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乌鲁斯博罗特好似捏住小鸡崽一样,提起韬喆。
“殿。。。殿下,额。。额浑让李栋劫走了”韬喆颤声说
韬喆在吉布楚和的蒙古包里面躺了一宿,他的手脚至今依旧发麻,有早起的牧民发现躺在吉布楚和帐篷外面的扎那和一个蒙古武士,赶忙找来斯钦布赫,他们进入帐篷之后,才发现帐篷内只有瘫软在地上的韬喆,而吉布楚和消失不见了,帐篷的另外一面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显然那些人是从这里离开的。
斯钦布赫一脸的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说是那个汉人的小子劫走了额浑?!”乌鲁斯博罗特暴跳如雷,好似一只愤怒的雄狮发现有人闯入了他的领地,并且抢走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一样。
“是的,殿下,就是他,是他派人来抢走了额浑,我。。我也差一点让他们灭口了,我。。。我还听到他们要去瓦窑口堡”
“瓦窑口堡?”乌鲁斯博罗特咬牙切齿,眼角一阵的抽搐“我要让他死!!来人。。。”
塔拉赶忙闪出来“殿下有何吩咐?”
“叫齐所有人马,去瓦窑口堡,我要夺回我的女人!”
塔拉一惊,赶忙劝慰道“殿下,可是大汗的命令。。。”
听到了塔拉的提醒,乌鲁斯博罗特有些恢复了理智,犹豫着
“父汗。。。父汗的命令。。。”
“殿下,大汗的命令不可违背,不如让属下带人去。。。”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亲自去”
“殿下,可是大汗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若是殿下擅自更改大汗的计划,会不会。。。”
“父汗。。。父汗只是要求我搅乱大同府的兵力部署,我们从瓦窑口堡入关也是一样的!只要派人通知父汗即可。”
“殿下。。。”
“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塔拉,难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说着乌鲁斯博罗特凶狠的看着塔拉
“殿下,属下不敢,属下愿意追随殿下,可是光凭这个汉人的一面之词,属下恐耽误了殿下的事情,属下想先派人去探查一下,看看那些汉人到底去了什么方向,然后再做打算。。。”
“那怎么来得及”乌鲁斯博罗特皱着眉头,摇摇头,他忽然看到蒙古包内的一些神龛,想到了宝门巴雅尔,眼睛一亮,“大萨满不就在浩齐特部吗,一问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他快步出了帐篷,去找宝门巴雅尔去了,塔拉赶紧跟上。
乌鲁斯博罗特在宝门巴雅尔的帐篷内没有找到他,问了几个牧民才知道,他就站在部落的大门口,乌鲁斯博罗特赶忙又赶向部落的大门口,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宝门巴雅尔。
“大萨满,我事情想请教您。”乌鲁斯博罗特一改往日的桀骜不驯,恭敬的问道。
宝门巴雅尔回身注视着乌鲁斯博罗特,目光中满是不忍之色,过了很久他又转身看向远处那如血一般的朝阳,呢喃着。
“汉人有句话叫‘朝霞不出门’,殿下,我恐草原将有风雨,不如你。。。”
“大萨满,我不问你草原的天气”乌鲁斯博罗特打断了宝门巴雅尔的话“我只是想问你那汉人的小子去了哪里?”
“他。。。他。。。有些事不做反倒。。”宝门巴雅尔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大萨满,你曾经对长生天起过誓,终生不说一句谎话,我希望能如实的告诉我他的下落,他把吉布楚和劫走了!”乌鲁斯博罗特并未细细的品味宝门巴雅尔的话。
宝门巴雅尔忧郁的看着乌鲁斯博罗特,神情十分的沮丧,低语着“变不了,变不了,我终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大萨满,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好,这样吧,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不是去了瓦窑口堡就行!”
宝门巴雅尔看着乌鲁斯博罗特,加重了口音“你真的要去?!”
“我一定要救回吉布楚和!”乌鲁斯博罗特坚定的说。
宝门巴雅尔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在去往瓦窑口堡的路上,可是你。。。”
“好,多谢你了,大萨满。”说完乌鲁斯博罗特对着塔拉高喊“叫上所有的人向瓦窑口堡进发!!”
塔拉有些犹豫,可还是躬身领命“是,殿下!”
浩齐特部顿时人声嘈杂起来,斯钦布赫面露难色,那个汉人小子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他也打算召集部族勇士和乌鲁斯博罗特一起去追击李栋,或许他可以向乌鲁斯博罗特求情,保住李栋的一条性命。
乌鲁斯博罗特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马,奔向瓦窑口堡的方向,在他的身后整好队的蒙古骑兵一队一队的开出浩齐特部的部落大门,整队之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斯钦布赫也赶忙高喊“巴根。。”他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宝门巴雅尔用他那干瘦的手死死的握住斯钦布赫的手腕,“去不得,去不得。。。”
“大萨满,这恐怕不行,额浑她终究是在我浩齐特部被劫走的,火筛要是发起怒来,我。。。”
“去不得,去不得,血光一片。。。。。”宝门巴雅尔抬头看着草原远处的朝阳。
“大萨满你在说什么?血光?你。。。你是说。。殿下他。。。”斯钦布赫忽然惊恐的看着宝门巴雅尔“那你为何不和殿下明说呢?”
“哎。。。天意不可违,违背了天意,上苍会降临更大的灾祸给蒙古人,也许这样对所有人都好。。。蒙古人将来。。。。”宝门巴雅尔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件事情我保你们浩齐特部无事,你且放宽心,就是你的儿子阿日斯兰将来。。。。”宝门巴雅尔忽然闭口,在他的嘴角居然渗出了很多的血沫子,慢慢的眼角也开始变红,同样流出血来。
“大萨满,你。。。”
宝门巴雅尔笑笑,挥手打断了斯钦布赫的话
“我阳寿已尽,蒙古人将来的生活会很好。。。。”说完他盘腿坐在地上,忽然部落内起了一阵旋风,风卷起黄沙以及枯草,迷乱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赶忙低头躲避着,风来的快去得也快,一息之间,风便停了。
斯钦布赫惊讶的发现宝门巴雅尔刚才坐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片黄沙,而宝门巴雅尔却消失不见了,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好似诵佛的声音“我欲乘风归去,笑看王者归来。。。”
所有的牧民赶忙低头躬身行礼,心中虔诚的默念着一些不知名的经文。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栋他们是痛苦的,所有人都骑在马上,玩命的向瓦窑口堡方向跑去,路上已经累死了二十多匹马了,所有人都至少跑死了一匹马,好在有斯钦布赫送给李栋的那一百多匹健硕的蒙古马,否则李栋他们就只能步行了,他们只有在太阳落山草原上一片漆黑之后他们才敢停下来,而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草原的时候他们就再次出发。
赵淑僮和李栋合乘一匹马,她就在李栋的身后双手环抱着李栋的腰,脑袋依偎在李栋那还不算宽阔的后背上,刚开始她还有些旖旎的心思,可几天下来之后所有的这些全转变成浓浓的倦意,不光是她,所有的人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停下来,倒在地上狠狠的睡上几天几夜。
可是谁也不敢停下来,没有人知道追兵距离他们到底有多近,虽然李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他的身后到底有没有追兵,这种未知的恐惧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们,尤其在黑夜里,草原上的虫蚁的鸣叫声,就好似有人在他们旁边窃窃私语一般。
李栋无数次梦到他们在睡梦中被蒙古人追上,然后那些蒙古人用对待马匪的方法对待自己,每次惊醒,他全身都大汗淋漓,可是他们只能这么不停的跑下去。
就在这种痛苦的生活要把所有人都要逼疯的时候,他们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城堡,那是大明朝的城堡。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小丘上,一个高大的城堡威严耸立,城墙高达十余米,整个外形呈覆斗式,隐隐可以看到城楼上的望厅房屋及灯柱军旗,在城堡的四周的不远处还有一道深深的壕沟,整个城堡不大,但是看上去异常的结实,城堡只有一个城门朝向北面。
到家了,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李栋他们内心充满了喜悦,不由得加快了马速,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壕沟边上,城门的门匾上写着“瓦窑口堡”四个大字。门的上首设有一个悬楼,内有擂石等守卫武器,并控制着一个吊桥,吊桥此时是放下的,几十个军汉已经在吊桥的一头设立了拒马,刀出鞘,箭上弦。
“什么人?!”一个领头摸样的人高喊
“锦衣卫,快快放行!”李栋高举着李双成的腰牌
那些士兵一听是锦衣卫,手忙脚乱的收起刀枪,并搬开了拒马,那个领头的人恭敬的走过来接过腰牌,仔细查看,一看到原来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脑袋嗡的一下,赶忙低头把腰牌送还给李栋。“请大人赎罪!”
“没事,赶快收起吊桥,蒙古人就要来了!”李栋高声的说
“大人,您。。。”那个人诧异的看着李栋
“还愣着干什么?手脚麻利点!然后带我去见你们这里最大的长官!”李栋大声的呵斥着。
那个人有些迷糊了,可是又不敢违背锦衣卫的命令,赶忙冲着后面高喊“蒙古人就要来了,准备收起吊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把狼烟抬出来,放在烽火台边上!”然后撇了李栋他们一眼,心里疑惑的想“这锦衣卫什么时候也管起军事来了?!”
“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是谁,快带我去见他!”
“回禀大人,我们的是由梁大人掌管的!大人请移步,随我来。”那人一边说一边在前面领着路。
就在李栋他们要入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人高喊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