮的差不多,剩下的都是心眼活泛的,对阮信并非死忠的家伙,听到阮成保不杀俘虏,谁还抵抗啊,噗愣愣的将兵器扔在地上,下跪,举手投降,此刻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阮信气得破口大骂,“不许投降!不许投降!你们这帮叛徒。”
砰!
阮成保凌空发飞来一脚,将阮信从马上踹下来,肋骨被踹断,在地上来回打滚,阮成保犹豫着要不要杀死阮信,却见阮良赶过来,远远向他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阮成保心领神会,一刀砍出去,阮信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山崖。
花如玉赶过来,向阮良道:“恭喜安南王清除内乱,还明口百姓安宁,安南王功不可没啊。”
阮良看着阮信的无头尸体,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兴奋——安南这片天下,终于由他亲自掌控了,虽然大局仍控制在大燕手中,但只要自己不谋反,大燕只会支持自己,做不会在妄动刀兵。
“师傅!”阮成保急忙向花无意行跪拜之礼。
花无意下马将阮成保扶起来,鼓励道:“干的好,好徒儿,来日你比成为一代名将。”
得了花无意这一句称赞,阮成保心中大喜。
阮成保将一切安置妥当,阮良领着花无意进了城,黑山等将领也急忙向花无意请安,一同进了议事厅。
阮良让人为花无意沏茶,随后蹙眉问道:“吐蕃大军怎么会无缘无故撤走了呢?”
花无意道:“怎么会无缘无故?”
阮良看着花无意的眼眸里藏着神秘,说道:“请花老将军明言。”
花无意开心大笑:“吐蕃内乱,沙摩柯造反,婆罗布急着回吐蕃灭火去了。”
阮良愣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才道:“吐蕃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有人造反呢?”
花无意神秘一笑:“你说呢?”
阮良起身,大惊道:“是兴国公干的?”
“除了小九,还能有谁?”
花无意心想着还是我女婿厉害啊,瞟了一眼阮良,笑道:“小九为了你,可是大动干戈啊!安南王,您可要体谅小九的一片苦心。”
呼!
阮良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惊诧!
佩服的是小九说到做到,居然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安南之危,但又惊诧于小九的神来之笔——他一个大燕的国公,怎么就将手脚伸进了吐蕃国内呢?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由此可见,小九就是魔鬼,没有他干不成的事情。
花无意此次带来了许多粮食,以及生活的必须物资,交由阮良分发下去,让阮良去收买人心。
阮良安稳好了民心,与宣布安南归入大燕版图,并被封为安南王,世袭罔替!
三日后,阮良将一切处置妥当,便派人以安南王的名义向陈小九发函,正是名正言顺纳入大燕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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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收到阮良的书信之后,喜得眉开眼笑,又来到内阁,会同刘岚、郑平、崔远山一同进宫找小皇帝传递喜讯。
“好!太好了……”
小皇帝看过了书信,兴奋的直跳:“想不到安南与大燕貌合神离十几年,直至今日,却乖乖的归顺了大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形势变幻莫测,安南国可曾想过今日之局面?哈哈……这都是小九的功劳啊。”
崔远山、刘岚、郑平等人自然也对小九推崇备至。
小九道:“收复安南最重要的不是国土的扩张,而是启动茶马古道计划,将丰饶的物资从安南运送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小皇帝道:“小九只管去做,经商你最在行,此事全权交由你来处理。”
小九又跑去格物院,与猪悟能、潘祥、详细谈了一番,猪悟能、潘祥两人大喜,急忙将手下的五十多名名大掌柜找来,商议对策。
现如今,猪悟能可是大燕首富,比以前的朱家不知道强横了多少倍,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绝不为过,潘祥虽然屈居第二,但这个第二与第一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只是个数字游戏而已
猪悟能与潘祥都嗅到了茶马古道中蕴藏的商机,手下那些赫赫有名的大掌柜也探讨的不亦乐乎,而京城中其余的大商户也闻风而动,赶过来凑热闹,整个大厅装了一百多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陈小九虽然听得心烦,但也是兴奋的心烦,知道茶马古达之事已经促成,心中高兴的要命。
正待此时,就见鸿胪寺少卿马原赶过来,说道:“国公大人,高丽特使远道而来,在驿馆等候,殷切盼望与国公大人相见……”
“高丽特使?”
陈小九嘿嘿一笑:“高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高丽特使很牛吗?我不见!”
鸿胪寺少卿马原碰了钉子,不敢再说,急忙回去复命。
其实陈小九很明白,高丽特使这时候来到大燕,所谓的正是倭国与高丽的战争之事。
月神从倭国得知消息,平川武夫人马已经筹备完全,只等着与高丽决战,并且高丽大军已经获知了消息,枕戈待旦,严密防敌。
而高丽特殊这时候来到大燕还能干什么?无非是寻求援助。
奶奶个腿儿的,过年的时候你高丽牛皮哄哄,都不来百年,现在遇到难处了,就来找大燕?
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陈小九在格物院盘旋了好一阵,下午时分,喝了需多久,让轿子随从先行离开,自己逛街体察民情,天快黑了,才像个小痞子似的,一摇三晃的回府,走到门口时,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肌肤白皙,眉眼妩媚的少女,手中拿着礼盒,正在向府内张望。
看着小九醉意熏熏的望过来,那少女琼鼻微微一蹙,心声厌恶,转过身去背对着小九,但发现小九仍久久不离去,回眸凝视小九,媚眼含嗔,正色道:“难道中原上国的人都这么不懂礼貌吗?”
声音婉柔,但却有种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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