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莽古尔泰用美人计,本打算趁机把宁完我除掉,不成想,计划失败,害人不成终害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人家道歉赔礼,憋气窝火。或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宁完我在三天后竟然真用八台大轿娶了冰清姑娘,迎亲队伍走到三贝勒府前使劲地吹打。
按照女真的习俗,这叫“拜门”,是对府中主人的一种尊重,主人正常应该赏钱。宁完我知道莽古尔泰不可能出来打赏,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吹打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可把莽古尔泰气坏了,大拳一拍,好悬没把桌子一拳砸碎。
要说起冰清这姑娘,多才多艺,莽古尔泰可是下了血本从辽阳买到的。按照他的计划,宁完我只要喝了屋里的酒,就休想睡醒,那酒里面可下了蒙汗药了。谁不知,宁完我竟然识破了,一口未动。而冰清姑娘也仰慕宁完我的才华,交了实底。本想着事成后直接收其为小福晋,没想到花了大把银子,结果给人家做了老婆,真是赔了夫人又损财。
快到中午时,宁完我派人来请他去喝喜酒,本来莽古尔泰不想去,后来一想,最近自己确实有些人缘不济,先是得罪了皇太极,接着又得罪了宁完我,不如趁此机会缓和缓和矛盾,所以衡量再三,还真就去了。
席间,宁我完亲自敬酒,先敬了汗王,接着是代善,紧接着就是莽古尔泰。
宁完我心中暗笑:三贝勒,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滋味?宁某抱得美人归,你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宁完心里得意,脸上带着笑容,十分恭谦道:“三贝勒在上,奴才给您敬酒了!”
莽古尔泰本身酒量极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心中骂道:“老子赔了银子又没了夫人,今天老子非喝废了你不可!”
想到这儿,莽古尔泰把小酒杯往旁边一推,伸手取过两只大碗,“咕嘟、咕嘟”倒满后,冲宁完我笑道:“宁大学士,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用大碗,本贝勒恭喜你了!来,咱们干了吧!”
要说莽古尔泰实在是有些太大意了,他以为宁完我一个文人,肯定喝不了多少酒,打算把宁完我当场喝趴下,当众丢丑,好挽回些颜面。只是他不知道,宁完我平时虽说很少喝酒,但却是少有的海量,别说一个莽古尔泰,就算是三个,也不是宁完我的对手。
宁完我一看,就猜到了莽古尔泰的意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装作不会喝酒的样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三贝勒,这……这……这可是一大碗酒啊,奴才要是喝下去,当时就得趴下。”
莽古尔泰心想:我就是要你喝趴下。微微笑了笑:“有道是喜酒不醉,我先饮为敬!”说罢,仰脖子,几口就把一大碗酒给灌了进去。
众人齐赞:“三贝勒海量!”
宁完我没办法,皱着眉头,故意发抖,好不容易把这碗酒给干了。
莽古尔泰心中欢喜,眼瞅着宁完我站都快站不稳了,赶紧从旁边抓过酒篓,又倒了两大碗,端起一碗道:“好,痛快!这一碗酒本贝勒敬你,希望我们的误会彻底消除!来,咱们再来一碗!”
宁完我劝道:“三贝勒,实在不能再喝了,奴才酒量不济,再喝就站不住了。”
说话间,莽古尔泰端起大碗,一口气又喝干了,把碗底朝上,碗口朝下,一滴酒也没有滴出来,冲着宁完我晃了晃,那意思很明显:我都喝了,你能不喝吗?
宁完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一扬脖,一碗酒也下去了。
两大碗酒下去,莽古尔泰也感觉有些头晕了,不过看着宁完我东倒西歪的样子,心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宁完我舌头发硬,摇摇晃晃道:“三……三贝勒,奴才……奴才还没给您敬酒呢。”说着话,又倒了两大碗,双手发颤地把酒端到莽古尔泰面前,“爷,今天这……这酒喝得……痛……痛快!奴才敬爷一碗!”
莽古尔泰这时候也有些发怵了,知道这碗酒喝下去,自己非多了不可,但是他一看宁完我里倒外斜的样子,真要是再喝下一碗,不死也得扒层皮,顿时来了精神,接过碗就要喝。
德格类一看,赶紧在一旁劝道:“五哥,你可别喝多了。身体本来就一直没怎么好,喝多了别把旧伤再引出来。”
莽古尔泰大手一挥:“笑话,这点酒能喝倒我莽古尔泰!”说罢,一口气又把这碗酒给喝下去了。
宁完我别看摇摇晃晃的,可是也把这碗酒给喝下去了。就见宁完我身子一栽歪,就滑倒在了地上。
莽古尔泰这时候看人都是俩影了,眼见宁完我喝倒了,不禁开怀大笑:“宁大学士,你咋……了?装熊了?你倒是……倒是起来啊?咱们再喝!”
一个大喜的日子,结果新郎官先喝躺下了,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再说莽古尔泰,回到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脸色发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叫来大夫一看,大夫直皱眉头,赶紧灌下点醋,先吐出来再说吧!
莽古尔泰一直吐到后半夜,最后差点儿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本来身子骨就没好利索,这么一折腾,好悬没折腾死。第二天一早醒来后,头痛欲裂,浑身都疼。
德格类下朝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莽古尔泰后不住地叹气,告诉莽古尔泰:“五哥,你上了宁完我的当了!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喝多,人家像是没事人一样,今天正常上朝了,说话议事根本没有一点异样,肯定是他故意假装的,结果把你给喝伤了!”
莽古尔泰一听,气得脸都绿了,恨恨道:“宁完我!我……”没等话说完,就感觉嗓子眼发咸,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第二次病倒了。
后来,莽古尔泰一打听才知道,宁完我的酒量大得很,大金国上下还没有能喝过他的,那天从头到尾都是他故意装的。他气得破口大骂:想不到我堂堂的三贝勒,却被一个奴才当猴耍了,让别人看笑话,这口气不出,誓不为人。
一天,莽古尔泰与弟弟德格类和妹妹莽古济闲聊。德格类道:“五哥,宁完我之所以猖狂,完全是汗王给他撑腰,要想除掉他,非得有个充足的理由不可。”
莽古尔泰点了点头:“当年父汗制定的律法实在太简单了,像他这种喝酒、赌博、**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约束。如今济尔哈朗正在修订律法,我明天去找找他,让他把相关的刑罚条款补充齐全,这样,就有法可依,不怕他不认罪了。”
说到这儿,莽古尔泰又问莽古济:“妹妹,你那边的事进行得如何?冷僧机什么时候作法啊?”
莽古济摇了摇头:“五哥,冷僧机说现在皇太极命相正旺,不是作法的时机。”
“妹妹,他不会是故意拖延吧?”
“应该不会,回去后我再问问他。”
莽古尔泰说了一阵话后,就感觉胸闷气短,连声咳嗽,德格类和莽古济见状,赶紧劝他上床休息,好言安慰了几句相继离开了。
按下这边如何商议不表,单说皇太极,没过了几天后,突然就病倒了。
皇太极的病来得非常快,也非常奇怪。当天,他正在大政殿与众人商议与明正式议和之事,突然,就觉得一阵晕眩,接着鼻子中便涌出血来。侍卫们吓得慌作一团,连忙扶皇太极回寝宫躺下,御医又是扎银针,又是用凉水敷前额,但就是止不住血,后来,干脆将皇太极下身放到温水中,折腾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总算把血给慢慢止住了。
皇太极突然病倒,众人万分惊恐,围前围后,一直在外室候着,直到汗王的血止住了,这才放下了心。
众人充满疑惑,代善就问御医:“御医,汗王得的是什么病?”
御医正在为汗王把脉,他示意众人稍候片刻。大家屏着呼息,看着皇太极那原本枣红的面庞变得十分苍白,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御医才说:“大贝勒,奴才医道不精,从脉相上看,汗王根本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