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洲际酒店的餐厅。
用?餐的客人大多已经离去,只剩寥寥几桌。
台上?,音乐家沉浸在钢琴的世界中, 为了?剩余的客人,更是为他自?己?, 继续演奏。
琴声温柔。
半小时前, 秦措刚从机场赶到酒店, 稍作休整,立刻来赴约。
对?面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 约翰·普莱斯——他的律师事务所,享誉全?欧洲。
“秦先?生。”普莱斯律师放下酒杯,抬起头, 笑了?笑,“你约见我的目的, 我想,我已经猜到。”
秦措看着?他。
普莱斯律师点燃一支雪茄, 不紧不慢的道:“很可惜,我并不能?提供你想要的答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当面说一声, 非常抱歉, 我无法帮助你。”
烟雾袅袅, 随着?钢琴声盘旋而上?。
这名世故的大律师有着?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因为年岁渐长, 阅历渐长,他懂得隐藏锐气,目光显得温和、宽容。
可他心如明镜。
秦措不是第一个打着?刺探情报的主意来找他的人。
当然,秦先?生是这些人当中, 最有钱有势的那一位,所以他愿意花费时间同对?方周旋。
常佑说:“普莱斯先?生,至少先?听听我们?的说词。”
普莱斯律师不置可否,只问:“你们?想问康特郡公爵遗产分配的事情,是吗?”
秦措说:“是。”
简单的一个字。
普莱斯律师点点头,“你瞧,这就是问题所在。出于职业道德,出于我个人对?康特郡公爵的尊重,我都不能?出卖原则,透露我客户生前的信息。”他停顿了?下,由衷的说,“秦先?生,请理解我的立场,不要为难我。”
秦措不答。
他面前的餐盘上?,食物原封不动。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行程,一半时间在飞机上?度过,晚上?也睡不安稳,生理作息更是紊乱,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不良反应。
他胃里不舒服,没有胃口。
男人稍显憔悴,冷白的肤色之中,透出病态的苍白。但?是他神色从容,泰然自?若。
常佑见律师的态度强硬,再一次劝说:“普莱斯先?生,我们?理解你。但?是,康特郡公爵是你的客户,他的教子?也是吗?”
普莱斯律师笑了?一声。
对?方变着?法子?套他的话,他才不上?钩:“这也是隐私。”
常佑皱眉。
秦措问:“没有商讨的余地?”
普莱斯律师摇头,状若遗憾,语气却坚定:“抱歉。”
“那好?。”秦措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按了?一下,“看来,我也没有选择。”
屏幕亮起。
常佑愣了?愣,蓦地转向他。
手机显示的是一张温馨的阖家团圆家庭照,英俊的男主人,美丽的女主人,依偎在一起。女主人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多么?美好?的画面。
然而……
这是一张p图。
常佑抿唇,努力不让情绪显露出来。
刚才在飞机上?,秦总一直盯着?手机,他还以为上?司在处理要紧的工作,原来在费心p图。
……秦总真的不讲武德的。
“这、这是——”
普莱斯律师蓦地坐起,身体前倾,瞪着?发亮的屏幕。
他认出了?微笑着?的女人,因此?而感到震惊,不可置信。他嘴唇颤动了?下,几乎叫出堵在喉咙里的名字。
他及时克制。
“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秦措平静的告诉他,“我和太太从高中起就在一起,今年,我们?的孩子?已经五岁。”
常佑拿起酒杯,仰头饮了?一口。
秦总这么?说也没错,就是……省略的过程有点多。
普莱斯律师沉默很久,突然又笑了?声:“原来是你。”
他和那个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交往也不深。和其他人一样,他对?她仅有的了?解,多半来自?于经济新闻。
她从不在台前露面,她的存在却令所有人震撼。无数心怀梦想的年轻创业家,对?她顶礼膜拜。
他也曾好?奇,这样的人,事业之外的感情世界,又是怎样的。
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此?时此?刻,他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一切豁然开朗。
传奇人物的感情天地,当然也是传奇——两个商界最优秀的人的结合,宛如童话故事的梦幻设定。
所以,外界对?秦氏和utopia关系紧张的炒作,原来只是夫妻之间的竞争吗?
普莱斯律师甚觉好?笑。
有时候,有钱人的乐趣就是这么?奇怪。
圣诞节后,秦雾参加了?一场商业文化讲座。
这是专门为年幼的商二代继承人们?准备的课程,全?英文讲授,出席的全?是熟面孔。
纤纤留下来旁听。
因为,今天的主题是海外声势正猛的新兴企业,utopia。
她本来以为,既然题目是商业文化,那介绍的大概也是utopia的企业文化、经营模式之类。结果是她想太多了?,那些知识对?于孩子?们?来说,到底太复杂。
老师主要讲的是utopia的ope项目。
纤纤坐在会?场最后一排,在她旁边,另外还有几名家长。
她听见老师发问:“有谁知道utopia的ope项目是什么??”
老师在白板上?写下‘ope’三个字母。
零星几位小朋友举起了?小手。老师笑了?笑,指向前排的一位小姑娘,“苏小姐,你说。”
八岁的苏小姐用?标准的英式英语说:“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项目的标志性符号,是一座城堡。我认为,这是一个建立城堡的计划——”
她的母亲蹙眉,轻叹。
年纪比较大的孩子?们?讽笑起来。
其中笑的最大声的,当属路平平。
他高举起手,不等老师叫他,便开口:“错啦!苏甜,你好?幼稚哦。你当这是讲故事吗?城堡?你是不是以为还有公主啊?”
又是一阵笑声。
苏小姐一愣,涨红了?脸。
“ope项目——”路平平大声的说,“ocean pollution elimination project,海洋污染清除计划。这是utopia的核心项目,mr. gf非常重视。”
老师颔首,“回答正确。”
四十分钟后,讲座结束。
苏太太先?找老师聊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女儿仍坐在原位,脑袋低低地垂着?。
她忙走过去,安慰自?尊心受挫的孩子?:“甜甜,回答错了?也没关系,你今天做的很棒——”
她突然一怔。
女儿摊开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画了?一座城堡。铅笔描出来的图案,有些粗糙。在城堡旁边,则是一行行云流水的英文小字。
——ocean palace establishment project。
海底宫殿建造计划。
苏太太看向女儿,“甜甜,是你画的?”
苏小姐摇头。
她怔怔地望着?笔记本上?的图案,小声说:“有个姐姐画的,她告诉我,我没有答错,我说的也是对?的。”手指轻轻划过英文单词,她的声音更轻,“姐姐说,海底宫殿,就是龙宫计划。她表扬我,说我好?聪明,大家都想不到,只有我猜了?出来。”
苏太太不明所以。
苏小姐抿了?抿唇,望向会?场的门口。
“那个姐姐……真的好?温柔啊。”
“康特郡公爵生命中的最后几年,与病魔抗争的同时,一直着?力于环保和公益事业。后来,他遇见了?他的教子?。”
普莱斯律师放下雪茄,盯着?那一星暗火。
“公爵深信,那个人能?改变世界。而他,即使已经死去,即使肉.体腐朽,他也希望能?成为计划的一部分,被世人铭记。”
“所以,他把财产留给?了?对?方。”
“他的亲人并未反对?,他们?和我一样,也相信那个人的实力。”
“五年的时间,他证明了?自?己?没有辜负公爵的厚望,他值得我们?所有人信任。”
“秦先?生——”
普莱斯律师抬起眼皮,直直地盯着?那位看起来斯文而俊秀的青年人。
“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我实在好?奇——被神所眷顾,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秦措迎上?他的视线。
他说:“一言难尽。”
普莱斯律师大笑。
常佑在旁听着?,又像什么?都没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寻常人难以理解。
……一言难尽。
普莱斯律师用?手帕抹了?抹嘴,坦然的道:“秦先?生,说实在的,我佩服你,不是所有男人都有你的心胸和气魄。你的宽容令人吃惊。”
秦措说:“那和宽容无关。”
普莱斯律师一愣,无声地盯着?他。
“在意的事物不同而已。”秦措得到了?他要的答案,淡淡道,“感谢你特地来这一趟。”
“不必客气。”
普莱斯律师又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对?着?手表说:“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的太太会?担心。”
他起身。
常佑说:“我送你。”
普莱斯律师摇了?摇头,示意他留下。离开之前,他回头,“秦先?生,能?否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秦措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普莱斯律师慢慢的问,“你的妻子?就是mr. gf的事实。”
常佑刚刚站起来,闻言,带翻了?椅子?,红酒洒在他的西?装上?,染湿一片。
他骇然。
纤纤把秦雾送回秦园的别墅。
秦雾说:“妈妈,你看见了?吗?自?从utopia和禄通合作,路平平的尾巴就翘到了?天上?,他真没礼貌。”
“他是反面教材,小雾不要学他。”
“我肯定不学他,他好?可恶。”
“再过几天,你会?觉得,他好?好?笑。”
“妈妈,你说什么??”
“没什么?。”
圣诞假期,罗伯特从海之屿过来,帮忙照顾小少爷。
纤纤说:“难得离开那座岛,你不出去逛逛吗?你可以带小雾去商场玩,多开心。”
“浪费时间。”罗伯特冷冷道,“只有工作能?使我快乐。”
纤纤:“工作狂。”
罗伯特:“那叫正确的工作价值观。”
他弯腰,对?秦雾说:“小少爷,虽然是节假日,但?是你的父亲也在尽职尽责地工作,你要学习他的拼搏精神,等你长大,才能?像少爷那么?成功。”
秦雾便说:“我去房间看书了?。”他拉着?母亲的手,“妈妈,我们?走。”
纤纤笑了?笑,“我有事,晚点回来,你去吧。”
秦雾懂事地点头。
纤纤独自?开车出去,大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郊区的一家私人俱乐部。
奥斯汀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纤纤问:“客人呢?”
奥斯汀:“在里面。”
纤纤开门下车,“很好?。”
常佑开了?一瓶威士忌,咕嘟嘟往喉咙里灌。他早顾不上?品酒的礼仪了?,直接牛饮。
秦措要了?一杯热茶。
半晌,常佑喃喃道:“mr. gf……白学妹?白学妹??”
秦措说:“你应该叫白小姐。”
常佑难得对?老板的话置若罔闻,他的一颗脆弱的心脏忽上?忽下的,悬在半空。许是酒喝多了?,他双手发抖。
他想起去过温德尔的故居后,与秦措的对?话。
秦总说:你那句话,说反了?。
那是哪句话呢?
常佑想了?又想,绞尽脑汁,想的脸颊发烫,脑子?发热。
是了?,一定是那句——‘我不相信她会?帮温德尔做事’。
那句话是反的。
根本不是白学妹帮温德尔做事,而是温德尔听从于她。
一直以来……
她就是mr. gf,她才是mr. gf!
常佑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光。
秦措看一成空瓶的酒瓶,淡声问:“你晚上?准备吐几次?”
常佑脑袋嗡嗡的响,哪里听的进去。他手抖的厉害,越是颤抖,越是紧握玻璃杯。
他说:“完了?,完了?完了?。”
秦措摇头。
“……真完了?。”常佑又说,“我当着?她的面,编排过mr. gf几次?艹,想不起来了?。我说过她老头子?,说过她小心眼,我……他妈完了?!”
秦措端起杯子?喝茶。
常佑心惊肉跳了?半天,这才注意到上?司不以为然的态度。
他睁大眼睛,“秦总,你为什么?没有反应?你也听见普莱斯的话了?!”
秦措说:“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你就得有反应啊!”常佑脑子?发烫,脱口而出,“你也编排过她,你说她是传销头目。”
“那又怎样?”
“那——那你是没怎样。”常佑一拍额头,悔恨交加,苦笑不止,“你是她男朋友,她孩子?的爸爸,她又不会?记恨你,我就不一样了?,我……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他哀叹。
过了?一会?儿,酒劲上?涌,他又说:“秦措,你不介意?她隐瞒全?世界,隐瞒身份回到你身边——你怎么?能?不介意?”
秦措淡淡道:“你喝多了?。”
“她收购那家公司,她把一年更新一次的财富榜,强行改成每季度更新排名。”常佑喋喋不休,“她想超越你,她一直想打败你,所以她隐瞒!”
说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问:“秦措,你不生气吗?”
秦措当然生气,但?他不愿和一个醉鬼多说。
他不是气那个女人隐瞒,也不是气她一门心思争第一,暗地里将他视作竞争对?手。
他气她竟然以为,他在乎这些。
认识他那么?久,恋爱那么?久,孩子?都成小神童了?,那个女人还是不懂。
他要的是什么?,他说过无数遍,她不信。
会?客室。
马总监才等了?五分钟,已经如坐针毡。
他后悔来赴约。
他打心底的认为,他来到这里,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对?路守谦的无言的背叛。
因此?,他惭愧不已。
门开了?。
马总监几乎跳了?起来,看见进来的男人,立刻说道:“温德尔先?生,我考虑过了?,我的决定不变,我不能?对?不起——宁宁?”
他惊讶。
宁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和温德尔——
“马叔叔。”纤纤比了?比沙发,“坐。”
“……宁宁!”
马总监哪里能?安心坐下,沉了?脸,道:“你来这里,你爸爸知道吗?”他的视线移到奥斯汀身上?,冷了?几分,“温德尔先?生,请不要把无辜的女孩子?卷入大人的争斗,这太缺德!”
奥斯汀笑了?笑,“马先?生,请坐。”他这么?说着?,自?己?却无意坐下商谈,“我替你们?泡茶。”
马总监愣住。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只因为脑子?太乱,思绪就像细细的线条缠绕在一起,纠结不清。
良久,他抬头,“宁宁,你和奥斯汀·温德尔来往,是你爸爸妈妈默许的,还是他私下找你?”
他尽量语气温和。
纤纤说:“都不是。”
话音刚落,奥斯汀端着?托盘过来,放下两杯英式红茶。
马总监看着?那杯冒热气的茶,眉宇紧皱,他又抬眸,却见高大的男人站到了?女孩身后。
那个男人的表情坦然自?在,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她坐着?,他站在她身后。
他守护她,他追随她。
马总监心口咯噔一下,脸色忽然白了?。他霍地起身,“宁宁,你——”
“是我让奥斯汀带话,约你见面。”纤纤说,云淡风轻,“马叔叔,你看见我的诚意了?吗?”
马总监瞪着?她,嘴唇张开:“你、你是什么?时候……”
纤纤接他的话头:“创业?五年前。陈年旧事,说来话长,今天不提这些。”她一顿,双眸清亮,“我想请你再考虑一下utopia的邀请。”
马总监开不了?口。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又坐了?回去,剧烈的震惊之后,身体无力。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咽了?口唾沫。
“宁宁,你不该这么?对?你的父亲。”终于,他说,“你怎么?能?不对?他坦白?你们?是亲人,血浓于水。”
“也浓于禄通私下研发的试剂吗?”纤纤和颜悦色。
马总监心头一跳,面如土色。
纤纤拿起茶杯,轻轻搅动,眼睑低垂,“你们?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好?,以边缘参与者的身份,窃取utopia辛苦五年,消耗无数人力物力得到的科研成果——可实际上?,那只是我给?禄通的一次机会?。”
马总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你一直知道?”
“当然。”纤纤笑,“我还知道,你们?胜利在望,元旦后,路先?生打算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你们?团队的成果。”
马总监呼吸急促。
他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泄露了?机密。
纤纤问:“路先?生一意孤行,你也要追随他吗?”
马总监沉默。
“如果只是因为愧疚,因为觉得对?不起路先?生的知遇之恩,你才犹豫,没必要。”纤纤又说,“我是他的女儿,不是吗?你转投我旗下,也是为路家人出力。”
马总监一怔。
纤纤微笑,“路先?生那么?做,不仅不诚信,更不道德。虽然这两样东西?,许多商人都不具备,但?是这个项目不同——路先?生妄想窃取别人的成果,申请自?己?的专利,这伤害的可不止是utopia的利益,而是人类的未来。”
马总监低着?头,“你父亲他——”
“他只想赚钱,商人逐利。”纤纤说,“可你呢?马叔叔,你希望世人怎么?认识你,时代如何铭记你?”
马总监咬牙,脸上?的肉绷紧。
纤纤看着?他,一字一字慢声道:“资本家的走狗,还是有脊梁、有风骨的人?”
常佑不记得夜里吐了?几次,早上?醒来,头疼欲裂,整个人都虚脱了?。前往机场的路上?,他还是难受的要命,但?至少,神志清醒了?。
他看一眼车后座。
秦总神情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常佑清了?清喉咙,问:“我昨天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还好?。”秦措淡然道,“你一直在害怕。”
“害怕?”
“怕被mr. gf报复。”
“……”
常佑反复深呼吸,下定决心,据理力争:“秦总,我可是出于对?你的忠诚,对?秦氏的赤胆忠心,才会?在……白小姐面前失言的!”
秦措抬了?抬眼,“回国以后,你出差。”
常佑愕然,“出差?去哪?”
“越远越好?。”
“……”
常佑心凉至极。
——资本家无良,古人诚不欺我。
“秦总。”他顿了?顿,“我能?问为什么?吗?”
“怕你演技拙劣,让她看出蹊跷。”
常佑又是一愣,半晌才道:“你……你不准备找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秦措说:“暂时不。”
常佑:“……”
秦措拿起手机。
白纤纤那边是晚上?,她接起来,说:“我刚陪小雾吃完晚饭,罗伯特整天夸你上?进努力呢……你吃了?什么??”
秦措:“不想吃,胃疼。”
白纤纤沉默一会?,开口:“用?不着?那么?上?进,晚几天回来也不要紧。”
秦措又说:“想你。”
“……”
白纤纤轻哼:“别想了?,照顾好?你的胃。”
秦措低笑,“纤纤。”
“嗯?”
他不语。
他想问,为什么?不能?多信任我一点?但?问了?也没用?,就像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他只要她和孩子?,她仍然怀疑。
说的再多,不如行动。
于是,他说:“我会?证明。”
白纤纤问:“证明什么??”
秦措轻轻的笑两声,戏谑:“证明有多想你。”
“……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