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料那歌女也是不识得这曲子,便叫他走了,又吩咐了要了些酒菜,让那歌女转告那掌柜。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了,那掌柜的亲自给端了上来,又是赔笑,又是恭维。
“你找我到底何事?”郑和便喝酒,便和那魏尚书道。
魏九瞧看周遭无人,讲道:“你可知圣上钦了一门婚事,要在这金陵城大办。”
郑和微微一笑,讲道:“你担心个什么,圣上只不过是想借此开个群英会,笼络那江湖侠士之心。”
“郑大人可曾想过一事?”魏九抬起手中酒杯比划问道。
“有话但请直言。”郑和回道。
“你可知这圣上北巡之意在何?”魏九问郑和。
“圣上欲迁都燕京,以控漠北。”郑和问道。
“郑大人可知那武林侠士,豪族望门,江湖帮会,多在江南?”魏九道。
郑和还是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此番召集江湖众人往金陵一聚,好的来看,是尽皆招安朝廷,反之,也是变相的合了绿林势力。”魏九又道。
“你们文人如此畏首畏尾,便什么也不做便好了,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郑和不屑而道。
“不出几年,圣上必迁都,郑大人若在还好,武林众人,没得一个不服郑大人的,但郑大人频繁下西洋,如何靠得你?”魏九又是追问。
郑和若有思索。
“到时候,朝廷在燕京,留下金陵苏杭富足之地,群侠集聚,好的了,顺着朝廷,倘若被贼人所惑,拧成一股绳,到时便是大患!”魏九神情激动,厉声道。
郑和瞪大眼睛,恍然领悟。
郑和放下酒杯,愣了半响,随即起身,向那魏九俯身一拜。
魏九惊慌,哪里受得起这郑和一拜,怎么了,郑和为内官监太监,官位四品,那魏九乃是礼部尚书,官位正二品,怎么对这郑和又怕又敬,这郑和,哪能用官位论地位,他乃是朱棣第一心腹,功高权重,只不过身为太监,不好封得太大的官,这魏九忙也跪下,和那郑和对拜。
“吾皇有魏尚书这般忠臣,又是审时度势,洞若观火,但感苍天佑我大明,我如何能不拜敬与你。”郑和神色严肃,字字真切。
“郑大人言重了。”魏九扶起郑和,但扶间,细看那郑和脖颈,便有两处深深的刀疤。
两人起身而坐,对饮了一杯。
“郑大人可有应对之策。”魏九问道。
郑和思索一番,回道:“我不在之日,可便叫那东厂曹正卿领事,那曹正卿功夫高深,定能另群侠折服,然后朝廷在严令禁止,整顿吏治,削弱江湖帮派实力。”
魏九听得曹正卿名号,只知那曹正卿乃是那执刑的,武功高深路人皆知,眉头微皱,却没得什么。
一会儿,九又是问道:“倘若那曹正卿欲行不轨呢?”
郑和听闻“哈哈”大笑,质问那魏九:“若是我郑和欲行不轨呢?”
九听闻,勉强一笑,随手端起酒杯便敬郑和,二人对饮吃菜,咱表不提。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魏九此时尚且不知,自己本欲安定群侠,稳大明江山,却是不知不觉适得其反,魏九也看不见,那几日金陵一变,群侠乱战,会是多少性情殒命,是多少红染血流,是多少离恨冤仇,是多少,多少余生,苦等......
但那郭骥心急难待要出漠北,觉得官驿太慢,便重金从那金陵寻了几匹千里马,弃了家奴,只带些金银珠宝,郭骥只带两个侍卫,与那花一幕、莫知秋、雪洛寒三人,昼夜奔马,谁道这是哪来的一腔热血,如此报国心切,建功心急。还道那金陵长风镖局之中,姜九曲后来还是定了不投长风,便和刘墨卿拜别闻毅成,想回那洛阳老家找帮里兄弟,又是听百姓传言道金陵将有大婚有得看头,便从这金陵租了一处住所,二人也是想瞧瞧热闹。
不知那米原、花一晴现下如何,且看那洛阳西畔,长留居所。
议事厅前,花一笑正坐厅前大座之上,双手拂椅,神情异常严肃,那议事厅围了众人,众人也尽皆没得见过花一笑这般冷漠。
“你们有何废话快讲,愣着干嘛!”花一笑怒目而道。
只见众人中,一女子身穿黑衣,试探着道:“应该即刻派人侦查那人踪迹。”
“查便查,你们叫我干嘛!”花一笑猛然起身喊道。
花一笑亲身将那长袍一掸,转身步向侧门欲离开。
只见女身旁,一中年男子道“一笑,你且冷静,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探得......”,“够了!当务之急是救人!”花一笑打断那人的话,又嘶喊一声。那中年男子见花一笑这般态度,几欲恼怒。只是那女子拉了拉他,轻声道:“尹诺哥。”那尹诺便平了平心神,不过也是鼻息热气。
花一笑这便走了,开始几步还是走的,后来便跑起来,穿了几个院道,便推一屋子门而去。
但看那门中数人,围在床边,那床上一人昏迷,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给那昏迷之人身上多出要穴都插上银针,又是拿手捻按,细看那昏迷之人,正是那米原。
“怎么样了?”花一笑开口问道。
“嘘,别扰了。”那屋中一人道。
花一笑走近,还没等瞧看米原,便贴上一人,正是花一晴,花一晴见他来了,不禁抱上低声啜泣,细声道:“都怪我。”
花一笑皱眉看了一眼花一晴,没得的话,也便又是贴近那床边,轻轻坐下,手抚那米原腿部,满脸犹豫。
“无义,怎么样了?”花一笑轻声问那捻银针之人。
“性命可保,不过腰椎骨被挫伤,恐怕得养得时日。”无义便捻针,边道。
花一笑满目愁容,问道:“什么兵刃有如此力道,能把米原伤成这般,想米原平时,便是大锤猛击,都能受得住。”
无义回头看了一眼花一笑,又是回头兀自捻起一针,插在米原胸口正中玉堂穴,封了些痛位。
“是什么?”花一笑又是探问。
无义捻针,低声道:“掌力所伤。”
花一笑听闻骇然,心中一凛,但此时身后突又一人哭出声来,正是花一晴,但看那花一晴跑出门外,屋中一女子便跟了出去。花一笑看了一眼,便又回头看那米原,只觉花一笑那眼中,尽皆是伤情和红丝,又是咬牙切齿,不禁攥手,手指甲已然扎破手掌。
花一笑如此切齿半响,突然冒了一句:“剑呢?”
无义朝看他,道:“我只需些时日,以刀划开米原后背,再以真火炼银化水,滴抹着米原腰椎挫处,那银凝住,在复原后背,带得伤口愈合,再施法子正骨,便可痊愈。”
“炼银接骨?”花一笑问道,“若是有人会得残阳功诀,内力烧银,便好些。”且等我找得一人。
“你现在的事情是找回长留剑!”无义突然抬起音调,厉声道。
花一笑听得这话,浑身不自在,心中杂乱。
“米原交给我,我保他安好,你且去吧。”无义道。
花一笑又是瞧看了几眼米原,便转身出去了。
一笑此时已经眼角微红,刚一出门,便撞上武童话,童话即刻道:“你随我来。”
花一笑愣了下,只见童话已然奔走,飞檐走壁,翻墙跃楼,直出长留,花一笑也跟上,二人穿林疾步,没多少时候,便到了一处村庄。
武童话寻了寻,便走向一个屋子,那屋子庭院已被打扫,血迹都被洗了,这间屋子被就是一家富裕村民平时租赁之用,此刻也是没人,花一笑跟着武童话庭院走动。
童话便领花一笑院中一棵桑树之下,童话便往那树干一指,花一笑跟上瞧看,见那桑树干上,有一掌印,开口和童话道:“此人真是用掌力伤得米原,功夫着实了得。”
“你仔细看看。”武童话道。
花一笑听了惊讶,便仔细端详那掌印,只见那掌深印那树干,并无异常,也辨不出是哪家功夫。
“怎么了”花一笑问道。
武童话眉毛一扬,又是指了指那掌印边框处。
花一笑定睛瞧去,但看那掌印边上却是异常,只觉这掌印边纹路有些怪异,花一笑又想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十分费解。
这时,武童话便伸手往那树干上拍了一掌,也印了一个印儿。
“再看”武童话讲道。
花一笑又看那掌印,和那童话拍的掌印对比,只觉童话那掌印边框清晰,不像那掌印模糊。这是武童话又是伸手,往那自己拍的掌印上又拍一掌。花一笑此刻再瞧看,那童话拍了两下的掌印,也是边框模糊了。
花一笑猛然醒悟,怒目切齿。
“我长留与他们有何冤仇!”花一笑厉声道。
“千叶手密不外传。”武童话道。
“少林......”花一笑眼睛充血,伸手猛拍那桑树,那桑树应声而断,倒在院中。
这时,这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叫:“是谁?在干什么!”花一笑听得声音恼怒,瞧庭院门口看去,只见不时便步来一人,村民打扮,那村民见桑树被推断,大叫道:“搞什么!赔我树!”花一笑早已恼怒,两个步子飞上伸手抓住那人脖颈按在墙上,怒目而视,只见两眼瞪圆如同吊睛猛虎,那村民被掐的喘不上气,挣扎踢打那花一笑,武童话见此,急忙上前拉住花一笑,道:“你干什么!”花一笑息了息火,放下那村民,只见那村民倒地咳了几声,便爬起跑出,边跑边喊:“来人啊,有强盗杀人啊!”武童话见此,忙抻了抻花一笑,花一笑静了一会儿,便跟着那武童话飞身翻出院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