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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治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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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王大通一有时间,便在慢慢运功疗伤,经脉逐渐开始疏通,内伤也慢慢有了起色,功力也恢复了四五层。

这一日,王大通运功完毕,又坐在宋常青床前仔细推敲,却弄不明白为什么锦衣卫会杀害大哥一家。

当时他听说黄氏的两个哥哥被灭门充军,心中担忧大哥被牵连,果不其然,锦衣卫已先他一步来到大哥家,他救宋常青时也是刚到窗外,没听见他们开始的说话,只听见纪纲要大哥大嫂答应什么;这几日他一有空闲便在思索这件事,却也理不清头绪。忽然想起:“锦衣卫所擅长的就是诬陷嫁祸,恐怕大哥一家被杀的黑锅,又要背在我身上了。若真如此,捉拿我的公文也快下来了。留在这里只是连累王家父子;况且这里并无良医,常青这样拖着,对他的病并无好处。”

心中一决定当晚就对王家父子辞行,王氏父子极力挽留,但王大通以给宋常青治病为由,执意要走。第二日一早,王大通收好东西,向王氏父子辞别后,抱着宋常青走了出去。王氏父子依依不舍,送出来老远。王大通出门时,在桌子上留了锭银子;几天处下来,他知道这父子虽然贫困,但人却极为硬气,如果当面给他们银子,只怕他们不受;但得他们救命,父子俩对他们又极为热情,这几天买药买菜,都不允许王大通开钱,可能已把这两父子的微薄的家底给抖干净了,只能留些银两聊表谢意。

王大通带着宋常青一路往西行,心想越远离京城越是安全。天气渐渐变暖了,宋常青却是毫无起色,行程中途中稍有名气的大夫王大通都去试一试,却都束手无策。幸喜他还能喝一些汤水,吃点稀饭,虽是昏睡不醒,但病症也并不加重。

果如王大通所料,锦衣卫不但诬陷杀害宋文光一家的凶手是他,还指斥他是白莲教的人,白莲教的人一向行事诡秘,不喜与江湖中人接触,是以一般人在白莲之后还加个‘邪’字。通缉公文早已发了下来,贴得到处都是。

王大通心道:“他们认为我已落水死了,怎么还发这个公文呢?”转念一想:“这个黑锅终究是要人背的,要个死人背那是最好不过,死人又不会申述说话。”

王大通从那以后到城镇购买所需时,都要易容,并绝不在城中过夜;在城外找些破庙,烂屋就在野外将就一夜。这一日,已到湖北的一个小镇,买好东西后,王大通匆匆瞟了一眼墙上贴着的捉拿他的告示,画像倒画的和他颇为肖似,只是现在王大通满面胡子,又故意修饰了一番;却也没人注意于他。

出城到了城外一个小山神庙,王大通找了些柴火,在庙中生了一堆火。又找了些干草铺在火边,把衣服放在上面弄平,才把宋常青放在上面躺着。王大通打理好这些后,天色已经微黑,他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口小锅,放了些水在里面,又抓了把米放下去,给宋常青熬粥。过了一会,王大通看锅中水沸了,又拿出个勺子,轻轻搅了搅锅底。王大通看着沸腾的水,思绪纷乱,一会想到大哥之死时不由悲伤,一会又想到宋常青的病时不由烦恼,突然想道:“以前听人说,有人曾经被伤着头部,昏迷不醒;但也不会就此死去,称之为‘活死人’,难道常青就是如此?”

这一段时日他每到一处,听说当地某某医术高明、起死回生时都是满怀希望,待得不辞辛苦找到这医生后,便又复失望。多次如此,心中慢慢对宋常青的苏醒失去信心,但宋常青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绝不能放弃。他正沉思间,远远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铃铛声,王大通心中一凛,暗自戒备。

听那铃铛声慢慢向这边移动过来,听脚步声是两个人,隐隐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说道:“爹爹,庙里有火光,有人比咱们先来了,怎么办啊?”大概是两个和王大通一样准备夜宿山神庙的人。却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答道:“先去庙里看看,与他商量下,他如同意,一起挤一挤吧。”脚步渐渐近了,突然到了门口停住,那个男人在门口敲了敲门道:“夜色茫茫,错过投宿,不知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王大通不由哑然失笑,这个人还真是迂腐,这破庙本是无主之物,偏偏他还这么多礼。开口道:“请进,请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只听那人道:“多谢!”门一开,一阵风吹进来,柴火登时暗了一暗;门口已多了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背上挎着个布包,右手拉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左手拿着虎撑,却是个走方郎中。

这人一进来后,连忙把门关好,这才对王大通拱了拱手道:“不速之客,打扰打扰。”这时白日虽已暖和,夜风下却也有些刺骨,只见那小男孩鼻孔中流出两条长长的鼻涕,正一伸一缩的。王大通上前拉过小男孩,坐到火边,笑道:“这庙本是无主之物,碰在一起皆是有缘,何况孩子尚小,哪来那么多虚礼。”

这走方郎中把手中的虎撑、布袋等放下,也拢过来烤火。他烤了烤手道:“在下姓李,不敢请教壮士贵姓。”王大通道:“我姓王,携侄儿回老家,路过这里,却找不到地方住宿,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那李郎中呵呵笑道:“从这里往东三五里,有个镇子。”

王大通心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跑来这里过夜。”李郎中继道:“不瞒王壮士说,其实我每次来,都是在这山神庙中过夜。不因别的,盖因囊中羞涩,哈哈。”他不待王大通问他为何不去镇上歇息,便主动说了出来。

王大通觉得此人性格倒是直爽,笑道:“大人出门在山神庙过夜也就罢了,孩子怎么也带出来了?”李郎中本来满是笑容的脸上黯然下去,叹道:“这孩子娘亲死得早,留他在家中,堂兄堂弟又不能容他,每次我回去后,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稍微懂事后,便再也不肯留在家中,硬是要跟我出来。我一想,出来虽是吃些苦,他每天倒是快快乐乐的,总胜于留在家中遭受欺负。”

王大通微觉诧异,道:“他在家被欺负,你回去后没找那些人交涉?”李郎中脸上露出一丝羞红,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族中我这一房,是最为势薄的;那些有钱有势的本家兄弟哪里理会这些小孩打架的事儿,只要他们孩子不被欺负,他们谁会理你,我去找他们理论,客气点的还漫不经心的答几声,遇上脾气不好的,立时恶言相向,甚至老拳就打将过来。”王大通看他文弱,想他平日与本家弟兄争执定是时常吃亏,摇摇头道:“本是同族,怎么还互相欺凌。”

李郎中正待说话,那男孩却叫道:“爹爹,我饿了。”李郎中忙低声制止他道:“嘘,小声些,有人在睡觉,别把人家吵醒了。”王大通心道:“你能吵醒倒好了。”

李郎中从怀中拿出两个面饼,把其中一个撕了一半递给那孩子,另一个递给王大通道:“王壮士,荒郊野外的,随便吃些吧,你侄儿要不要叫醒来吃些。”王大通见他寒酸,把熬粥的锅儿放在一边,从包裹里拿出只酱鸭,又拿出瓶酒,撕了只大腿给那男孩;道:“吃我的吧,一人喝酒气闷。”

李郎中也不推辞,接过酒喝了一口,抓过鸭子撕了一块,又道:“把你侄儿叫醒吃点吧。”王大通默然不语,喝了口酒。李郎中见他神色有异,还道自己吃得狼狈,王大通心中厌恶,放下鸭子道:“咱们还是少吃点,给他留点吧。”

王大通摇摇头道:“他只能吃些稀粥,这些东西却不能吃。”李郎中把口中食物咽下,道:“这却是为何?”王大通叹道:“他已昏迷二十几日了,只能靠些汤水稀粥吊命。”李郎中闻言站了起来,在衣襟上抹了抹手,走到宋常青旁边,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把手搭在他的脉门上,‘咦’了一声,就闭目沉思。

王大通找了多少名医,耗费了多少药材,都没医好宋常青,实际上心中已是失去信心了。现在看这李郎中衣着寒酸,连旅店都住不起;想来医术也不怎么高明,才会如此落魄。但别人一片好意,却也不忍拂了。

自顾自喝酒吃肉,李郎中把了一阵脉,突道:“这孩子昏迷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大的刺激。”王大通愣了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转过身去,道:“是啊,他父母被山贼杀害,我背着他逃跑,最后落入河中;被人救起后他一直高烧,高烧退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李郎中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转身过来,喝了口酒,却不再说话。

王大通听他说出病的缘由,想来定有办法,这时做出这般姿态,不言而喻是想要些钱罢了。王大通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李郎中。

李郎中奇道:“这是为何?”王大通道:“只要先生救醒这孩子,我愿付十倍的诊金。”

李郎中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冷笑道:“本来我正在思考怎么救治这个孩子,谁知道你竟以为我想多要你的诊金,忒小看人了,蒙你不嫌弃,喝你的酒,吃你的菜,我都没跟虚伪客气,当真我的脸上就写了个大大的钱字么?对不起,这小孩我不治了,你另请高明。”

王大通这才明白误会了别人,这些有本事的奇人异士,脾气古怪,那是不足为奇。

当下王大通对李郎中连连道歉,李郎中本是脾气倔强,说一不二的,但一看王大通道歉确实真诚,二自己是大夫,帮人治病收取诊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王大通错解了自己的想法,不免怒气蓬勃而已,三是自己的儿子在旁边也帮王大通劝解他。

当下哈哈一笑,拍了拍儿子的头道:“你倒还真是吃人嘴软,也罢,今天就破回例吧。”他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立时脸上又是笑容满面。

对王大通道:“这孩子没什么病,有的只是心病。”王大通奇道:“心病?此话怎讲?”

李郎中指了指自己头部道:“他昏迷前父母死亡,脑中本就大受刺激,待他受凉发高烧后,又大大刺激了大脑,结果高烧退后,他潜意识中愿维持现在的样子,害怕醒来面对父母死亡的残酷现实。”

王大通喜道:“怪不得,原来没病,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没病怎么能查出呢?李先生,还请救他一救。”顿时心花怒放,直似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

李郎中沉吟了下道:“刚才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你偏偏跑来打扰我。”又是一通埋怨,王大通知道他脾气怪异,不敢接话。李郎中说了一会,见王大通老老实实听他说话,心下稍平,才又继续道:“我李氏有一门祖传针灸之法,对这病症颇为对症,只是我所学不全,能不能治好令侄儿只有一半把握,今日相见是缘,如你愿意一试,我定当尽力。”

王大通十多日来找尽名医,尽都束手无策,心中已是失望透顶了;却在这破烂的山神庙中忽然有人说能治,虽然只有一半把握,考虑再三,想到不试上一试那是一分希望也没有,若是试上一试,还有一半希望,当下点头答应。李郎中满面喜色,立即从布包中取出一把银针,在火上烤了烤。

王大通见他欢天喜地的似乎比自己还高兴,不由心中生疑:“他有什么高兴的?哎呀!不好,他说他没有学全,难道在常青身上是第一次试用此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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