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并不算长,特别是当事人极度不配合的情况下,这案子就越发地艰难起来。
柳捕头那边对蔡文吉进行审问,而萧离锦这边拿着仅有的线索分析当时的情况,两边都忙得焦头烂额,朱大人多次上书上级希望能拖延出更多的时日。
“云梅,你怎么来了?”萧离锦稍一抬头,正好看到匆匆赶来的云梅,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这是我在文吉的屋子里找到的,虽然被丢在床底下,但是文吉从不会浪费一张纸,所以我觉得这张纸可能和他的案子有关。”云梅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张奇怪的纸,云梅心细,这张纸依旧保持着奇怪的形状。
“云梅,你真是帮了大忙了,若是证明蔡文吉是被人指使的,他至少不用斩首了。”萧离锦不能保证蔡文吉无罪释放,毕竟人还是他杀的,即使他只是个杀人的工具罢了。
“他不用死就好,我会等他坐牢出来的。”云梅听到蔡文吉不用死,眼眶微微泛红,连连感谢才离开衙门。
“这张白纸会有什么玄机?”萧离锦没有破坏纸张的形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仍是看不出其中的玄机,看来这张纸本就没有写字,只是用来包裹了什么东西。
“柳捕头那边或许问出了什么。”黄晗枫也看不出白纸的玄机,建议道。
牢房内。
柳捕头除了酷刑,什么法子都试了,但是蔡文吉就是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蔡文吉,我知道你只是被利用了,并不是存心杀害死者的,可是你不说,我们也无法帮你。”柳捕头苦口婆心,但是蔡文吉不为所动。
“柳大哥,看样子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张捕快道。
“柳捕头,你们这边进展如何?”萧离锦人未到声先到,柳捕头他们看向牢门,看清了她才说道。
“还是老样子,他什么也不肯说。”看柳捕头的表情加上牢房里琳琅满目的刑具,再看那个蔡文吉一身囚服坐在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看来这边的确也没有什么进展。
“这是刚刚云梅送来的东西。”萧离锦拿出木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有着奇怪形状的白纸,“柳捕头小心,这纸的玄机可能就是这个形状。”
“这纸还真是个谜题。”柳捕头当真小心地拿起白纸端详了一番又放了回去,“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恐怕只有蔡文吉知道了。”
众人把目光投向蔡文吉,而蔡文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事一概不理会,能让他动摇的只有云梅了。
“蔡文吉,你不管云梅的死活了吗,她听说你不用斩首可是开心得很,你是要辜负她的心吗?”萧离锦上前一步,隔着牢门说道。
蔡文吉蜷在一起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后抬起头看向她:“跟阿梅说,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人是我杀的,没有别人指使。”
“你这么说是因为背后之人太过强大,你怕云梅因你而被牵连?”萧离锦试探地问道。
“我不会说的,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蔡文吉说完继续低下头一言不发。
萧离锦没看错,在她说出背后之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闪了闪,看来真的被她说中,若是不揪出背后之人,这个蔡文吉顾及云梅的安危,想必是不会说真话的,但是蔡文吉不说真话,他们又如何能找出背后之人?
“看来又是一场苦战。”柳捕头感叹一句。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这张白纸上,昨日她曾去停尸房验尸,那个叫董林的侍从的确是活生生被割掉了脑袋,皮肉蜷曲,参差不齐,是生前被活生生割去了脑袋,而伤口的痕迹不是刀之类的兵器,显然就是那条钢丝,董林的死因无疑。
如今疑点有二。
其一钢丝从何而来,没人看到过蔡文吉购买钢丝,连云梅也没见过。
其二那张白纸曾装过什么东西,而此白纸是否仅仅只是一张白纸。
萧离锦找不着头绪,独自一人来到蔡文吉的住所查看,蔡文吉的茅屋被朱大人下令封锁,除了相关人员,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萧离锦对着守卫的两个捕快点头示意,捕快自然认得她,连忙为她开了门。
房内一切都保持着主人离开的样子,屋内的布局极为简单,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落款全是蔡文吉,想来蔡文吉这个人也不是表面上那般木讷,他的内心是个极为自负的人,这样的人会为了什么而去杀人,杀人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目之所及都是毫不起眼的摆设,一眼看去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线索已经被他处理了?
“这是我在文吉的屋子里找到的,虽然被丢在床底下,但是文吉从不会浪费一张纸,所以我觉得这张纸可能和他的案子有关。”
云梅时常会来给蔡文吉打扫屋子,想必那个木盒子也是在朱大人封锁茅屋,也就是在蔡文吉被抓之前她从他的床底下找到的,床底下有这张白纸,那么他的床底下是不是还留有别的线索?
萧离锦拿过烛台,俯身进入床底,不由地一笑,着床底下的秘密还真多,所有人能想到的最隐秘的地方就是床底下吗,她又想起了在兰沫城破案时在床底下找到一条暗道的事情。
蔡文吉的床底下积了薄薄一层灰,她敲了敲地面和墙壁,似乎没有什么中空的声音,错愕之后她转而发笑,蔡文吉一个书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挖一条暗道,他也不是未卜先知能预料到会去杀人......
没有预料到......
萧离锦似乎想到了什么,云梅在床底下找到那张白纸,蔡文吉不会这般不小心留下这个线索,可能是他正在床底下做什么的时候,云梅正好来了,慌乱之间把白纸落在了床底下,也就是说某个重要的东西的确是在床底下。
一般人藏东西,根据白纸的大小,那个物体不会很大,也就是会藏在角落里。
萧离锦往角落里匍匐过去,伸手摸了摸靠墙的两个角落,在其中一个角落摸到了松散的砂砾,看样子东西就在那里。
她把烛台放在地面上,烛火照亮了床底下的黑暗,角落里的玄机被照亮,萧离锦挖开表层的砂砾,从里面摸出一锭银子,一锭十两的银子,她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银子,蔡文吉这样的人会为了银子去杀人,怎么想怎么怪异。
萧离锦从床底下爬出来,拿着银子在阳光底下看,这锭银子不是官银,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想必是可以正常使用的银子,蔡文吉一个穷困书生自然是不可能拿到十两银子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这银子是杀人的额报酬。
等她回到衙门,拿着白纸包裹了一下银子,一切都明了了,这张白纸就是包裹银两的纸,但是随之而来,问题也出现了,那个指使者又是通过什么给蔡文吉下达命令的,毕竟他是不能预料到冷凌风和董林会在哪天出现,如果提早设好机关,万一有别人经过不是会弄巧成拙,更何况她检查过钢丝,它嵌进树干的时日不长,应该不是早就设下的机关。
“看来有必要让蔡文吉开一开口了。”萧离锦的时间只有三天,她实在没有时间和蔡文吉打哑谜,非常时间非常手段。
萧离锦的计划虽然有些不道德,朱大人听着这个计划期间也是频频皱眉,但是时间有限,朱大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锦儿,你我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黄晗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萧离锦一愣,马上就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是说她也越来越没有原则地耍赖了,她倒是许久不见黄晗枫这般调侃了,原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乱说什么。”萧离锦下手毫不留情,一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
“锦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啊!”黄晗枫夸张地大叫起来。
本来凝重的气氛被他们一搅和变得轻松起来,不苟言笑的朱大人也忍不住咳嗽几声忍住笑意。
康铭流没有笑意,只是垂着眼眸玩弄着手上的折扇,萧离锦余光看到了他的反常,记起他曾反问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她夹在康铭流和黄晗枫之间,知道黄晗枫一向看他不顺眼,存有敌意,而康铭流对黄晗枫也是流于表面的客气,两人不和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想着去化解,或许他们之间回事这幅局面,和她脱不了关系,若是康铭流对她存有心思,那么他和黄晗枫就是情敌,要想他们两个和睦就是难上加难。
黄晗枫突然一反常态说这种话,目的也不只是缓解紧张的气氛,或许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气康铭流。
“铭流,你......”萧离锦想要开口说几句话。
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你......
似乎没一句话能套在这个情况下。
“离儿,你这个计划不是需要云梅的协助吗,你想过这么和她说吗?”康铭流抬眸问道。
“你......刚刚在想这件事?”萧离锦不确定地问道。
“不然呢?”康铭流勾着浅笑,让她有种错觉,康铭流似乎真的在想这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