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大门,忽地打开。
数万李唐兵士,在徐世绩的带领下,从城中蜂拥冲出。
原来,夜色黑暗,从潼关城上,辨不清楚谁胜谁负。
只瞧见新隋军的营帐中, 火光冲天。
只是,震耳欲聋的炮声,却格外响亮。
城头上,李世民眉头深锁,他心中思索:按理说,草原骑兵来袭, 那新隋的大炮, 不应该在此时响起。
“要遭!”
一念至此, 李世民想要追回徐世绩,可是,刹那间后,他便放弃了此念头。
纵使新隋军此时有抵抗,他自己也要铁定出兵,进行首尾夹击。
如果他此时放弃,一旦草原骑兵落败,他李家也要落败。
士气这东西,无法言喻。
一旦草原的数万骑兵在此折翼,新隋的士气将彻底高昂。
他家的那些将领和兵士,必然另思“明主”。
良禽择木而栖,这本就是人性,绝非他一人可以逆转。
所以,纵使徐世绩此去落败,那也是命该如此,李唐的命数也该如此。
倘若不出兵,失败已是注定,时间早晚而已。
出了兵, 还尚存一丝侥幸。
…
这会儿, 新隋军倚仗陷马道,使用大炮、弓箭和火枪,一边倒的进攻。
草原骑兵虽偶有发射箭矢,也多被新隋兵士手中的盾牌所挡。
所以,这几乎是一边倒的伤亡。
再斗下去,草原骑兵落败也是早晚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这时,在草原骑兵的身后,马蹄声起,火光冲天。
“冲啊!灭了这群胆敢踏入中原的狼崽子!”
五万骑兵,竟从草原骑兵的身后,发动了攻击。
领兵的人,正是天刀宋缺。
在最关键的时候,他领了五万骑兵赶来,衔尾而击。
这五万骑兵,已是南方最精锐的骑兵。
五万骑兵,人如虎,马如龙,冲杀而来。
那草原骑兵本就已经焦头烂额, 此时尾部被击, 更是乱作一团。
无奈之下,那草原的骑兵惟有向着潼关的方向而去。
古纳台勒马缰绳,领着剩余的草原骑兵,向着潼关的城门而去。
此时,他所领兵士的左右以及后侧,皆不能逃,惟有潼关一个方向而已。
这已是唯一的选择。
…
当草原骑兵好不容易冲到潼关前时,正好与徐世绩所领的李唐兵士相遇。
此时,天黑地暗,敌我难辨。
更何况,那些草原兵士,一来语言不通,二来心中交集,又哪里分得清哪些人是李唐的兵士,哪些是新隋的兵士。
在他们的心中,都是中原“蛮子”而已。
一时间,徐世绩所领的李唐兵士,竟和草原骑兵缠斗了起来。
“轰隆!”
那一门门大炮,早已调整了方向,朝着潼关城下的方向,一阵凶猛的轰击。
此时,潼关城下,人多成堆,每一枚炮弹落下,弹片乱飞,都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这会儿,宋缺所领的骑兵,在追杀了三、四千尾部的草原骑兵后,也停下了步伐,改为发射弓箭。
再过了半个时辰,那草原骑兵和李唐兵士,各有了不少伤亡后,新隋军终于出动。
没有任何悬念,那些草原骑兵和李唐的兵士,或被诛灭,或投降。
这个时候,潼关的大门,早已紧闭。
李世民绝不会在此时开了城门,倘若如此,新隋的兵士,难免趁乱进城。
但李世民已经知道了李唐的结局,或投降草原,或投降新隋。
除此之外,再无其余的路可走。
这个世界的主人,注定是杨虚彦和李世民的其中一人,绝不会是他李世民。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思索自己的未来。
明明,他心中深有韬略,也有治理万民之策。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杨虚彦和跋锋寒的存在。
这二人无论用兵,还是谋略,甚至武功,都远远在他之上。
此时的他,已心灰意冷。
这夜,他思绪极多。
城外,战火已经熄灭。
天已微微发白,何去何从,李世民的心间,终于做出了抉择。
“既不能一展心中的抱负,那就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富家翁吧!”
李世民一声苦笑,只要他投降任何一方,只要他安心做一个富家翁,想来也会如愿。
他既有胡人血统,又有汉人血脉。
但生他的地方,始终还是汉地。
第二日一早,他背负荆条,裸着上身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