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后大约一周，老大突然叫我到他办公室。
他的表情严肃，“有个不好的消息。广告宣传这块儿先缓缓。付过款的继续执行，没付完的你统计下，暂时先不要付。”
“资金出问题了？”我大感意外。
“问题在大象总部。有人说咱们乱花钱，到处做广告。实际就是个窟窿。金鑫镁业那边也出了问题，人员都调整了。郑老板有压力。”
我早统计过，近两个多月广告实际付款近百万。包括省电视台，三个重点区域的户外，市级媒体，两家网络公司。
但从广告密度和曝光度来说，效果显而易见。
库存周转流畅，生产上有供应紧张的苗头。杜妖精已着手联系代工，总体销量稳步上升，标准的产销两旺势头。
而从财务角度核算，目前确实是入不敷出。如白剑所言，说用钱砸出来的市场也不为过。
但这个阶段恰恰是一个关键点。
产品刚上市一年，市场初步接受，正在建立消费忠诚度。接下来配合广告推出新品，从而完善产品线，巩固消费忠诚度，即可向着盈利的方向转变。
通盘营销计划完全在成系统按步骤落实。
如果急剧缩减投入，必将使整体成效大打折扣。
“只能再想其他办法。郑老板明确表态，不赞成我们继续加大宣传。估计他受到的压力不小。”老大情绪低落。“还有件事，我听说最近老万又联系过你？”
“没有啊！就春节那次之后再没动静。”
“那就是老万故意放的风。这件事都传到总部了。郑老板还专门问我，你是不是想离开？这肯定是恶意造谣！
另外郑巍去了总部。这件事可能跟他也有关系。”
这又是让人意外的消息。
我现在对郑巍没一点好感。
想起那晚他声泪俱下地大骂白剑，我就很为不齿。这种人人前能立牌坊，人后能当婊子，一切以自身所处位置与私利为中心。
可以确定他对我不会有好言鸟语。因为他觉得自己职务调整是我的原因，和他很难掰扯清楚。
我突然又想起他和白剑的事。
瘦子告诉我，预计两个端头的费用批下来后，是白剑授意调成了一个。只把端头的排面扩大了些。多余的费用留在了办事处。
郑巍完全知情但没插手，也没捞着啥好处。是白剑和那名业务直接办的。
所以当我问起时，郑巍才打电话给业务，目的是想撇开自己……
瘦子说，白剑从事销售多年，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小小不然。
白剑去各地办事处，一贯好吃好喝，虽谈不上什么吃拿卡要，但以客户名义去Ktv，进洗浴中心，甚至找小姐都司空见惯。回来报销时他睁只眼闭只眼只管签字。
而对不顺从的下属又手段强硬，以各种借口百般刁难。大家表面上只能极力维护他。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顺着郑巍的话题和老大谈了端头的事。我没明确说白剑在里面的作用。因为老大对白剑很看重，我感觉不能太过直接。
老大听完敏感地提出疑问：“这件事白剑主管，他都不知道吗？他有责任。”
“或许他真不知道。这件事郑巍走后才暴露出来。现在那名业务辞职了，郑巍也走了。白剑应该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天瘦子一再给我交待，不能让这件事露出来。白剑那人太聪明。只要有点口风，肯定会找他秋后算账。
“白剑绝对有责任。我明白你的担心。郑寿人不错。白剑那小子睚眦必报，这是他的毛病。暂时这件事先不说。我再考虑下怎么处理。
你本身的问题要重视。——回头你跟我多去几回总部，想办法和郑老板拉近关系。他对你有看法，一定得彻底打消掉。
还是那句话，你要尽快提升。是全方位的。像白剑这方面要成熟些。”
老大显然考虑很多。
跟随他这么几年，我早已适应了他的风格。只要发现问题，一定千方百计解决，绝不留遗憾。
老万对他的评价是：这是个炸碉堡型的人物。遇着难啃的山头儿就得让建斌上！