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埃达接下方索斯的匕首之后,身上忽然有了动作,半废的身体忽然间像是有了力量一般,竟然直接挣脱了铁笼的束缚,
右手一伸拿起了脚边的黑剑,拖着身躯朝着方索斯的方向逼来。
方索斯真的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想法,竟然拖着这样的一幅身体敢来和他对决,要是直接跳车说不上还有三分的机会逃命,但直接这样毫无顾忌直接冲来,那还真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何其可笑,但方索斯却不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哪怕是即便现在对方这种状态却依旧不敢放他近身。
真是,不晓得到底谁才是怪物。
“喧嚣世界!“无数铁流汇聚成荆棘森林,宛如一对上下合起的巨嘴,一口将埃达咬下。
但埃达怎么不知提前算计好,喷涌的血自然不会是白流的,他的血本身就是一种黑石能量的抑制剂,对方的能力再怎么诡异,说到底也是由黑石能量控制造成的。
鲜血已经为他提前铺好了路。
埃达双手握住剑,双腿感到格外的沉重,这七步的距离仿佛是天戈一样难以突破。
钢铁犬牙交错,但经过鲜血的润色,那钢铁早已便的格外的脆弱,但埃达却不闪不避甚至连格挡都做不出来。
非不然也,其不能也。
他只有斩出一剑的力量和底气,所以这一剑必须斩在对方的身上,只要沿着对方缝合的痕迹再次斩出,就算对方身为怪物也一样要死。
剑上早已沾满了他的血。
要怪,这怪你离我太近!
七步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怪就怪在对方实在是对自己的喧嚣世界太过自信,也同样相信凭借对方的身体也绝对挡不住自己的能力。
所以那一剑近了,然后便干脆利落的斩上了对方的身躯,沿着那道黑石缝合的印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方索斯仿佛又想起了之前的哪一剑,那一剑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斩断了他的心。
但他难道会再一次败北在相同的剑上吗。
“砰,,,”
然而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本应该斩落在对方身上的黑剑,却在接触到对方的身体之时应声而碎。
方索斯和埃达的双眼对上,一方狂喜一方惊愕。
方索斯也连忙握住了埃达的脖子,狠狠的捏住对方的喉骨。
此时哪怕埃达的心境宛如钢铁也由难以自已,是了,我早该想到的,自己的那种状态已经消失了那么久凭什么这把剑还会一如既往的坚韧锋利,只是自己一只没有挥动那一把剑所有根本不知情。
但埃达所绝望的并不是剑刃的破碎,又或者是害的他和迪妮莎丢掉性命,而是这把剑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而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失落的了。
方索斯即便化作了怪物一般的存在却还是忍不住长吸一口气,紧接着便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都说了我才是天命所归,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有资格被我记住!”
在之后的回忆录里他可是会对这个令他体会到绝望的男人大加赞赏的,不过是在他死后,像是这种男人也只有死掉之后才会让人真正的安心。
我叫什么呢?埃达的眼神早已经模糊不已,血沫已经透过身体直接低落在地,他已经在垂死之境了,之所以有着那一口气,完全是因为方索斯想要亲耳听见从这家伙里说出来的名字。
我是谁,耶梦加得的统御者,无色之王,哈森的统治者,芬里尔之主?
不这些都是代号而已,在抛开这一切的名号之后,我的名字是埃达·海默,一个流淌着无色之血的普通人,但我或许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我有一个研究员的老妈有一个冒险者的老爸,不过两个都不是怎么靠谱的家伙。
我养了一只猫,名字叫做小煤碳,我有一个无法忘怀的女人叫做莫菲,我有一个珍重的对象叫做迪妮莎,我的朋友,我的部下,,,那一个个名字出现在埃达的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在脑海中好像看见了一扇门,门旁边有个身穿铠甲的瘦弱黑发女人,那人像是在看守什么东西见他来了便微微一笑,笑的很是熟悉。
“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她这样的说到,然后就像是一个骑士一样为他带上了一项王冠。
然后那人便消失在他的梦境里,一切仿佛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只是在此时此时他忽然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能死在这里,死在一个小喽啰的手里!
“我埃达·海默怎么能死在你这种小喽啰的手里!!!”
随着一声怒吼,埃达的身体中像是忽然涌现出了惊人的力量,一把握住对方掐住自己的手,眼神中的光芒如同火炬。
怎么可能,还不等他继续震惊便惶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握不住对方的脖子反而被这家伙一点点掰开自己的手。
而于此同时他从对面那人身上感到了比死亡更加恐惧的力量,那手掌的温度像是一块无比烫人的烙铁,那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下意识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松开了那个名为埃达·海默的男人。
而在等他回过神来那个男人的怀里便出现了自己手上的筹码。
方索斯的双腿忍不住的打颤,他下意识的想要运用其喧嚣世界躲开这个男人实在不行就算跳车离开也行。
但此时的他的双腿却像是不停使唤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那个男人解开了对方的束缚,然后却忽然身处右手一下插入了对方的胸口之中。
他难道是疯了吗!
不,不是……
绽开的黑石像是花朵一样出现在埃达的手掌上,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缓缓的拔了出来。
那动作就像是拔剑一样……
迪妮莎默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到埃达的手掌不由“嗯”了一声。
剑刃已经完全被埃达拔了出来,伴生的黑石瞬间解脱,展现出了那把剑原本的样子,这是一把修长的巨剑,浑身金属色,剑柄处呈现一个圆环的形状。
而迪妮莎宛如此剑的剑鞘。
即便那人身上满是伤痕,长发随风雪飘然,仿佛随时都能被吹倒。
王之剑,此时此地是名为方索斯的绝望之境。
……
神父的纸上再次书写道:“原本已经放弃了对方的能力,没想到在绝境之下对方却又爆发出令人难以……”
神父的笔忽然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继续写下去,更加不是他没有什么不好落笔的,实在是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说是女人有些夸张,因为对方实在是瘦弱的很,令人怀疑这只是一个小女孩,但他很清楚的是对方并不是一个小女孩。
她一头黑色短发,手上拿着一并普普通通的黑色的没有剑鞘的剑。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更加明白了他所算计的是什么人。
“这戏挺好,埃达也终于从我的死里走了出来,那么为此费尽心思的你,我该怎么报答的好呢。”
“我……”神父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一句话没有说。
一人一剑,天下无敌,黑骑士——莫菲。
此时此刻,正是他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