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宋宇一行人,已经坐船行到了距建康府不远处。只见宋宇翩翩衣衫,满头长发,站立船头,随风而动,真个如诗如画。想想他一个穷狗,从后世而来,已经半年有余了。一路坎坷走来,杀了不少人,也交了不少兄弟,可越是这样,宋宇心里越是没底,因为宋宇已经看到了一座直插云端的高山,挡在了自己面前。这座山便是那些盘踞在朝堂之上,无所事事,只知勾心斗角,祸祸百姓的腐肉白蛆。而想要改变这一切,宋宇又无从下手,就像史嵩之说的,人心向利,自己即使杀了这一批,早晚还会有别人上来继续危害人间....那自己杀得了这一时的太平人世,有什么用?
“:殿下,你又走神了,想什么呢?可否说给奴家听听?”正在宋宇看着江面愣神,琴心突然从身后出现,温柔的问道。
宋宇听到琴心的询问,微笑着回过头“:让你们这些姑娘全都留在襄阳,到时本殿下回了临安,在接你们过去,你们倒好,一个个得没一个把我这大宋太子放在眼里,全都跟了过来。你们,这么做实在太傻了….”
琴心听了,温柔的笑着说道“:殿下,其实你的心意,我们都懂,你呀,实不必为我们操心。我们几个,可不像殿下您想的那样娇弱,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呢。就连清姐姐,那也是箭法出众。相反的,殿下您这身手,估计连清姐姐都能轻易摆平吧….”
宋宇本想说句话,发发牢骚,结过直接被人取笑了草鸡。还是被个姑娘取笑,一时是臊得啊,脸色赤红,就跟被人煮了似的“;得,算我没说,我身手差,行了吧!”害臊之余,宋宇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琴心无奈的撇嘴一笑,翩然飘到了船头,优雅的坐到了船栏板上,说道“:殿下,你想不想听奴家讲个故事?”
宋宇见琴心突然一反常态,知道她心里有话要对自己说,也不见外了,潇洒的坐到了琴心身旁“:有甚你就说,我定然洗耳恭听。”
“;那好,殿下,你且听仔细了….”说着,琴心讲起了一个故事:七年前,在健康城外,秦淮河畔,一艘打扮艳丽的花船里。一个老鸨子,正在审视着面前一群衣衫褴楼的小姑娘。只听他边看边对旁边的龟公说道“:啧啧…金国这次送来的这批货,成色着实不错。你呀,这次差事办的好。”
龟公哈着个脸,打屁道“:嘿嘿….这不全都仰仗着您得脸面?不过,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不可一世得女真人,今时今日,竟然穷到要抓女人,卖来咱们大宋,才能养得起军队的地步…”
“:你懂个屁!要不是咱史大人网开一面,这金人就算卖娘,咱也不要他的…要说这史大人那,真个是我大宋百年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你且看看,这秦淮河上停泊的花船秀馆,全都得了咱史大人得关照,才能有今日红火的局面。要我说啊,谁要是能嫁给史大人,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老鸨子一嘴一个史大人,叫的那叫一个亲..
而门外在此时却来了几个身着衣甲得军士,直截了当的说道“:奉史大人命,特来取那批货物。”
老鸨子见说,立马热脸迎了上去,指着身前那几个衣衫褴楼的小姑娘说道“:军爷您看,新到的货,还没开封,热乎着呢…”
几个军士也不废话,也不管那几个姑娘是如何惊恐的瞅着自己,拉着他们往外就走,边走边互相说道“:咱们相爷就是精力旺盛,每日绝不重样,必然换着新鲜花样玩,要是咱们,只怕早都精尽人亡了….”
又听另一人说道“:你懂个屁则个!你真当那些几千两银子一口的参汤补品,都是糊弄人的?好生没见识….”
那些衣衫褴楼的姑娘,就这样,被这群兵丁一路压到了行在临安,穿过了那象征有钱了,该享福了得涌金门,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宅院里。在这宅院里,已经有两个人坐在正厅等待他们的到来。而这两个人,就是宰相史弥远,和他的儿子史嵩之。只见史嵩之这时不过十四五岁,正一只手挠着裤裆里那玩应,另一只手挖着鼻孔说道“:爹,怎的您要的货,还不来?”
相比史嵩之那窝囊样,史弥远含蓄了很多,由于天气燥热,只见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就这么将一身肥肉,躺在了椅子上,老远看去,真像是谁家一滩猪肉成精了似的。只见这史弥远颇为费力的从那脸横肉中,将自己的眼睛挤出了一条缝,懒洋洋地答道“:你舅舅办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想来不多时就到了。”得,原来这群姑娘,竟然是史弥远的小舅子亲自找来的,这小舅子,很有眼力见啊….
就在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史弥远的小舅子已经将姑娘带到了正厅。辛勤的一通马屁胡拍之后,便退了下去。留下史弥远父子,色迷迷的盯着这群衣衫褴楼的姑娘淫笑。只见两人走下了太师椅,招呼身后的几个从人,命他们将这些姑娘梳洗打扮一新,便向着后堂走去。
要说这史弥远父子,是真会玩,那天晚上,这群不过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们,便分成两拨,分别服侍了他们父子两人。正是那夜,其中得一个小姑娘趴在史弥远那身肥肉上,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故事讲到这里,琴心回过头,盯着宋宇那对清澈的眸子,看着宋宇眼中清澈的自己说道“:殿下,那个姑娘就算是被金人驱赶,买卖,一路颠沛流离,无饭无衣时,也没有哭泣,但在这一刻,那姑娘却哭了,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身子给了谁,就是将自己的命给谁了…..”说完,琴心也没等宋宇回答,继续转过头去,看着江面讲起了故事:之后,这群姑娘的命运发生了变化,他们穿上了绫罗绸缎,吃起了山珍海味,俨然过起了贵妇人的生活。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史弥远还派来了两位先生,一个教他们琴棋书画,另一个教他们舞剑飞矢。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这群姑娘个个都成了文武全才。而正是在这时,史弥远给了她们第一个任务,那就是让他们互相比拼,赢得,将会获得活下去的资格,输的,则只能成为别人活下去的垫脚石。经过琴艺,书画,武艺,暗器等等比试之后,最终流泪的那个姑娘,击败了所有姐妹,获得了最终胜利。而他的奖励,除了能活下去之外,还被史弥远赐名‘琴心’,将她派到了大宋太子赵竑的身旁,用来监视太子的言行举止,揣摩太子得好恶之心。
说到这,琴心转过头,对着宋宇说道“:在第一次遇到太子时,太子热情奔放,一把就将奴家揽进了怀里,从此,奴家这身子,便又成了太子您的私有物品,太子您不止一次说过,这叫‘金屋藏娇’待到他日君临天下,定然会给奴家个名分。”说到这,只见琴心媚态万千的轻轻撩去外衣,露出了胸前那对迷人得大白兔。
宋宇见此,苦涩的笑了一声,平静的将他撩去得外衣,重新披了回去,责怪道“:琴儿,这衣服老贵了,咱说归说,别脱衣服,船头风大,刮跑了,没地捡去….”
琴心‘噗嗤’一声捂着嘴乐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对着宋宇媚笑着说道“:殿下,你知不知道,初见你时,虽然你我每日云雨之欢,肌肤之亲,但奴家那时,却并不倾心于你,说白了,奴家认为,您与史弥远之辈,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更蠢而已。那时的奴家,只是将留在您身边,当作了一件任务。”
“:你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宋宇有些疑惑的问道。
琴心苦笑着问道“:你听了这些,不想要我的命吗?”
宋宇摇了摇头“:为何要杀你?虽然你这姑娘,确实有该杀的理由,不过你我到底有过身体接触,归根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没问你喜不喜欢我,便和你做出了那事。因此,我是不会杀你,也不会恨你的。而且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在危急关头,救了我的性命。要知道,我若是死了,史弥远得势,你定然更加受器重,到时锦衣玉食,安度余生,岂不妙哉?”宋宇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因为,这丫头在历史上很老实的祸祸死了太子赵竑。之后便从历史上消失了。
琴心嫣然一笑“:殿下,你可记得那日花园之事?”
“:当然记得,那天你穿的那身,真个要人命啊!”宋宇傻不愣登的说道。
琴心白了宋宇一眼“:殿下,你又不正经了,莫不是想要奴家反悔救了你?若您真个这么想,那奴家就成全了你。”说着,脸色一凛,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匕。比在了宋宇脖颈处。
宋宇见此,赶忙摆出一脸正气的样子说道“;哎呀,那天发生了什么,真是记不住了,还请姑娘明示。”
谢道清见宋宇乖巧,这才收回了匕首,笑着说道“:那天殿下醒了以后,变得俗了,变得怪癖了。不再喜欢奴家这身子,反倒喜欢起了男人,还与他们结为了兄弟。而且奴家发现,殿下您交的这些兄弟,个个都不是易与得主,而且个个都是正气凛然,本领高强之辈。正因如此,奴家相信,您将来做的一国之君,定然能改变这浑浑噩噩的世道。是的这世间,少些奴家这般的苦命人儿。若如此,即使殿下以后不再喜欢奴家这身子也无妨,因为殿下您,心里装着天下百姓得福祸生死了。”说完,琴心忽然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殿下,奴家有事,暂离些时候,若是从此不再回来,那就说明奴家福薄,没缘分在常伴殿下左右了。说完也不待宋宇反应过来,纵起身来,‘噗通‘一声,跳进了江水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